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闺女被丢了一遭,反而越发的桀骜不驯,她自己去拜了个藏医做师父,那藏医也是个好人,知道她家庭环境,给她从家里头要过去了,好好养大她,把毕生经验传授给她,后来没几年藏医死了,家里那套房和财产就归了她。 她爹娘又对这个闺女起了心思,打算把她嫁出去独吞她师父的遗产,她是个厉害的,和佛祖发誓终生不嫁,还熬死了她爹娘,斗走了几个兄弟姐妹,把老藏医的房子和她爹娘的房子一合并,前院做医馆,后院生活起居。 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去找她开药她记着以前大家找她的恩情便宜给,对外乡人就没有这么好心了,要什么都得给钱,也只要钱,管你什么人,给钱就治,给钱就帮,没钱一切免谈,不收礼,只收钱,有人给她送礼都丢进垃圾车了。” “用她的话说,那些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没什么比得上钱。” “所以你别想着送什么礼了,封个红包给她就成。” 老头许是说累了,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斐娇听完指尖不轻不缓的敲击着玻璃,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诶,小女娃你还有事吗?” 老头抬手在她面前晃晃,斐娇自然的笑了笑,想起自己一开始的目的,指了指那台红色的座机。 “我还想借用一下电话。” 回忆起脑海中的那串电话号码,斐娇压下了心底因为藏医大婶的事而泛起的一点点涟漪,面色平静的按下了拨通键。 伴随着一阵忙音,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喂?您是哪位?” “是我,斐娇。” 第二天乔楠醒来的时候斐娇正卷着被子睡的香,她动作尽量轻手轻脚,斐娇却还是被惊醒。 斐娇仰面偏头时下巴轻扬,露出笔直纤白的脖颈,朦胧的眼望向她的时候泛着一圈水雾,几缕乌黑的发缓缓落在脸庞,慵懒又懵懂。 “几点了。”斐娇的声音带着些鼻音,像是只小猫在哼哼。 乔楠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回答道:“六点半。” 斐娇轻嗯一声,半天才从chuáng上起身。 两个人在橱柜里找到了两套一次性的牙刷杯子和洗脸巾,快速洗漱过后,两个人装备完毕上了路。 从康边借的车算是毁了,两个人无论要前往哪里,都只有步行前去。 斐娇被匆匆忙忙绑架出来,身上连证件都没有,搭趁火车飞机这样的jiāo通方式基本可以被排除,而两个人身上所剩下的钱也不多,打车这样的方式也基本被PASS。 思来想去,两个人大概还是得徒步。 走到村口,乔楠眯着眼睛左右看看,这个村落只有两条路,一条往后,翻山越岭,一条是她们来的那一条,回到出车祸的小道上。 翻山越岭的路,乔楠不知道会通往哪里。 来时的小道说不准周兆鸳她们正埋伏在那里等待着两人。 哪一条都不好走。 而一旦没有jiāo通工具的两人与周兆鸳她们见面,连逃跑的机会都不一定会有。 “走哪条?”乔楠问斐娇。 斐娇掏出昨晚买的那一大包糖果,递了几颗给乔楠,反问道:“你想走哪条?” 乔楠接过糖,指向她们来时的那条路。 “你哪里来的钱买糖?” 斐娇:“从你的包里掏的。” 乔楠:…… 斐娇对于làng费钱买糖的事显得很是理直气壮,“你也吃了,所以你不准说我。我们现在是同流合污。” 乔楠舌尖舔了舔嘴唇,刚刚吃下去的糖酸酸甜甜的味儿还在蔓延,她也就没再追问。 买就买吧,斐娇还是个爱吃糖的小孩儿呢。 两个人确定路线后慢悠悠的往前走。 从那个小村落里出来又是那片灌木林,可到入口处两人却被眼前的景象挡住了步伐。 入口处躺着一匹láng,骨瘦如柴,浑身都是伤疤,蜷缩着身子,已然僵硬。 它睁着眼,头高昂着,灰色的瞳仁收缩,含满了不甘心。 赫然就是昨晚斐娇遇见的那一匹母láng! 两个人刚刚从糖果哪里汲取来的一点好心情迅速降了下去。 斐娇在母láng身上上下扫视过,乔楠像是看出了她的困惑,说道:“冻死的。” “从láng群中斗败而离开族群的láng,大多都是活不长久。” 乔楠的语气很淡漠,眼睛却一直盯着母láng的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母láng的腹部动了动,两人的目光立马聚焦到了她的腹部。 那里有一阵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它肚皮下挣扎,周边的土灰都被闹出来了几道痕迹,直到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先扒拉出来,尚未长好的锋利爪尖牢牢扣住地面,像是在使很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