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幸幸难得感觉到陆则言的锋利。 她不怕,还觉得有些好笑。 高幸幸转过身子,正对着坐在他腿上,腿曲于两侧,然后勾着他脖子,矫揉的叫:“陆哥哥?” 陆则言把脸撇向一边。 高幸幸又凑上去:“则言哥哥?” 陆则言依旧不为所动。 高幸幸觉得无趣,撇了撇嘴解释:“我这是叫他游戏名儿。” “嗯?” 看着他挑眉,高幸幸心脏漏了一拍,随即打开游戏界面。 指着解释:“野王哥哥,游戏名儿,就跟网名一样。” 说完,她收回手机,垂着头嘀咕:“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老土?l,u?” 按灭手机屏幕,高幸幸捧着陆则言的俊脸,假意生气模样:“我还没问你呢?你今天去哪儿了?也不接我下班,也不和我吃饭,是不是我这几天脾气太不好,你就变心了?” 高幸幸声音逐渐小,她也是知道自己这几日情绪不好。 陆则言把她放肆的手抓下来,然后随手一掏,一枚戒指出现在他手心。 他手掌大,手指长,那枚精致又小巧的戒指乖乖的躺在他手心,有种脆弱感。 高幸幸眼睛眨了眨,伸手去抓:“真找到了?” 陆则言收拢手指。 “不给我了?” 陆则言笑得像山谷里的晨曦,捻起戒指,抓起高幸幸的手,如同第一次给她带上一般认真。 他眼睫微微颤:“不给你,给谁?” 高幸幸嘴角荡开笑意,举着手看戒指的折光,语气随意:“哪里找到的?” “雷尼尔山的酒店。” “我就知道能找回来,肯定在那儿。” 高幸幸一副沾沾自喜的娇俏模样,完全忘记自己前段时间哭唧唧说肯定找不回来了。 陆则言往后靠上沙发背,半躺着,拖着高幸幸的大腿往上移,让她坐在他腹部。 她刚才坐的位置他有些难受。 高幸幸得寸进尺,顺势趴下去捏住他耳垂,继续刚才的质问:“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别以为戒指找回来就把我哄好了。” 高幸幸穿着大开领的短袖,随着她的动作,脖子上的向日葵项链在她锁骨间荡了荡。 她头发长长后,在家老是挽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露出白皙又秀长的脖颈。 陆则言拎着她衣服的肩线,往后理了理,然后收回视线,轻轻的揉她脑袋:“是不是傻?” “?” “我刚才去机场拿戒指了。” 高幸幸眼眸睁大了些。 她突然想起昨晚做噩梦醒来,陆则言在客厅打电话,说不等了,说直接寄过来。 原来是说戒指。 高幸幸温情的趴在他心口上,听着他心跳:“其实不用那么急,你告诉我找到了,我就会很开心。” 陆则言低头,吻了一下她额头。 “幸幸,人生不会一帆风顺,就算有人挡在你面前,也不会。” “但是不要难过,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不开心,我就哄你,哄到你开心为止。” 陆则言的手在高幸幸背上慢吞吞的拍着,像是安慰。 高幸幸嘟囔:“陆则言,你真好。” 说完,她脑袋蹭了蹭,也不忘自夸:“我眼光真好。” 陆则言沉了口气,把人抱到一边儿:“我去洗澡。” 高幸幸没觉得有什么,点了点头。 察觉到他没走,高幸幸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抬头:“怎么了?” 陆则言极其坦然的看着她:“要不要一起?” 一起? 一起洗澡? 这么羞愧的问题,他像是在询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似的坦然。 明明在一起这么久了,高幸幸还是会为他突然的情意小心肝发颤。 她摇头:“我洗过了。” 正常来说,这男人应该转头走开。 可是他直接弯腰,拖着高幸幸臀部把她竖抱起来,往房间的方向走:“再洗一遍。” “......”高幸幸简直无语,既然打定主意了,为什么还问一遍? 道貌岸然!!! 陆则言温柔,淡然,自控力强。 可是他也有眼角染上情,额头薄薄细汗喘气的时候。 那时他仿佛褪去所有枷锁,只剩心底最深层的欲望,变得不像平时的他。 他会手指抚上她盈盈水光的薄唇,埋在她耳边阐述:“我忍很久了。” 也会伸手把她咬唇的唇齿撬开,再狠狠用劲,让那些呻吟无处遁形。 还会哄骗她再来一次,说会温柔,结果都是骗人的。 高幸幸只觉得,他变得比平时更迷魂摄魄。 第二天是周六,高幸幸睡到中午才被拖起来,她脸色不太好,明显没睡够。 陆则言给她把汤羹凉凉,推过去:“我真的不信你周末会起床吃早餐。” 高幸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陆则言轻叹了口气:“能起来吃午餐已经很不错了。” “如果不是你昨晚折腾我,我能起来的。” “那我周末给你定时送餐?” 高幸幸闭上眼睛,又不说话了。 “睡吧,睡吧。”陆则言无奈的笑,指着汤羹,“快喝,待会儿凉了。” 吃了午餐,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 电影结束,高幸幸拿出手机玩。 陆则言进房间,过了一会儿穿得正式走出来。 他手上没有任何行李,站在门厅,说:“我走了。” 就像早上出去上班,晚上就会回来一般。 可是不是的,他要去地球的另一边。 高幸幸没看他,点头算是回应:“嗯,早点回来。” 陆则言穿到一半的鞋子又脱掉,折回来弯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她脑袋:“好。” 听到关门声,高幸幸才放下手机,软绵绵的趴在沙发上。 她从不送他走,他也不要求,这是他们俩之间的默契。 临近国庆节,没有出差,叶子和凌福也回来了,他们三聚在一起吃饭,就有说不完的八卦。 金融圈,关联着各大行业,这些行业内部,远没有表面光鲜。 叶子:“你们看见新闻了吗?xxx化工厂章某因为猥亵罪被好几个女性联合告了。” 化工厂? 章某? 猥亵罪? 高幸幸连忙问:“哪里的新闻?” 叶子把手机打开,调出新闻页面,递过去。 新闻里没有明确的公布什么化工厂,也没有明确的说这位章某的具体信息,可是根据地点和一张打码的照片,高幸幸认出就是那位人渣。 新闻里说,好几位女性都被他性.骚.扰,这次联合起来拿起法律的武器揭露他的罪行,维护自己的权益。 新闻最后说,女性在职场中遇到这些不公平对待,要勇敢说“不”! 不要质疑自己的穿着问题,也不要对他人的欺压忍气吞声,要相信法律,相信正义。 高幸幸把手机推回去,狠狠说了两个字:“活该!” 似是不够,她吞咽嘴里的饭菜后又说:“恶有恶报!” 凌福:“那个国际金融圈里面的消息看见了吗?陆氏!” 高幸幸点头,她可太关注国际金融圈了。 里面说陆氏最近正在扩大市场,连续成立了好几家分公司。 凌福:“这陆氏是真的财大气粗,在北m华侨企业圈里,一骑当先啊。” 高幸幸吃着饭菜没说话。 人人都夸的陆氏,高幸幸知道,不过是残喘的虚张声势。 隐隐的,她感觉陆则言的计划正在朝他所想的方向发展,并且很顺利。 从食堂离开,叶子抓住高幸幸八卦:“你家那位高岭之花也姓陆,还是陆氏投行的,他是传说中的那个陆家的人吗?” 高幸幸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子:“连副行长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高幸幸摆了摆手:“他现在没在陆氏企业了。” 叶子想了想,以为就是凑巧姓陆,毕竟陆家人,再怎么也不会离开陆氏的企业:“跳槽了呀?” 高幸幸想了想,也没错,点头:“对,跳槽到一个金融机构了。” 国庆节连带着中秋节,一共八天的假期,高幸幸直接回了淮午。 祁强已经回家,因为是腿部手术,他现在得坐一段时间的轮椅,于是他二楼的房间换到了一楼。 二楼,只剩高幸幸和祁乐。 高幸幸还是对童佳的事耿耿于怀,自从回家就没跟祁乐说话。 他们两兄妹闹别扭是常事,祁强和高阳说了他们两嘴,也没搭理他们俩。 饭后太热,高幸幸也不想出门溜达,于是拿着薯片溜达到祁乐房里。 祁乐放假也没闲着,在回复邮件。 高幸幸坐下主动搭话:“放假不约会啊?” 祁乐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呛声:“你不也没约会?” “我...”高幸幸深深吸了一口气,发气的咬着薯片,声音像是小仓鼠偷食。 祁乐又敲了一会儿键盘,转动工作椅,双手怀抱胸前,有些拽:“我分手了,开不开心?” “???” “怎么还不开心?我还以为你能跳起来庆祝个三天三夜。” 高幸幸是真的笑不出来。 她不喜欢童佳,觉得童佳配不上祁乐,自是希望他们分手的。 可是她也忘不了祁乐站在医院的楼梯间,看着她,叫了声“妹妹啊”。 然后说“她站我面前哭,哭得喘不上气,我受不了”。 比起对他们分手的开心,她更怕祁乐独自难受。 “哥。”高幸幸站起身,捏紧薯片包装袋敞口,“你要不要我抱抱你?” 高幸幸走过去,张开双臂。 如此的温情,祁乐坐在椅子上踢起他的长腿阻挡高幸幸靠近,他满脸写着‘嫌弃’和‘拒绝’:“一身薯片味儿,谁让你抱?” 高幸幸翻了个白眼儿,转回去坐下,拉开薯片包装袋继续啃。 祁乐也拿起手机,若无其事的玩儿。 高幸幸看着他,酝酿心里的措辞。 她很想问。 问他,为什么分手。 问他,难不难受。 最后一块薯片吃完,高幸幸把包装袋扔垃圾桶,问:“祁乐,要不要一起喝点小酒?” 祁乐蹙着眉抬头。 高幸幸眨了眨眼睛:“爸妈都在一楼,我们喝点呗。” 祁乐点头:“好呀。” 自从祁强检查出腿部的肿瘤,高阳便把酒收到了暗无天日的阁楼里。 祁乐撞了一鼻子灰才把酒拿出来,高幸幸下楼偷偷拿了两个小酒杯。 两人坐在地毯上,对酌。 高幸幸不喜欢白酒的浓厚,一点一点抿。 祁乐几杯下肚,那点拽劲儿荡然无存,也愿意同高幸幸说两句。 他伸手拔着地毯上的长毛,然后在手指间慢慢搓成一个小球:“很多事情发生了是挽救不了的。” 祁乐看着高幸幸:“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高幸幸凑近了些,有些玄乎:“祁乐,你会遇见命中注定的人的,双向奔赴的那种。” 连带着,一阵夸:“你是我见过第二帅的男生,还怕没人喜欢吗?” “第一陆则言?” “嗯啊。”高幸幸丝毫不脸红的重重点头,然后抿了口酒,被辛辣味刺激得耸鼻子,“也不对,是第三,你还记得程亦可吧?她男朋友也帅。” 祁乐嫌弃脸:“别喝了,再喝我第四了。” 高幸幸翻了翻眼皮,“啧”了一声:“好像是第四,我还见过一个混血的,也长得很好看,那眼睛,像宝石似的。” 祁乐:“......” 高幸幸仰头看着灯圈,似思索。 过了一会儿,她咂咂嘴巴,看着祁乐,很认真:“你和谢呈,我有点难分高下。” “......”祁乐指着房间门,“回去睡觉!” “再喝点儿!” “再不走,我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