宋简为他的周到朝着他甜甜一笑,心中已经把他视为了姐妹,便心想:真不愧是姐妹,真是贴心。 她说:“我……试试看吧?” 要她低声下气的去道歉,宋简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份工作的工资还没高到能让她委屈到那个地步的呢。 但写信的话……不用见面,倒是轻松一些。迂回婉转的操作,可以更加灵活。 可就像是起名废一样,宋简提起笔来,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写什么呢……? 她什么也不想写啊……? 宋简顿时望向了自己的宝藏男孩,场外求助道:“昼,我写些什么比较好?” 青凤站在一旁,十分自然的撩起衣袖,露出纤细的皓白雪腕,为她磨墨。 花魁夜点灯的氛围,一下子就出来了。 但知道他是男子,这的景象,便让夜忍不住的感觉有些别扭。 青凤张口就来道:“在天愿作比翼鸟……” “噗。不要。” “山无棱……” “不要……” “君当作磐石……” “……不要。” 青凤无奈的看着她。“夫人,不要不好意思嘛,哄男人的情诗这几首最好用哦。” 宋简好笑的看着他。她才不是不好意思,只是觉得那几首情诗实在太经典,经典到已经毫无新意了。而且青凤这明显就是套路化的模板,一看就是毫不走心的情诗流水线产品。 南宫淳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风雅之人,究竟有没有用心,他也感觉的出来。随便抄些诗递过去,估计会被他看上一眼就丢进垃圾堆里去,然后让关系更加恶化。 得有点新意才好…… ——有什么办法,能够引起他的注意,让他提起兴趣呢? 宋简一边思考着,一边笑着拒绝了青凤的建议:“才不要。” 青凤对她无可奈何似的笑着望着她:“那,夫人想写什么?” 宋简又犹豫了一会儿,在脑海中构思了一个又一个方案,然后推翻重来,才最后慢慢提笔写道:“‘和美家在和歌山的高野山北面。她在那里出生,长大,是个不谙世事,纯洁无瑕,像野jú花一样质朴的姑娘。而我,却是一个在俗世中长大,在黑市上做买卖的男人。上天竟然赐给我一位这么清纯的女子,我高兴的二话没说就定下了婚事。’1” 这几句话有些没头没尾的,青凤歪了歪头,有些疑惑道:“这是?” “一个故事。”宋简微微笑了笑,她抬起眼来,看向了夜道:“就把这封信jiāo给教主吧。” 都说好奇心是人的本能,而远古时期,人们将生存的经验变成故事,一代一代的传给后代。因而没有什么,能比故事更能引起人的注意了。 当夜走近,从她手中接过那张只写了这么寥寥几行字的信纸时,宋简朝着他粲然一笑:“麻烦您啦。” 那个笑容,直到夜离开很久以后,却还依然在他的眼前,萦绕不散。 …… “什么意思?” 南宫淳放下那张信纸,眉眼yīn鹜的抬起了脸。 夜猛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属下不知。” 南宫淳复又垂下眼眸,看了一眼那信纸上的娟秀字迹,明明“我”与“和美”,都与他和宋简对应不上,可是,偏偏又感觉,仿佛有什么似是而非的联系。 女方“不谙世事”、“纯洁无瑕”,男方“在俗世中长大”,“在黑市上做买卖”。只是,他与宋简之间的关系,若是以“上天竟然赐给我一位这么清纯的女子,我高兴的二话没说就定下了婚事”来形容,却又莫名的有一种尖酸的讽刺。 南宫淳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真的只是个单纯的故事,还是在借着这个故事嘲弄他? 这几句话看起来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头,却偏偏在简略jiāo代了两人的身份背景,透露出结为夫妻后,便没了下文。 然后呢? 那个男子若是在黑市做事,想必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他却娶了一个如此清白天真的姑娘?两人的身份背景,就已经透露出了天差地别的不同,叫人难以控制的去想他们后续的结局。 后来,他是不是连累了她,又或者,她红杏出墙,另结良缘和别人跑了? 叫人摸不清头脑,他却又偏偏被吊起了胃口,心里不上不下的,仿佛猫抓似的难受。 见状,夜鼓起勇气道:“教主不如,去夫人的庭院中,问个清楚?” 南宫淳方才的确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想要去问个清楚。但夜这么说出口,他便不肯叫人觉得,有人能够揣摩的到他的心意。 不仅如此,南宫淳还抬眼盯住了夜,冷冷道:“你也开始叫她夫人了?怎么,她花了多大心思,竟然连你也被收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