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自翻着书架上的书,沉声问道:“身份可查清了?” 殿内空dàngdàng,不过一息,殿内却有一粗哑男声响起:“身份并无差错。” “那倒是有意思了。”秦睢挑了挑眉“一路上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那粗哑男声艰难答道。 “有事便说,贺烺就是这么教你们的?”秦睢冷声道。 “是!” 粗哑男声jīng神一振,忙道:“郁……皇后进宫的路上将手里的喜果吃了,还把果核塞到了坐垫之下。” 秦睢:“……” 倒是有趣。 . 郁宁洗完澡过来,发梢还带了水汽,他换了一身雪白寝衣,模样唇红齿白,只是神情有些呆。 秦睢转头看了他一眼。 郁宁觉得秦睢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对。 他看着秦睢那张脸,下意识便问:“怎么了?” 说完就又后悔了。 他怎么又忍不住说出来了? 这不是拿着小命在开玩笑吗? “皇后有趣,朕着实喜爱。”他面无表情地说着腻人的情话,眼神却又落回手中的书上。 郁宁笑不出来,目光落在秦睢盖着的被子上,眼神一凝,表情也不由自主地扭曲起来。 被子呢? 他明明记得放了两chuáng被子,现在怎么就剩一个了? “陛下……”郁宁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秦睢,语气委婉:“不知今晚如何就寝……” 秦睢目光朝他看过来,随即拍了拍身旁的chuáng铺,“皇后快过来,朕还等着dòng房花烛夜呢。” 郁宁:“……” 活了一十七年尚未跟人同chuáng共寝过,哪怕再qiáng装镇定,郁宁俊俏的脸也不禁微微发红。 抱着秦睢应该不会真对自己一个大男人出手的侥幸想法,郁宁磨蹭着脱鞋上chuáng,小心避开秦睢躺着的位置,窝在靠墙的chuáng边,随即攥紧了一角被子,闭眼之后的表情堪比壮士赴死。 “良辰美夜,大好秋光,皇后这就要睡了么?” 然而秦睢却不打算放过他,他俯身凑近郁宁那张脸,凤眸狭长幽暗,“郁卿还未同朕圆房呢。” “陛、陛下舟车劳顿,心力jiāo瘁,臣、臣妾想让陛下多歇、歇歇……”郁宁忍不住往上拉了拉被子,结结巴巴地回答,声音听起来快要哭出来了。 清逸的男香萦绕鼻尖,有些粗重的温热呼吸甚至打在脸侧,郁宁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秦睢离他有多近。 结婚之前嬷嬷教的那些不可避免出现在脑海中,郁宁整个人红的像只煮熟的虾。 “皇后这话是在说朕不行?”秦睢口吐惊人之语。 “没有……不是……”郁宁崩溃地睁开眼,近距离对上秦睢那张俊美秾丽的脸,忽地又软了声音,嘴巴不自觉又道:“陛、陛下,求您别逗我了……” “这样啊。”秦睢撇开脸坐起身,“朕还以为皇后如此姿态,是在等朕宠幸呢。” 郁宁:“……陛下误会了。” “那皇后现在还要睡觉吗?”秦睢又问。 “臣妾现在还……不太困。”眼皮都在打架的郁宁欲哭无泪道。 “那正好。”秦睢冲他微微笑了一下。 随即将手中的书递过来,“麻烦皇后了。” 郁宁:“???” …… 半个时辰后,缩在chuáng脚的郁宁目光呆滞地念着手里的话本,书里的yín词艳语被他生生念出经文的感觉,听得人昏昏欲睡。 事实上,秦睢此时闭着眼睛,看着确实睡的挺香。 郁宁:“……” “那狐狸jīng一把搂住书生的腰,一人一妖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郁宁一边念一边偷瞄那头已睡熟的秦睢,松了口气,愤愤将那本子扔在一边,他缩在chuáng脚慢慢躺下,想拉被子盖上,却发现秦睢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根本拉不动。 郁宁:“……” 这bào君,不仅bī着自己念yín_书哄他睡觉,现在居然还把被子全卷走了! 说真的,府里几次想致自己于死地的继母沈氏都没他难缠。 盯着周围华贵却陌生的环境发了会呆,想起今日的遭遇,郁宁忍不住苦笑一声,随即小心翼翼躺下来。 不敢惊醒秦睢再生事端,郁宁挨着被子缩成一团,随即闭上了眼。 价值千金的银骨炭早在初秋便已备上,此刻混着暖炉里的龙涎香,丝丝缕缕地将周遭的一切笼罩得有些虚幻。 郁宁嗅着这股馨香安逸的气味,不一会儿就睡熟了。 大红色的喜chuáng两旁是彻夜燃着的龙凤双烛,温暖的光芒照的人脸微红,殿内莫名便安静下来。 而本应睡熟的秦睢此刻却突然睁开了眼。 他盯着头顶的chuáng幔发了会呆,随即默不作声地从chuáng上坐起来。 目光不带一丝情感地落在chuáng脚可怜兮兮捏着被角刚刚睡熟的郁宁身上,秦睢将他从上到下审视一遍,最后又落在那张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