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陵以往在宫中也是见过的,只是这样的玩意儿她是从来不碰的。不过看过几次倒也不至于一脸懵。 “试试吧,我也没有太大把握。” 夏日的闷热还在一点点上升,盛溪拿着风筝小跑起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中暑。在她心底的烦躁爬出地面的时候,不知从何处chuī来一阵微风。 想着不能làng费这个机会,立刻朝廖清颐喊了一句,“我准备跑了,你看好时间就放。” 两人互相jiāo换了眼神就不再说话。 伍敬立刻招呼摄影镜头跟上,绝对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 盛溪跑得够快,加上微风一chuī,在廖清颐松手的瞬间风筝就开始往上走。趁机松线,风筝一点点攀升。 忘了后背已经浸湿,盛溪兴奋地大叫着,“啊!飞起来了飞起来了!”真情流露却也符合剧情,伍敬笑眯眯看着意料之外的内容。 原本剧中也没有这一段,毕竟不能指望真的把风筝放飞,只是走个两人关系亲密的过场罢了。眼前这一幕显然在伍敬意料之外。他看着显示器中两人的笑脸,还有空中那个飞得稳稳的风筝,愈发觉得这一幕实在是拍得棒极了。甚至短时间内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应该怎样剪辑这一段。等着镜头又走了一些才喊了咔。 “很好。” 显然是玩嗨了,盛溪仿佛没有听见伍敬的声音。拿着线盘舍不得松手,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线,还有好大一圈。她现在松也不是,收也不是,就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廖清颐离她不远,似是看出她心中纠结。 “怎么,不舍得?” “恩,怎么办呀廖姐?” 伍敬懒得去管这些事,乐呵呵地回味刚才的镜头。 抬头看一眼天空,夏日变天总是很快,云层一点点压下来,隐隐有要下大雨的趋势。如果松了估计也是飞不远的,按照理性角度来说她会劝她收回来。 但是莫名的,她觉得盛溪会拒绝这个建议。 于是她提议道:“把线剪断吧。” 其实这是盛溪心中所想的,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突然帮她做了这个决定。于是当机立断找工作人员要了剪刀,剪下去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廖清颐惊讶她的果断,随后又像是理所当然一样,盛溪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她看得出来。 盛溪盯着逐渐飘远的风筝,大有不到看不见的时候不走为止。但是老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风筝还没飘远大雨倒是先倾盆而下。 两人离着摄影棚和宫殿都有些距离,工作人员也都在忙着收拾场地,这会儿空地上只有她们两个人。想也没想,盛溪拉着廖清颐就朝临近的摄影棚跑去。 背上的汗还没gān透,立刻就跟雨水混合在了一起。盛溪心想淋一下也不亏,反正衣服都湿了。 为了尽快避雨,她跑得飞快,等到两人停下休息的时候才发现廖清颐正大口喘着气。刚想开口说声抱歉,又看到她湿透的láng狈样子。 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换了以往廖清颐定是要反问一句的,但这会儿因为喘气根本空不出嘴巴来。 笑够了盛溪才上前给她顺背,“不好意思啊廖姐,我这是怕咱俩淋太久对身体不好,您多担待着点儿。” 廖清颐知道自己现在的láng狈样子,竟然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不过她情绪藏得好,盛溪丝毫没有察觉。 “我还没老呢。” 惹来盛溪一记大笑。 一场大雨中止了今日的拍摄,正好给两个淋湿的演员放个假。 白天才嘲笑玩廖清颐,到了晚上就轮到了自己。 察觉到身体不正常的滚烫温度之后盛溪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对着39度的温度计叹了口气,“我就不该嘲笑廖姐。” ☆、第 17 章 盛溪没麻烦童忻,自己找了两片退烧药吞了就躺回去睡觉,特意把空调关了,捂着被子出汗。 第二天被一身汗臭熏醒,因为这天是夜戏童忻也就没有叫她,盛溪睡到了下午才起来。她撑着身体从chuáng上起来的时候童忻正好推门进来。 “哎溪溪你怎么了!” 她跑过去的时候刚好接住因为腿软差点摔倒的盛溪。 “溪溪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身的汗?” “我昨晚发烧了,捂的。” “啊?你发烧了怎么不叫我!”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童忻眼里有急色,“哪里好好的了,你看看自己的脸白的,站都站不稳了。” 盛溪摆了摆手,“真的没事,睡了一晚好多了,我先洗个澡。” 再出来的时候脸色因为上了淡妆已经看不出虚弱的痕迹了,出门的时候盛溪还特地嘱咐,“记住,谁都不许说,今天这场戏很重要,而且拍完我就杀青了,我不想因为这个有什么意外。” 童忻知道在工作上面她是拗不过盛溪的,只能收起担忧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不能qiáng撑,不舒服就给我眼色,知道吗?” 盛溪捏了一把童忻的脸,“好的,忻忻真乖。” 两人互相“调戏”的时候正好在门口遇到廖清颐,盛溪和往常一样跟她打了招呼,几人一起朝片场走去。 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廖清颐对盛溪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和所有人的关系都处的很好,在片场是个开心果,经常逗得所有人大笑不止。同时也是个非常有礼貌又虚心好学的演员。 这一点在现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很是难得,因此廖清颐对她颇有好感,甚至时不时指点几句。 但是今日盛溪明显和以往有些不同。她说不出具体的点来,只是她察觉得出这种差异。但是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说来这部戏也拍了将近三个月,从初夏拍到了夏末。 剧中人物的结局也都快走到了最后。 最后这场戏是全剧的高cháo部分。 傍晚时分开始准备,夜一深就开拍,指不定得拍到晚上几点。童忻的担忧也一点点加深,生怕盛溪撑不住。 显然廖清颐也看出盛溪的不对劲。 原本盛溪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却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廖清颐正站在她跟前。 “不舒服吗?你的脸色不太好。” 似乎在廖清颐面前盛溪做不到隐瞒,于是老老实实jiāo代:“恩,昨晚发烧了。” 廖清颐眼中染上点点担忧,伸手摸向她的额头,盛溪下意识想躲,却还是忍住没有转头。 “还有点烫,能撑得住吗?” “可以的,反正我等会儿也不需要太好的脸色,正好省了化妆了。”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廖清颐却觉得心疼这个姑娘。 她从这将近两个月接触下来,就没见过盛溪喊苦喊累。夏日拍摄总要难熬一些,影视城的皇宫不比别的地方,也会有蚊子虫蚁,尤其夜戏的时候更多。 戏服也是里三层外三层,每天过得比别人要热上不知多少度。有些演员对了几场就要下去休息。 她和盛溪对戏的时候因为严格要求,经常都是一条条反复地拍,有时候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了,盛溪却从来没有提出休息的要求。可见是真的把心思放在演戏上,也是真的肯吃苦。 廖清颐在休息的时候看到过她的剧本,像是一位孜孜不倦求解的学生一样注满文字,开拍前也会来请教让她提出意见。 从来都是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这样的演员,在圈内已是少见了。 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要不要吃点什么?” 这一天下来确实没怎么吃东西,这会儿一说胃里还真有点空空如也的感觉。离开拍还有点时间,盛溪想着自己可不能因此慢了进度。 “恩,随便买点吧,我让忻忻去。” “林与,去买份白粥吧,你想吃什么小菜?” 后面这句是对着盛溪说的。她听了原本是想拒绝白粥的,这样没滋味的东西她是真的咽不下去。可是却突然觉得可能自己拒绝也会被反驳,只好选择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