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落翻身看了看他,“以后就是对门了,让你常来坐坐的意思。” 景灼一时之间没能消化。 “想什么呢?”黑暗中,轻而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说的是那个坐,不是那个做。” 景灼耳根子有些发热。又上套了,自己上辈子是个套圈摊儿的奖品吧? 空气陷入沉默,他俩共处的时候好像总是沉默。 一个不着调说话,一个心门闭得死死的没话可说。 景灼侧了侧头,看见衣柜旁边躺着的一个黑长袋子,还以为是乐器之类的,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才看清上头印的是“辉山雪场”。 “滑雪板?”景灼问了一句。 “嗯。”程落应了一声,“老年人的动感爱好。” 聊完这段儿又沉默了。 “那个做也不是不行。”在景灼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时,程落清醒的声音传来,“勺啊,你缺固pào吗?” 这声音不算特别近,俩人把双人chuáng睡出来家庭chuáng的效果,都贴边儿躺,中间那么大个空不知道给谁留的。 “闭嘴。”景灼面对着壁橱,睁开眼。 这会儿突然感觉到中间空的那一大块被子非常钻风,打了个寒战,这感冒才刚好呢:“能再拿chuáng被子吗?或者我回去睡。” 其实刚完事儿是不想动弹的,不想收拾gān净回对门,只想支使程落。 程落跟没听见一样,坚持之前的话题:“行么?” 景灼回避回答:“冷,被子。” 话音未落,后背突然一暖。 一把低沉的嗓音终于近了,几乎贴着他耳畔:“说真的。” “真”这个字儿从程落口中说出,好像是件非常稀奇的事儿。 感受着后背贴上来的巨大发热源,景灼知道这会儿程落不是在撩闲逗他。 除了身体合拍,其他哪哪都不怎么对付。 总结来说就是pào|友的最佳境界。 他讨厌程落的撩闲,讨厌他的忽近忽远,讨厌他的捉摸不透。 但同时又反应过来,固pào只要长得好活儿好就行。 从一开始景灼潜意识里就把他描摹成一个合格的介于情人和chuáng|伴之间的角色,尽管并没有这样的期待。 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在这段算不上关系的关系里非常清醒非常警觉,其实现在才慢慢有点儿悟过来。 是他自己太较真。 而较真并不意味着会逾越“pào|友”这个界线,景灼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不旁生出感情,只走肾不走心。 同时心中奇怪的胜负欲也燃了起来,像第一回跟程落回家那次一样,他不想被看扁,不想让程落觉得自己好像多没经验多稀罕他似的。 只要做到各取所需,拿捏距离。 “行。”景灼闭了闭眼。 - “老师你看!”周一一早,课代表收作业的时候程忻然故意没jiāo,下了晨读才去了景灼办公室,“作业!” 景灼疑惑地拿起她的练习册:“我是没见过作业吗?” “你没见过我写得满满的作业。”程忻然邀功地在他脸前翻了一遍,“景哥你感冒好了吗?” “差不多。”景灼把书从她手里抽走。 昨晚上没在程落家睡,既然成了正式固pào就要保持固pào间该有的距离,他半夜回的对门。 说实话现在看着程忻然他是有一点儿别扭的,想不到吧你班主任是你哥的固pào…… 工作时间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这不是亵渎祖国花朵的种植园么。 明天回医院接着照顾老太太,今天他得把这些天的事儿都给学生jiāo待好,把他们松了的弦儿捏到最紧。 程落说的对,程忻然在景灼面前确实很收着,算半个老实孩子了。 景灼也对她有所改观。他不算最凶的那种老师,又年轻,其实在半大孩子面前没什么威严。但之前帮程忻然bào揍jī爪那事儿这孩子一直记着,知道得安稳点儿,不惹她景老师生气。 来都来办公室了,景灼顺便跟她聊两句:“月考什么打算?” 程忻然显然没什么打算,挠了挠头:“进步三……名?” “十名。”景灼说,“回头我跟你哥说,达不到目标会再家访。” “噢。”程忻然点了点头,在景灼示意她回去上课后没走,欲言又止,“老师,你现在跟我哥……很熟吗?” 景灼愣了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就邻居。” 程忻然瞥着他桌角那个猫耳发卡,又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出去了。 景灼咂摸了一下,觉得不对劲。 程落那种老骚玩意儿会不会找chuáng|伴跟吃饭一样平常,把这事儿跟程忻然当闲嗑唠了? 这个怀疑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中午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给程落发消息:商量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