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字不如人 一大早刚收拾利索的唐歆就被沈之初告知，今天例行大查房。 主任站在病床房，和蔼可亲地和患者沟通着，还时不时和林景深笑着讨论病情，亲近得就像是两兄弟。 唐歆想起前两天主任瘪嘴的样子，主任就是主任，情绪管理上要比常人牛。 大查房结束后，科室里的医生开始各忙各的。 主任站在唐歆身边说着：“小唐来科室有几天了，这个周末我们科室聚餐。” 沈之初叫苦不迭：“不是吧，周天儿又是我夜班啊。” 他把目光放在了翻病历的林景深身上，主任瞪了沈之初一眼：“之初，别打景深的主意。” 唐歆浑身鸡皮疙瘩起来了，景深，真亲昵啊。 可不是前两天气的半死的主任刘培了。 转而慈祥如老父亲对唐歆说：“小唐啊，周日你不用管跟着之初上夜班，聚餐可是为了你啊，你一定要到。” 唐歆受宠若惊，像小鸡啄米一样地狂点头：“嗯，好的好的。” 主任这般客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哪位领导安排进来的呢。 主任走后，科室一窝蜂地聚在一起说。 “主任心情不错嘛。” “可能是最近老婆骂的少了。” “哈哈哈我上次还看到他老婆揪他耳朵骂骂咧咧的。” “哈哈哈我前两天手术结束还听见他老婆把他骂的不行。” 哟，真八卦。 对于主任耙耳朵这事，她刚进科室那天就略有耳闻。 还有幸见过他打电话时求老婆原谅。 不知谁提了一嘴：“老林，你去不去？” 唐歆必须承认她是一个普通人，爱凑热闹，爱听八卦的普通人。 用之前研究生期间的大学舍友的话来说：“不熟悉的时候觉得她是高冷女神，熟悉了以后发现女神竟然是个话痨逗比。” 只可远观，不可近撩。 林景深微微抬头，唐歆发现他在看自己，心脏猛地收缩了下。 也就一下，多一下都没有。 想起那日车里的情形，林景深这人确实不适合参加聚会。 他去了，他尬人家也尬。 她倒是希望他别去的。 谁知他唇角含笑，声音低沉：“去吧。” 众人惊呼：“靠，你不是对聚会不感兴趣吗？” 而后看向唐歆，暧昧的话语越来越多。 “哟，美女就是有吸引力，好几年没见你参加过聚会了。” “小唐啊，还是你有面儿，老林从来没参加超过三个人的聚餐。” 这吹捧，要不是她见过林景深的冷淡，她都要开始自恋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哎呀，你们就不要调侃我了。” 沈之初忙完出院手续，凑了上去，趴在林景深的靠椅上问：“老林，你确定不看家了吗？” 林景深蹙眉，敲键盘的手顿住：“不。” 唐歆还满怀期待的等待着林景深的理由，谁知人家言简意赅。 沈之初受挫，直起身子拿起桌上的病历，对唐歆交代着：“我去病理科问点事，出院手续你等会帮忙办下，有什么不懂的问问老林。” 拍着林景深的肩膀，多了一句交代：“听到没啊老林。” 林景深没抬头简单粗暴地回了两个字：“罗嗦。” 沈之初撇撇嘴：“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说着拿起病历就往外走。 宋医生刚和病人结束术前谈话，调侃道：“老沈，你又去找病理科小媳妇了？” 沈之初眸光闪了闪，薄唇抿了抿，眼神里是忧郁的情绪。 唐歆突然觉着沈医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啊。 这一天天的，八卦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搞得人心里痒痒的，宋医生说一半，沈医生不解释。 她好想八卦八卦啊。 唐歆趴在护士台，努着嘴，试图打开话夹子。 陈钰琪收完吊瓶回来，问：“唐医生，你愁眉苦脸好久了，失恋了？” 七夕的玫瑰，怕不是她们都以为她有男朋友了吧。 她懒得解释了。 反正她也不想谈恋爱。 “小琪琪，沈医生和病理科医生，有什么事啊？” 不八卦，她难受。 八卦，显得她太八婆。 真难。 为了自己不难受，她索性直接问了。 “病理科苏晓然？”回答她的不是陈钰琪，而是护师李寻。 唐歆期待的小眼神看向她。 “林医生，你找什么？”护士任染的话打断了李寻准备开口的话。 唐歆顺着话，望过去，林景深眉心拧着，深邃的眸子里泛着冷意。 咋了，副主任还管上班吹牛这件事？ 不行，她怂。 妈妈交代上班了要学会谨言慎行。 “寻姐，等下班了再聊。”她拍了下护士台，百般不舍地离开了护士站。 林景深今天是主班，收病号。 其他医生都上手术了，沈之初还没回。 就她和他。 想到七夕那天的尴尬，她选择了闭嘴。 顺手捞了本桌面上的医学资料看着。 李寻敲了下门：“林医生，新入院一个病号。” “嗯。” 林景深每天都很忙，唐歆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就看到他在那敲着键盘，一坐好几个小时。 她很佩服。 不单是佩服他的耐力，更是他膀胱的容量。 平常她都会帮沈之初问病人病史，书写住院病历。 也不知道林景深需不需要。 再怎么不想沟通，他也是前辈，该有的客套还是要有的。 “林老师，要不我先去看看病号？” 林景深眸色清冷，不冷不淡地回了句：“不用。” 呃，这才是林景深本尊嘛。 不要，不用，不…… 不是在拒绝，就是在拒绝的路上。 既然他说不用，她也不会赶着给人家帮忙。 妈妈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优哉游哉地靠在椅背上，有种想唱歌的冲动。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快乐的小世界之时，那人又说：“你去问下他病史吧。” 她好想用林景深三联回复他：“不，不要，不用。” 但妈妈说乐于助人是美德。 “好哒。”屁颠屁颠地拿了纸和笔往病房走去。 问病史，查体，这些事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拿回小纸条，放在林景深桌面：“林医生，这就是那人资料。” 她瞅了眼上面的字，真丑。 她都忍不住害臊了：“那个，字写得不咋地，林医生你看得懂吗？” 医生的字嘛，不都是龙飞凤舞，她可是早已学得精髓。 林景深眉头紧锁，脸上嫌弃越来越重。 就那种老年人地铁看手机的神情。 没等林景深打击的话说出口，唐歆便拿走了便签：“林医生日理万机，还是我帮你写住院病历吧。” 陈钰琪从门外走了进来：“林医生，医嘱时间不对，改改。” “咦，唐歆，这是你的字？”说罢拿起端详。 “人家都说字如其人，我看你长得貌美如花，这字真的也！老母鸡写都比你漂亮。” 林景深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 唐歆夺过便签，左看右看，还行吧，就是有一点点丑而已。 也不至于评价那么高啊，她不要面子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