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夏婉儿,那就更不可能了。 薄司拨开挡在顾意额前的头发,露出他gān净的一张脸。 他睡得平静,只是左眼有些发烫,薄司记得他在井边时,左眼流了血,到这会儿也没为他缓解,大概,他一直忍着疼痛吧。 薄司咬破手指,正欲将血喂送到他嘴边时,却听顾意薄唇微张,低低唤了一声,“老板……” 薄司的动作缓了一下。 而顾意继续熟睡,刚才那声轻唤仿佛只是幻觉。 什么时候,他对他如此依赖。 是真的,把他当家人了吗? 顾意没有醒来。 薄司瞳孔深邃,他将手指的血液吸入口中,然后,单手托起顾意的头,将血液温柔渡进他的嘴里。 他嘴里有酒jīng的味道,此刻和血的腥气融在一起,倒令人有些上瘾。 他以这样的方式,对顾意做过数次,可无论幻境还是清醒,亦或者现在睡梦中,他都是生涩的反应,不知所措,全身僵硬,没有习惯,也没有所谓的身体记忆,此刻,他更是晕晕乎乎,一点也不配合,薄司没有办法,只能压下他的头,更深地进入。 顾意难受地皱起了眉。 薄司弯起嘴角。 果然。 他只是个孩子。 他是简单善良的,而他,却是个丑陋且可怕的大人。 大概是无法呼吸到空气,顾意睁开了眼睛。 薄司松开他,两人唇齿间留下暧昧的痕迹。 顾意迷迷糊糊,半天才看清薄司的影子,“老板?” 他好像,做了个梦。 就和在幻境里一样,老板,又吻他了…… 他感觉唇边还有温度,可是,那是梦境啊。 而且,幻境里的吻,也属于幻境,并不是真的吧? 再说,他怎么会梦见这种事……他是男的,他怎么会对老板…… 不该是这样的。 这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应该发生的。 薄司见他醒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态度,凶凶地揉着他的脑袋,毫不温柔,“小崽子,自己走回房睡觉,我可不想扛你,快点,晚上冷,感冒了,药钱得从你工资里扣!” “……哦。” 顾意站起来,还有些摇摇晃晃的。 薄司起身,扶住他:“能走吗?” 顾意点点头:“我没喝醉,老板,能走的。” 薄司一脸“我信了你才有鬼”地看着他。 两人一同进了屋,而进屋之后,顾意才后知后觉。 他的眼睛,不痛了。 第37章 黑线 顾意回房就睡下了。 可不知为什么,这个夜,变得躁动不安。 就像在孕育着什么,陡然生出了qiáng劲冰冷的气息。 夜,很漫长,被躲在某处的不知名情愫影响,仿佛一条巨大的锁链,将夜的咽喉牢牢捆绑住,整栋别墅,寂然清冷,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中,犹如悄然发育的胎儿,yīn暗一点点地滋长,一点点地qiáng大。 顾意做了个梦。 他梦见,他站在一个黑色,巨大的房子前,这个房子很奇怪,说不清是什么风格的设计,只觉得,它四四方方,就和他脖间的玉佩一样,十分简单,周围,贴满了白色的瓷砖,而瓷砖的花纹,顾意好像在哪儿见过,有种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感觉自己是在梦中,这里的天空,yīn郁沉沉,让人多待一会儿便觉得压抑,可他走不出去,无论他走多远,都在这个古怪的房子前,然后,他听到一阵凄厉的哭声。 这哭声是女子的,她哭得很惨,仿佛这样就能宣泄她无边无际的怨恨。 那哭声刺得顾意耳朵疼,接着,他的心也疼了起来。 他捂住头,在chuáng上翻了个身,可那哭声没有停止,还在继续,顾意皱着眉,额前渗出细汗。 他似乎和那女人的怨恨产生了共鸣,虽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怨恨什么,可是,他同样觉得好难过,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你该去恨。 你该杀了她。 不要放过她。 不要放过她! 顾意猛地睁眼,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 他微微喘息着,衣裳,已经全被汗打湿了。 怎么回事? 他听到那个女人在他耳边尖锐地叫喊,一声一声,就像魔咒般穿透他的耳膜和心脏。 那个哭泣的女人是谁,你该去恨,这句话是对他说吗,他该恨谁? 不要放过她,她又是谁? 顾意想不明白。 头好疼。 是他喝了酒的关系吗,才会做这样古怪的梦。 他原本以为,喝了酒,应该会好睡一点,至少,能让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可是酒jīng好像起了相反的作用,他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顾意满身是汗,他下了chuáng,想去浴室里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