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不重的声音,让渐渐往地上趴去的七宝立刻端正坐姿,垂着脑袋,做出认真反省的模样。 纪秋在门外偷听了半天,早忍不住了,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站在窗边的纪言信,挤着眼睛暧昧地笑:我听见了,是女人的声音。” 纪言信转头看了纪秋一眼:进来。” 那声音毫无情绪起伏,隐约还有几分低沉。纪秋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哦”了一声,乖乖地走进来。 七宝甩了甩尾巴,无声地表示欢迎。 纪言信坐回桌后,修长的手指在书桌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直敲得纪秋的脑袋越垂越低,这才停下。 作业做好了?”他问。 纪秋老老实实地点头,把背在身后的作业递过去:都写好了,请堂哥过目。” 纪言信接过来,看到她并不端正的字体时,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纪秋是纪言信伯父的女儿,也是纪家唯一的女孩。 因为家庭的原因,纪秋从小跟在纪老爷子身边,从小学到如今高二,至今还未踏出过Z市。 纪言信回国之后,纪老爷子周五就把纪秋送来他这里,方便纪秋周六去辅导班上课。 按纪老爷子的原话是说:这丫头在我身边已经养皮了,家里也只有你能压得住她。好好教教,起码大学是要考上的。” 纪秋见纪言信都不说话,只那眉心越皱越紧,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做错了很多吗?” 纪言信握着笔在她做错的地方划上标记,快速地扫完,把作业本递给她:先自己修改,不会地等会再问我。” 纪秋哦”了一声,转身看到七宝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又扭头问道:七宝还要罚多久?” 纪言信顺着看了眼耷拉着耳朵看他的七宝,顺着书脊重新拿起他刚才看到一半倒扣在桌上的书,淡淡道:还早。” 纪秋同情地看了眼七宝,又瞄了眼七宝旁边被啃了好几口已经不能用的包,软声求情:七宝一直这么懂事,你念在它是初犯的份……” 上”字还没说完,就被纪言信打断:不是初犯。” …… 原来还有案底。 纪秋嘀咕了声,眼珠子转了转,一脸的狡黠:刚才那个电话是不是就是受害者啊?” 纪言信的耐心已经告罄,徐徐地扫了她一眼:你也想罚站?” 纪秋赶紧把头摇得更拨làng鼓一样:那我先出去了。” 等等。”纪言信顺手扣上笔帽,把钢笔cha回笔筒里,看着她,提醒道:明天早上有人要来,时间到了就自己去辅导班。” 纪秋乖巧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纪言信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jiāo代:接下来半个月不用来我这,我要出国一趟。” 纪秋指了指七宝:那七宝怎么办,让爷爷带回去吗?” 纪老爷子生平最不喜欢这种长毛的,还特别喜欢撒娇黏人的生物。如果是纪言信自己在还好,真把七宝jiāo给他…… 不用你cao心。”纪言信回答。 戚年在chuáng上滚完一个周圈,差点收势不及从chuáng沿滚下去。最后紧紧地抓住了chuáng单才重新爬了回去。 这么一滚,因为明早要去纪言信家里的惊喜终于冷却了一点。 戚年冷静下来,一个驴打滚坐起来—— 等等! 刚才接电话的那个女孩是谁啊啊啊啊啊! —— 纪言信的家并不远,几站地铁就到了。 戚年起了个大早,过去的时候顺便带了足量的早餐。 纪言信的具体地址昨晚已经通过短信发了过来,戚年下了公jiāo车,一路虽然磕磕绊绊的,但在手机导航的指引下,还是有惊无险地到达了。 站在纪言信的家门口,戚年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要……登堂入室了! 这隐隐的兴奋和小娇羞让戚年揉着耳朵,在楼道里散了好一会热,这才鼓足了勇气,按响门铃。 来开门的是纪秋,她起得晚,还在卫生间里刷牙。听见门铃声,迫不及待地叼着牙刷就冲出来开门。 一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孩,愣了愣,含着一嘴泡沫热情地打招呼:你好。” 戚年迟疑着看了眼门牌号:你好……请问,这里是纪老师家吗?” 纪秋还没点头,从她脚边挤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然后是身体…… 伙食明显很好的七宝灵巧地从纪秋的脚边钻出来,咧着嘴吐气,欢快地绕着戚年转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