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林佳，请你认命 苏淮的眼神变了变，他没有立即回答林佳的问题而是夹了几只虾放在了烤盘上，耐心地轻轻翻着，不让下边烧旺了的炭火有烤焦了虾子的机会。 “十三个月之前何承前的妈妈突发肾衰竭需要再次换肾，何承前的爸爸着急上火既找不到合适的肾源也没有办法再承担起高额的手术费用，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糖尿病的许多并发症一直都是靠药物在维持，突然某天他毫无预警的也垮了下去，就连送到医院抢救都没来的及……去世了。” 虾子已烤好，苏淮全都夹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开始剥虾。 虾头去掉，虾壳拨开，虾线清理干净，最后虾肉放到了她的碗里。 紧接着，开始剥第二只。 “何承前的爸爸去世后他回国处理丧事时才发现他的妈妈已经住院很久，他希望苏家能再次出手帮忙托关系拿新的肾源同时也将手术费用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是当时我家出了很大的状况，对肾源根本就无能为力也没办法拿出他想要的数字。无论我对何承前怎样解释他都不相信。很快，他妈妈也去世了。从那以后何承前就将所有怨恨都记在了我的身上。” 虾子剥好后，依然交给林佳。 苏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剩下的虾暂且不动，开始去烤香肠。 林佳听完后久久无语。 “怎么能这样？他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些？很多事，别人帮忙是情分不帮也是无可厚非，从没有哪条规定说过一定必须得做什么事，莫名其妙地压了那么多道德标准在你这边，没有做到就直接恨上了，他哪儿来那么厚的脸皮？”林佳听的肺都要气炸了，筷子用力地一砸，摔在桌上。“每次见他都觉得很不爽，何承前这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人前说一套人后做一套，做事鬼鬼祟祟，做人乱七八糟真是谁沾上了谁倒霉。” 见苏淮的酒杯空了林佳很主动的帮他倒满，“你在国外呆久了，大概不知道什么是升米恩斗米仇，你心里边是不是因为何承前的父母都去世了还会有点点同情呢？千万别有这样的念头，这只会助长他那种莫名的受害人心理，而让他纠纠缠缠地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好。”苏淮很爽快地答应着。 或许是那样的目光太过灼人，林佳不自在的移开了对望的眼把苏淮剥的虾放进了口中慢慢地嚼。 “你与何承前之间的关系既然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他还会有办法拿到你的东西并找机会出去兴风作浪呢？”林佳说的是那只针线盒。 苏淮显然是听懂了。 他显得有些犹豫也没有立即回答。 “如果不方便说你可以不说，我也只是问问罢了，并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虽然口不对心，嘴上说是不好奇表现出来的也是知不知道都没所谓的态度，但在心里只要是有关于苏淮的事她还是很想多了解一些的。 “我之前提过苏家出了些状况，而且是非常大的状况，一直以来我都在积极处理当中，但真的非常繁琐麻烦，最近终于有了些眉目。我被允许回到苏家去，在那里我拿到了爷爷的遗嘱，其中必须由我来完成的那部分就是替爷爷去见一次你的外婆，那只针线盒名叫繁花盛宴，与你外婆手上的碧海青天原本是一对，我爷爷花费了很多心思才从木工老匠人的后人手里拿到了图纸，为了找到能够完美打造出繁花盛宴的木工，爷爷又耗费了不少时间，想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还真找到了订制的地方，但他的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了，终究没能等到繁花盛宴送过来人就不在了。” 说起这些苏淮便没了胃口，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直到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再端起酒杯。 那个人自然是林佳。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呢！你可不要喝多了。”话语里藏着的关心是掩藏不住的。 苏淮反手握住了她的手，由于担心她会抽回去他用了不小的力气。 林佳却是一反常态，静静不动，任由他随意握着，眼底闪烁着纵容的浅笑，似乎是变相默认了什么。 “‘繁花盛宴’送到苏家时正是家里边最乱的时候。它被放在了爷爷的保险柜里，跟遗嘱和一些重要的东西放在一起。之所以没有带着它一起去Z市，是因为这东西是爷爷为了心爱的女人特地准备的礼物。是期待着再相见时能借由这么个花费了大心思的小物件，能让爱人感觉到重视和开心。爷爷不在了自然他的期待也随之消散，遗嘱里并没有提及繁花盛宴的处置方式，所以我就把它留在了苏家。”苏淮盯着林佳的眼睛认真的解释，“那天我突然搬家离开也是因为家里出了大事，我必须赶回去处理才没来的及跟你仔细说清楚。” “所以……不是因为在生我的气才离开的？”林佳突然间盯住了他的眼睛。 两人目光毫无预警的相撞在一起。 距离极近，速度太快。 他来不及遮掩，就让真实的心情全都暴露了出来。 “生气，当然是有一点的。”或许是今夜气氛太好，浅醉的放松令他卸下了防备，话也比以往多了许多，“林佳，其实那天我准备了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很多很多。” “你准备了一束红玫瑰。”林佳反手握紧了他的手，用这种独有的方式传递着她的鼓励。 苏淮的脸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 “是的，我准备了一束红玫瑰，我想当面告诉你一件事……林佳，我喜欢你。” “认真的那种喜欢？”林佳开始佩服自己了，在这种时刻，她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程度的镇定。 “是希望有更多深入了解的那种喜欢，是期待能携手走过一段长长人生路的那种喜欢，认认真真、全力以赴、可以发誓不辜负的那种喜欢。”他抓起她的手，送到唇边轻轻一吻，“一个男人沦陷后高竖起了白旗，宣告投降的那种喜欢。” “但是呢？”林佳凑近了一些，笑吟吟的问了下去，“我能看的出，你想说的话并没有说完，我想听后半段！” “的确是有一个但是的。”苏淮应声，“但是，对于我来说，喜欢上你这件事是最不合时宜的一个意外。我可以在人生任何一个阶段坦然接受喜欢上你的事实，唯独不该是在最一无所有、焦头烂额的时候。” 他眯着桃花眼，表情沉了下来，“林佳……我现在的处境是你无法想象的糟糕。” “喔？”林佳端起梅酒，轻抿一小口。 她在认真地分析苏淮所说的每一句话，并从那些字句里判断出他想要表达的真实意思。 苏淮这个人藏着许多神神秘秘的东西。如果不揭开其中的真相，林佳也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一狠心牵住他的手，再不放开。 毕竟现在的她不是校园里懵懂青葱，为了爱情便可以成疯成魔放弃所有的小女孩了呀。 苏淮应该是想要与她交心的，但同时他也表现的极为犹豫。 “在我们去Z市的时候，何承前曾经去了一趟苏家，繁花盛宴就是他在那个时候悄悄带走的。我爷爷和你外婆之间的事他没有渠道得知更详细的部分，也许是留在书房内的部分资料让他做出了判断，认定繁花盛宴与你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所以他才会拿到你面前去试探希望能从你身上找到一个机会。”他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我会去处理妥当的，不准这个疯子再去打扰你。” 他立下了承诺之后，招来了老板买单。 出了小店，苏淮抓着她的手，以一种理所当然的姿势与她十指相扣。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好像并没有答应他的告白吧！而且刚刚的那些对话只是他在表达喜欢并没有哪句是在询问她的意见啊。 怎么一走出来他就摆出了天经地义的姿态了呢。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我们一起走一走散散酒气。”苏淮指着前方告诉她说：“从这里一直走出去就能看到很漂亮的景色。小姑娘跟我来吧，带你去见识见识这座城市真正的模样！” “我还有事呢。”林佳向后退。 但他力气更大，不准她拒绝，“今晚上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哪儿都不准去，更不许想工作。嘘……我们在约会呢，不要煞风景。” 林佳：…… “如果你不听话，我就只能按照我的方式来了。”苏淮弯下身子直到视线与她相平。 他的双手搭住了她的肩，“我想好了，虽然现在真的不是谈恋爱的好时机，但既然你来了我也不打算放过你离开。我认命了，林佳，你也认命吧！” 林佳：？ 拜托，他究竟在说什么呢？那些话语她全都听见了，但组合在一起就又变的不可理解。 认命？ 谁认命？ 她吗？ 凭什么？ 为什么？ …… 夜已深。 林佳盘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两只木盒。 左边的“碧海青天”被她藏在了柜子的最顶上。平时连想都不敢想那是外婆留下来的遗物。 右边的“繁花盛宴”是苏淮的外公打算送给外婆的礼物。现在也归她所有，苏淮坚持不肯拿回去。 两个木盒子据说在设计的时候就是一对。 嗯，世人总是喜欢在物件上寄托心思。 被称为一对的时候，摆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多了几分特别的意义。 “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 林佳歪着头认认真真地盯着两只木盒看了又看，看了再看。 她脑子里在思考的却是苏淮今晚上说的话……有关他和何承前的恩怨过往。乍一听是说的过去的，但深思起来，似乎在那些故事的背后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苏淮在读书，何承前陪着读了一年后就以管家的身份照顾起了苏淮的生活，那么何承前为什么要口口声声的骂苏淮是骗子呢？苏淮的家境看来相当不错，按说前几年的工资应该是按照约定如数结算给了何承前的。不然的话他完全可以撂挑子不干或者回国另谋出路，既然何承前始终呆在国外这就说明苏家是履行了承诺的。那么，除此之外苏淮还能骗他点什么？他身上有什么是值得苏淮来骗的呢？”林佳打了个响指，感觉自己仿佛是触摸到了某种关键。 只是这个疑惑，依然只有苏淮能给予她解答。 想起了苏淮无意中表现出来的逃避，林佳对此并不乐观。 找了个整理箱将床上散乱扔着的东西全都塞了进去。林佳光着脚来到了窗边，突然那么闷，她想要开窗，她想要吹吹夜风。 扔在书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已经这么晚了，会用这种方式来打扰的人并不多。林佳走过去看着屏幕上备注的名字，没接电话但嘴角已经先泛起了浅浅的笑容。 “我的大小姐，今天是哪阵西北风让您想起我来以至于半夜十一点致电问候了？” 电话那边曾小茹苦兮兮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佳佳，我被房东赶出来了，现在正在街头流浪，我去住天桥和地铁通道没关系，但我的猫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根本吃不了这份儿苦，万一一个没看住让它们弃我而去，到时候我变成流浪汉，猫变成流浪猫，骨肉分离不得重见，简直是人间一场大悲剧……你收留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房东，不就是你的男朋友吗？”林佳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绝不被对方软萌无助的可怜声音给主导了判断。 “纠正，不是男朋友，是前男友，我们分手了，我把他给甩了，刚刚分了家。我分到了三只猫、二箱行李是不是很棒棒？”欢声雀跃里藏着哭音，可有些人就是天生嘴巴硬，无论多难过多悲伤都喜欢轻描淡写的一笑带过，即使已是惨兮兮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 “你睡客厅、你做家务、你煮三餐！顺便发个定位过来我去接猫，顺便带你一起回来。”林佳抓起外套直接出了门。 四十分钟后，她带回了曾小茹和三只超胖橘猫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行李。大部分是猫的，一只行李箱是她的。曾小茹进门后就瘫坐在了沙发上，林佳给她煮了一碗面，开了一瓶可乐，然后去翻新被子新床单，里里外外忙的团团转。 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 曾小茹红着眼睛，吃着吃着开始小声哭。 哭完之后面也吃完了。 林佳递了纸巾过来，“嫌面太淡，加点眼泪当盐？好创意！” 曾小茹没好气的接过了纸巾，双手并用，一边擦眼泪一边拧鼻子。 “在这种场景里，你不是应该一把抱住我然后告诉我心肝宝贝别伤心，把渣男当做垃圾扔到回收站，未来人生路漫漫，好姐妹一起走么！” 林佳递了一包牛肉干过去，曾小茹接过撕开了包装，吃着，说着，抗议着，全不耽误。 “等会如果睡不着的话酒柜里有红酒、白酒，冰箱里有啤酒。你看上哪个喝哪个，喝完了以后可以耍酒疯，但只能冲着渣男去耍，不准骚扰我睡觉。茹茹，我明天要起早上班，中午十二点请你吃火锅，你随便点我来买单。”她站起身拍了拍适应环境最好的那只橘猫的圆脑袋便往卧室走去。 “喂，这样子就算是安慰啦？”曾小茹哭笑不得。 “再加一只TF的口红？”林佳转身。 “我爱你！”曾小茹尖叫。 关上了房门还能听到好朋友在客厅里各种折腾的声音，林佳笑笑，随她去了。 很多时候言语上的安慰既苍白又无力。道理什么的大家都懂，说的再多还不如一顿火锅。 有句俗话不是说的很好吗？没有什么忧伤是不能用一顿大餐来解决掉的，如果吃完了还是忧伤，那就再来一顿。 …… 锦绣项目越是接近尾声项目组内的气氛越是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两枚大大的黑眼圈但又个个双眼放光，走路带风，酝酿情绪等待着接收胜利的成果。 林佳坐在工位上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想着项目总结报告的措辞了。 而就在这时，久未露面的张迪突然来到她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音量大小控制的很恰当，只有两个人能听的清楚。 林佳的神情顿时阴沉了几分。 张迪不介意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头儿，听说公司已经在筹备庆功酒会了，行政部那边给每个人都定了礼服，规格水准比去年年会那一场还要大呢。”贝助理来送资料的时候，把工作交代完毕就开始说起了见闻。 项目组的成员们全都处于情绪亢奋的状态。 唯独林佳的神情始终是平静的，偶尔听人提起她最多也只是笑笑，满怀心事的样子。 “大家做的很不错，霍副总和陆副总对这个项目的评价极高，这是全组一起努力的结果，恭喜大家了！”林佳迅速收敛起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把桌上散放的资料稍作整理。她起身，“我要去做个汇报，大约二个小时以后返回。” “嗯。”贝助理已经习惯了林佳最近临时被叫走。项目进入收尾倒计时的阶段，作为负责人的林佳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各方关注的焦点。 私底下大家都在悄悄的猜测。 等项目组解散以后林佳一定是会升职。她本已经有了多年的积累，再交上锦绣这张漂亮的成绩单，至于未来在HTM会走到哪一步每个人都在等待最后谜题揭晓。 林佳并不知道别人心中的想法，她一离开项目组表面的若无其事就有些撑不下去了。 张迪的突然来到是要当面通知她19号下午来调查组参会。公司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为了这件事再来找她了，林佳还以为关于苏淮的调查已有了明确的结果。毕竟，苏淮的升职任命已经下来很久，他也已经顺利接手了新部门的工作。上一周已卸下了业务部主管经理的职位似乎一切都朝着相当不错的方向发展当中。 在这个时候突然重启了调查，还特意来通知她，便多了些意味深长。 林佳承认自己有些头痛了。 她和苏淮之间，多了些暧昧氛围，虽然一直没有把最后一层关系捅破，但彼此之间都已有了某种确定。 从前她是可以站在事不关己的立场去公事公办，但现在她并不想参与太多，若是有选择的余地她恨不得立即躲的远远的，不问、不听、不讲、不回与这事儿脱离的越远越好。 只可惜，尽管她的意愿如此可周围却有更多的意愿不允许她置身事外。 林佳清晨才一到了公司就接到了陆副总裁办公秘书打过来的电话，下午一点整陆副总裁要亲自听锦绣项目的报告，要求林佳挪出相应的时间配合参加。 电梯匀速上行当中，林佳盯着变幻的电梯间脑子里缓缓的放空。 叮咚…… 高级办公区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出了电梯。 …… 林佳与陆远见过很多次面，也有过不少交流。但每一次的对话都是点到为止，仅限于工作。 陆远虽对林佳的印象颇深却算不上是什么好印象。他知道林佳的工作能力很强，也清楚林佳骨子里有着固执坚持的一面。他曾几次尝试想要将林佳拉入己方阵营，可每到那种时候林佳都会突然变的愚笨、退缩，她完全听不懂任何暗示，对于唾手可得的好处也表现的云淡风轻。 能达到陆远的高度，除了实力、运气和运筹帷幄之外，识人、用人也是一种天然本能。 直觉告诉他，这个林佳不值得他浪费力气。观察一段，确定林佳也没有意愿去为霍铭效力之后，他也就放手随林佳去了。 在HTM，像林佳这类心态的职员不少。他们只要能做事，肯做事，胜任本职工作，陆远也不会去刻意难为。 当然，这只是一般对待的正常状况。 从林佳敲门走进来坐在了自己面前已过去了五分钟。 秘书送了一杯茶过来，林佳拘谨地道谢之后就保持同一个姿势，极有耐心的等待着。 陆远不开口，她也不着急。 “你提交的几十封工作邮件我都仔细看过了。坦白说，在锦绣项目交到你手上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项目中途夭折的打算。整个项目看起来前景良好，利益巨大，但其实可行性并不是很高，在投入与产出如此不成比例的前提之下我持负面的态度，不同意公司将大笔的现金流一股脑地全投放在一个以二十年为预期的高风险项目上。而你和你的项目组却用详实确凿的数据说服了我改变最初的想法，这很不容易。” “谢谢陆总的肯定！整个项目最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一开始接手这个项目时谁心里都没有一个实底，最终得到今天的结果其实我也很意外。”林佳泛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总算是命运不辜负每一分努力，把思考和犹豫的时间全都放在实干上自然会有所收获，区别只在是否有机会能拿到一个大丰收。” “显然，你得到了大丰收。”陆远笑了。 “是公司获得了大丰收。”林佳语气轻松。 “19号公司会为你的项目组专门召开一个庆功会。这件事你已经得到通知了吧？在庆功会上将会当众宣读你新的工作安排。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陆远紧盯着林佳的眼睛，不错过她的每一个眼神和表情的变化。 林佳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好像很意外会听到他这样子说。 “陆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