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四个天使 进入直播间，让我眼花缭乱的弹幕，几乎把屏幕完全遮盖。 虽然弹幕格式和时间无比凌乱，但内容整齐划一，都是同一句话：“第四个天使！” 我的心里更加紧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是打了几分钟电话而已，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故？ 我深吸口气，把弹幕关掉，看到姜雯还活跃在屏幕上时，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但很快，我又发觉情况不太对劲，姜雯一直在自说自话。 “大家怎么回事？刚刚气氛还很燥，为什么没人说话了？是我的直播很无聊吗？要不要给大家唱首歌？” 姜雯十分努力的想跟粉丝沟通，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看样子，她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到粉丝的评论。 “不对啊，明明关注数量一直飙升，大家为什么保持沉默？来嘛，再聊一块钱的！” “要不，给大家表演点绝技助助兴？胸口碎大石，大家要不要看？” 说完，她似乎要脱掉自己的上衣，我整个人都有些懵逼。 姜雯这蠢丫头，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她刚刚把衣服掀开一道缝的时候，屏幕突然黑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她是故意恶搞。 很快，评论区炸了锅，我终于看到了不一样的评论。 大家纷纷声讨，让姜雯继续表演。 而屏幕上则是闪动着一行字，是网站的声明。 “因为服务器被攻击，刚刚发生故障，服务器升级中……” 我心中一紧，这并不是姜雯的恶作剧，确实是出了事！ 我迅速拨通了姜雯的电话，不自觉的心跳加速，拿着手机的手都微微颤抖着，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焦急的等待了十几秒之后，电话通了。 “气死我了，难道老娘就那么没有吸引力？我就不信了，其他主播卖卖萌都能火，我怎么就……” 姜雯一连串的抱怨，让我愣住了，但同时也让我彻底放下心。 还能中气十足的吵吵嚷嚷，说明她的安全暂时没问题。 “你……你没事吧？”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姜雯把矛头转向了我：“什么意思？你还希望我发生点什么事儿啊？我很好，好的不得了！” 但这句话，明显还是带着一丝怒气。 我无奈苦笑，耐着性子劝道：“你先别激动，事情跟你想象的可能有些出入。至少从我这边看来，你刚才的表现其实很不错，有些出乎意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之后，姜雯狐疑的问道：“真的吗？” 可不是吗，虽然网站现在系统升级中，暂时无法直播。 但粉丝都还能正常评论，关注数也在上涨，姜雯直播间的粉丝数，甚至都能赶超张豆豆。 关注数能够作假，评论却很难伪造。 姜雯的人气如今超出我们的预计，已经算是大火了一把。 只不过因为网站的故障，所以姜雯之前一直不清楚真实的情况，还以为根本没人愿意远看她的直播。 听完我的解释后，她颇为欣喜：“没想到我这么受欢迎？可是……这么一来，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破产了？” 我忍不住暗自腹诽，难得她还能想到这一点。 她原本是计划在直播中吸引凶手，充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没想到现在却火了。 而凶手似乎更偏爱那些不温不火的主播，或许对本来就爆红的女主播下手，并不能满足凶手的成就感。 “没关系，本来我也没指望你能成功，现在我反而更放心。”我安慰了一句。 当然，话虽然是这么说，其实我心里依然有很多疑惑。 之前对姜雯冠以“下一个天使主播”之称，并非网站的主意。 就连我进入直播间，看到的那些弹幕，也不是粉丝的本意。 这一切的发生，似乎都是因为黑客的攻击。 下一个天使主播？ 第四个天使？ 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凶手真的盯上了姜雯？ 还是说，这是有人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破坏我们的计划？ 对此姜雯也有些一头雾水，表示会让高手哥帮忙查一查，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最后又经过我们一番商量，姜雯准备明天再尝试直播一次。 准确来说，是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我才勉强妥协。 用她的话来说，能利用一场直播让凶手露出马脚，再好不过。 就算失败了，她也能火一把，感受一下万人瞩目的感觉。 然而，在我看来，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其实我都不太乐意。 只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却只能劝说几句，并不能完全支配她的行为和想法。 挂完电话之后，这一夜我依然没睡好，思考着明天直播时如何尽量保证姜雯的安全。 今晚事发突然，我并没有什么准备。 明天我准备在她家附近暗中监视着，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 可第二天上午，姜雯并没有跟我联系。 我尝试着给她打电话，电话却始终打不通，这让我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以姜雯的性格，应该不会突然消失才对，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险？ 我急了，暗暗自责。 都怪我太大意，昨天晚上我就应该守在她身边才对。 如果凶手真的盯上她，这一夜的功夫，足够发生许多事。 一种强烈的不安，从我的心底涌起，我再也忍不住，立即动身赶往姜雯家。 更让我紧张的是，在我抵达她所居住的小区时，若兰打了电话过来！ “师兄，昨晚又出现了遇害者！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先跟你说一声，你最好盯着姜雯！” 我浑身一颤：“怎么回事？新的遇害者是谁？这跟姜雯又有什么关系？” 若兰沉声道：“张豆豆，昨晚巧克力直播发生故障的时候，张豆豆被凶手杀害！” 昨晚姜雯直播时，并不是张豆豆的直播时段。 但她却突然上线，穿着睡衣跟粉丝互动。 有人猜测是因为姜雯的直播人气太旺，让张豆豆有了危机感，她才会深夜出动。 张豆豆跟粉丝聊了一会之后，突然垂下脑袋，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个画面，持续了十几分钟之久。 随后网站的服务器开始升级，所有直播间临时关闭。 很快警方接到报案，张豆豆并非睡了过去，而是已经死亡，跟袁巧巧和高兰一样，被凶手用钢丝割喉！ “昨晚网站的事情，我们也调查了，那个姜雯很危险！”若兰沉声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第四个天使，原来是这个意思？ 错了，完全错了！ 凶手并非只对不温不火的主播下手，他的下手目标，我们根本无法预判！ 但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盯上了姜雯。 或许凶手是猜出了我们的意图，也或许确实是姜雯的表现吸引了他。 不管出于哪种原因，总而言之，现在姜雯非常危险！ 或许，她已经惨遭毒手！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我似乎能够听到那“砰砰”的响声。 不行，我一定要去救姜雯！ “喂？师兄，你有没有听我说？你先别着急，关于姜雯，我们也在调查她……” 我短暂的愣神，让若兰有些着急。 “先不说了，我立即过去看看！”我果断的挂了电话。 在我往姜雯家跑的时候，手机几次三番的响起，我却根本没有心情去接。 我现在是真的很惶恐，担心冲进姜雯家之后，会出现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能想通其中的关节？ 如果昨晚我能发现凶手的意图，姜雯绝对不会有危险！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我迅速找到姜雯留给我的地址，试着敲了敲门。 “姜雯，你在吗？快开门！” 此时哪怕停一秒钟没有回应，我都已经有些忍耐不住。 我立即拿出一根别针，掰直之后，尝试着把门锁撬开。 “哗啦！” 就在我刚把别针插进锁眼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道缝。 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出现在门缝中：“你干什么？现在的小偷也太嚣张了，媳妇，赶紧报警！”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那男人看了看。 这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太多，下意识的把对方当成闯入姜雯家嫌疑犯。 他叫嚷的越是大声，说明他越是心虚。 “闭嘴，赶紧开门！” 我一把拉住门把手，猛然把门打开，一脚踹了过去。 下一个瞬间，我却愣住了，我确实看到一个陌生女人正在打电话。 发现我进来之后，她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发出一声尖叫！ “来人啊，抓贼啊！” 这不是我第一次被人当成贼，却是我最惨的一次。 我愣在原地，盯着房间墙壁上那大大的结婚照出神，这真的是他们家？ 很快有人冲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我还差点被保安扭送到派出所。 我不是没能力还手，但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另一方面，我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会是这样？ 关键时刻，还是警察的身份更管用，我只能想办法联系了若兰。 等她赶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心疼和一丝愤怒。 “师兄，你这是在干什么？刚刚我一直跟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不由得苦笑，解释道：“我担心姜雯她……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应该没找错地址啊？” 若兰更生气了：“姜雯，姜雯……你满脑子都是姜雯！我跟你说过，姜雯有问题！她的地址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她就是个骗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