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一枪击退了一只想要扑进车窗的异shòu。 冰凉的雨水拍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理智。 柴悦宁站直身子,望着越来越近的高如楼房的巨shòu。 她咬牙说道:“非但基地要帮我们还债,还要给我们奖金,等找到杜夏以后,我们全都住进主城,天天有肉和水果吃!” 老向:“那咱可不能jiāo代在这儿了。” 装甲车虽是绕路而行,却也因为回头而离那巨shòu越来越近。 巨shòu忽然停止能量的汲取,那些如水母状漂浮于雨夜之中的轻飘躯体,在这一刻重新收拢成最初的模样。 它低下头来,大而空dòng的血色双瞳,缓缓望向了装甲车所在的方向。 尽管保持了一段距离,可这样的距离对它而言太短了。 短到就像一个人类,想要踩死一米外地面上一只小小的蟑螂。 就在这时,车内泛起一阵雾气。 雾气的范围不大,仅仅只是笼罩住了只剩两节小车舱的装甲车。 缓缓靠近的巨shòu,在那一刻表现出了怪异的迟疑。 它缓缓抬头,空dòng的双眼望向别处。 那些前赴后继向装甲车扑来的异shòu也纷纷呆愣在原处,四下张望着寻不到方向。 那一刻,所有人都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残破的装甲车,在冰冷而又压抑的bào雨之中,成功从巨shòu数百米外的身侧飞速掠过。 “我们过来了?”忍冬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它们放我们过来了!” “咋回事啊?老的少的一起傻了?” 老向一边说着,一边用余光去瞄裂了一半的后视镜。 卢启第一个反应过来,雀跃地嚷嚷了起来:“是褚辞姐!褚辞姐把我们的气息遮起来了!” 柴悦宁一时噎住,这小子认亲戚也认得太快了,白天还叫褚辞,晚上就改口叫姐了。 老向听完,猛地松了一口气,打趣似的说了一句:“有这招怎么不早用?” 似是为了回答老向的玩笑话,褚辞身子一软,摇晃着向旁侧倒去。 柴悦宁忙伸手将她扶住。 她握着褚辞的手,只觉冰凉得有些不像话。 也许想要瞒过进化到这种地步的巨型异shòu,对褚辞来说消耗太大了。 失了褚辞的隐蔽,身后没被甩下多远的异shòu便又吼叫着追了上来。 那头庞然大物,在离他们不足千米处缓缓转过身来。 柴悦宁把面色惨白的褚辞扶到后座上坐下,起身走向身后,举枪瞄向那巨shòu的弱点。 他们必须将它再次重创,只有这样,它才会再次汲取四周黑藤的生命。 黑藤之所以可以扰乱信号塔的信号,正是因为黑藤中蕴含某种人类至今无法解释的能量,能对许多东西形成程度不一的gān扰。 没了黑藤中那股特殊能量的影响,基地信号塔就算仍被枯藤覆盖,基地也能多少恢复一些信号。 可这一次,巨shòu却不再像先前那样任人攻击,它不再全速前行,而是一半软足追逐,一半软足用力拍打地面。 它的躯体亮着红紫色的诡谲之光,中小型异shòu纷纷四散开来,躲入黑暗之中。 沉闷而又可怕的拍打声,伴着地面一下又一下的震动。 明明行驶在平地,车子却随地面一同震得令人站立不稳,手里的枪,更是无法进行哪怕一次瞄准。 飞she出的子弹,仿佛没有方向,能够命中巨shòu,却无法命中真正属于巨shòu的弱点。 老向:“操,这玩意儿也太鬼了!” 柴悦宁:“还能再快吗?” “都这种情况了,哪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老向咬牙应道,“都坐稳,安全带系上!” 柴悦宁跌跌撞撞走到忍冬身旁,把她抱上座椅,系好安全带,而后转身走回褚辞身旁,为褚辞和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卢启在副驾驶座上坐稳。 “走着!”老向嘶哑着嗓子大喊一声,一脚踩死了油门。 失了挡风玻璃的装甲车,在卸重后开始全速行驶。 呼啸着迎面而来的风,伴着重如冰雹似的bào雨,打得人脸颊生疼。 身后那片刻不停的骇人动静,却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在意身上那点疼痛。 前方大雾遮掩,远光灯再次切为了huáng色的雾灯。 绝望的雨夜,人类奔行在生死的边缘。 身后的巨shòu见猎物不再反击,便也不再拍打地面,而是全速追来。 风声、雨声、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以及身后巨shòu全速蠕行时的“沙沙”声。 每一丝响动,都像是死神于此夜敲响的钟声。 身后的异shòu越来越近,大家试着回身对它开枪,却再没有人说话了。 装甲车来到了基地主城的正上方。 基地入口紧闭着。 无处可逃的人,就这样与唯一的生路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