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烺脸上显出为难之色:“陛下,您身边本来就没跟多少人了,现在又派出去几个,卑职怕……” “怕什么?”秦睢斜了他一眼:“你在这,朕武功也不弱,足够了。” 贺焤只得领命出去。 . 那些流匪离这里并不远,第二天一早秦睢派出去的人就回来了。 听他们说的情况和庄子主人说的差不多,却又更详细。 贺烺:“那些人一开始害怕胡乱抢夺,最近半个月似乎被人有心引导,抢完之后还要四处传言,说……” 秦睢:“说什么?” “说昏君无道,上天降罚,纵养贪官,连累百姓,害的他们落草为寇。” “这不是瞎说吗?” 一旁的郁宁先气的不行:“陛下明明派人赈灾,是那些贪官做的好事,凭什么赖在我们身上?” 秦睢愣了愣,看着郁宁气呼呼的样子轻笑出声。 郁宁见秦睢还有心思笑,不禁替他着急起来,qiáng忍住问:“陛下打算如何做?” 秦睢:“不做。” “什么?”郁宁愣了愣。 “姑且待之。”秦睢心情颇好地解释:“要挖脓疮,需等其成熟腐烂。” 郁宁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明白秦睢的意思了,又觉得好像没那么明白,不过看他成竹在胸,也便放下心来。 一行人用过早饭便拜别主人继续出发了,中午时就到了京城。 京城这些天也在戒严,可这里到底是秦睢的主场,他们没费多大力气就进来了。 马车晃悠悠地往官道旁拐,郁宁向外看了一眼,不禁问秦睢:“陛下,咱们去哪儿?是直接回宫吗?” 秦睢摇了摇头:“还需再等等。” “你觉得咱们现在的模样,进宫能进得去吗?” 郁宁一愣。 “更何况。”他冷笑一声,又道:“朕那个母后现在巴不得朕死在外面,咱们这样回去,必会被她当成冒充者,直接杖杀。” 郁宁想起这对母子之间的恶劣关系,心中不由有些难受。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娘亲呢? 暂时抛却那些杂乱的情绪,郁宁看向秦睢:“那咱们……怎么办?” 他竟没想到,都到京城了,回宫居然成了麻烦事。 秦睢唇角漾起一抹笑意:“那就得劳烦皇后了。” “我?”郁宁瞪大了眼睛。 . 半个时辰后,乔装打扮的二人在郁府后门停下。 “咱们还是从正门进吧。”秦睢看着紧闭的后门,犹豫着就要走。 事实上,一开始他就打算走正门的,郁宁非说走正门打草惊蛇,拉着他来了没多少人知道的郁家后门。 “别呀。”郁宁一把拉住秦睢的手臂,认真道:“陛下等我一会儿。” 不等秦睢回应,他便宜熟练跑到杂草丛生的角落里。 紧接着,一旁双手抱臂靠墙站着的秦睢,就看见自己尊贵的皇后,拨开草丛,熟练地从狗dòng钻进去。 秦睢:“……” 他就知道。 郁宁毫无所觉,兴奋地给门外黑着脸的秦睢开了门。 “搬来这里之后,继母不让我出去,我就是从这里跑出来的。”郁宁眼角眉梢带着掩藏不住的得意:“以外在外面也是,府里哪里有狗dòng,我最清楚了。” “……” 秦睢觑他一眼,“你是正经的嫡出少爷,怕她一个继室做什么?再说郁大人不是挺疼你的。” “可我总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劳烦祖父。” 郁宁叹了口气,边带着秦睢往前走,便道:“沈氏每次都有借口拘着我,父亲又偏听偏信沈氏,觉得我顽劣不堪。训了两次之后,我便不再让他们知道了。” 秦睢偏头淡淡看他一眼,沉声道:“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可外面自由呀!” 郁宁心情颇好地说:“哪怕招猫逗狗,也不用担心有人过来训斥。天地广阔,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感觉实在太好了。” 秦睢怔忡一瞬,抿了抿唇,眸光沉沉地看着身前的郁宁。 “郁宁。”秦睢开口叫他的名字。 “什么?”郁宁回头望了他一眼,看见秦睢身后不远处正朝这边走过来的两个下人,连忙将他拉到一处墙缝后:“有人!” 郁府下人并不多,巡逻的时间也宽泛,郁宁早就掌握了他们的巡查规律和能藏身的地方。 待人走后,郁宁松了口气,在自己家也要这么小心翼翼,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可他们最好还是不要bào露身份的好。 “陛下刚刚要说什么?”郁宁想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跟秦睢的距离似乎有点过于近了。 这墙缝往日藏他一个人时还好,现在藏了两个人,难免局促,察觉到秦睢的下巴搁在自己脑袋上,郁宁不禁窘了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