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紧牙关对他说:带我去那个医院。” 你确定?” 我深吸一口气,揪住他的衬衫说:你陪我。” 傅一睿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亲,好半天我才意识到他在亲我,他的唇比他的人柔软温暖得多,他的身体也是,胸膛厚实暖和,如果不是有幸贴近他,我想象不到原来那么冷淡严肃的一个人,却其实犹如冬日火炉。 我忽然感到有点力气了,靠着他,我知道这一刻我需要他,比以前任何时候都需要他,不是需要一个人,而是有所确指的。 思绪混乱之下我没办法做出理性判断,只是凭着直觉知道我可以信赖这个人,他熟知我的一切,我们相识多年。 你陪我。”我再一次说。 好。”他答道,我一直陪你。” 他松开我,替我找来一件外套穿上,半抱着支撑我走出家门。我们下楼叫了一辆计程车,报上那家医院的名字,傅一睿搂着我,让我靠在他肩膀上,一下一下地摸着我的头,他忽然说:别怕。” 我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撇去我们俩现在说不清楚的关系,他到底知我甚深。 我伸出胳膊环住他的腰,哑声说:我尽量。” 他收紧了胳膊,又亲亲我的额头,温言说:乖,放松自己,想点好的事。” 我勾起嘴角,微微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心情渐渐不那么糟糕,我轻声说:我小时候,有一条蓬蓬裙,那时候的小女孩多数没有这么jīng致的裙子,但我有一条,粉色丝绸上缀着白色蕾丝,还有亮晶晶的闪片。” 那肯定很可爱。” 是很可爱。”我轻飘飘地说,孟阿姨给我买的,她说,女孩子就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真想看看。” 有照片,不过你看完后肯定要说,这小女孩怎么长成现在这样,太可惜了。” 你果然了解我。”他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从专业角度上看,确实缺点多到举不胜数,但是我喜欢。”他压低了声线,轻轻抚摩我的肩膀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皱眉,摇摇头。 是个party,你穿着上世纪才有的那种旗袍,剪齐耳短发,整个人就像从发huáng的老照片直接走下来,我当时就想,哇,这女孩有点意思。”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那条旗袍是我外婆的,确确实实,是上世纪的古董了。其实我还有另一条,颜色耀眼很多,裁剪也合身,是孟阿姨送的,只有她会想到一个女孩出门可能需要一件拿得出手的礼服,外婆也是看到她送的礼物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有压箱底的旗袍。” 傅一睿拍拍我的肩膀,低声说:她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我叹了口气,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就在不久前,她还给我打电话。” 那家医院傅一睿似乎也认识人,他打了通电话后,我们一进去就有护士过来领我们直接到孟阿姨所在的病房。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抢救过来,但还在昏睡中,孟阿姨家帮佣的蔡婶坐在一旁守着她,我进去的时候,蔡婶像看到救星一样忙站起来说:小冉你可来了,哎呦谢谢老天,你再不来我一个老太婆可不知道怎么办。” 我狐疑地问:孟叔叔呢?” 不知道哇,先生跟太太吵了一架后就走了,到现在都关机,我找不到他。真是好险哦,太太前个钟头支我出去买东西,我走到半路才发现忘了带钱包,急急忙忙回去拿,一开门就闻到好大一股煤气味,我赶紧开窗开门,跑进厨房一看,太太抱着煤气管倒在地上。我知道不得了了,赶紧打了120,教了救护车,还好太太包里有现金,不然出车费我都不晓得上哪拿,我可垫不起这么多钱……” 谢谢你啊,”我哑声说,辛苦你了,医生怎么说?”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大概是没事了吧。” 这时,傅一睿走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说:放心吧,只是吸入煤气过量,现在各项指标都正常,人可能有点虚弱,过会就会醒了。” 我这才略略放心,对蔡婶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先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发生这种事?” 蔡婶看看傅一睿,迟疑着没开口,我说:没事的,这位是傅医生,我们都是孟阿姨的晚辈,都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