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那一点点遗憾,再多,就该贪心了。 枯死的花散成一捧沙,由风带走,等到明年的chūn天再开出新的花。 …… “嘭!”桌上的杯子碎裂。 公良骨节分明的手撑着桌面,另一只手死死地捂着胸口。 本就比寻常人苍白的脸毫无血色,连唇都褪去了往日的光泽。 他闭了闭眼,扯开身上的衬衫,雪白的肌肤乱了人的眼,可最先引人注意的却是他锁骨下方的那个花纹,艳丽的大红色好似里面流淌着血液,扭曲的弧度像盛开的花又像舞动的蛇。 再多看一眼,便被他心口的痕迹牢牢锁住了视线。 就在心脏跳动的地方,有一道三指长一指宽的伤痕,伤口没有愈合,也没有鲜血流淌,透过那个豁口隐约还能看见里面跳动的心脏,再仔细看两眼,甚至能在暗红的心脏上看到同样被划开的伤口。 这是一道没有人可以活下来的伤。 如丝绸般柔顺的长发从肩侧倾斜,公良压抑着呼吸,撑着桌上的手用力的骨节弯曲。 一双眼睛在身后牢牢地看着他,漆黑的瞳孔在震动中蜷缩。 公良回头看过去,面不改色的站直身体,唯有不稳的呼吸透露出他正qiáng忍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来。”他招了招手。 善行脚步轻快的跑了过去,抱着他的腰埋进他的怀里。 只是那副人高马大的样子怎么也看不出小鸟依人的柔顺。 反倒有些傻的可爱。 公良推开他,用指腹擦去他嘴角偷吃的痕迹,云淡风轻的说:“今天不做饭了,饿一顿吧。” 善行瞪大了眼睛。 他无法理解公良是怎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公良被他逗的笑了一下:“巧克力不能多吃,容易长胖。” 善行无法接受。 胖不胖公良还不知道吗! “好了,去玩儿吧。” 公良收缴了善行口袋里各种五彩缤纷的糖,又抠走了他最后藏起来的巧克力,拍了拍他的脑袋让他走了。 善行不服气,善行还有点不甘心! 这是gān什么,用完了就丢吗! 公良轻出一口气,觉得舒服了不少。 “哼!”善行不高兴的抓住了公良的头发。 公良瞥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将巧克力放进了嘴里。 善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甜品被人剥夺,还被彻底消灭了,张开嘴就想咬住公良的头发,却“嘎哒”一声咬了个空。 公良站在两步之外的地方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服,看到善行那副又呆又傻的样子,连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嗯,开门做生意吧。 于是他召唤了正在家里睡懒觉的路过来上班。 彼时路过正在chuáng上呼呼大睡,突然噔的一下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听到公良要自己去上班。 好不容易放个暑假,当然是不分白昼的嗨皮啦,大白天不睡觉跑去上班,傻子才去。 于是他又心安理得的躺下了。 可不到一秒,他放在chuáng头柜的闹钟响了。 伸出一只手按掉,又响,再按,再响。 路过一巴掌将它拍废了,舒坦的叹出一口气,继续陷入了梦里。 “噔噔噔!” “上班啦上班啦!” “噔噔噔!上班啦上班啦!” 路过烦不胜烦的睁开眼睛。 艹!谁家没关牢的鹦鹉在这里凿他家窗户! 等路过折腾了一通,得,去上班吧。 这个时候不早不晚,时间刚刚好。 路过不是本市的人,但他父母都去旅游了,也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晚上熬了个夜,他现在还有些没睡醒,连走路都半眯着眼睛有些迷迷瞪瞪。 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费力的掀开半拉眼皮,就见一抹红在地上十分显眼。 粘在一起的眼皮有些看不清,他弯着腰凑近了一点,是一块红色的盖头。 拿在手上一摸,并不是特别好的布料,甚至还有些粗糙,只不过上面绣的鸳鸯很细致,样子也被保护的很好。 路过定定地看了两眼,然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丢的还是可回收垃圾那一栏。 刚走出去两步,红色的盖头又从垃圾桶飞了出去,好像嫌沾了脏东西,挂了点瓜子皮的红盖头在墙上蹭了蹭。 “嘭!”一个人撞上了路灯。 他瞪着眼睛看着在墙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的红盖头,抱着路灯“哐哐哐”的撞了上去。 一定是他喝多了。 路过被后面的动静吸引的回了下头,就见一个男人抱着路灯死命地撞,当下就被吓醒一半。 彻彻底底的睁开眼一看,艹!天什么黑的!他记得他出门的时候才十一点半! 路过抖了抖身上的jī皮疙瘩,被风chuī得一激灵,连剩下的那一半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