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上蹦跶,他被人推翻了?那这也太快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反正已经从头开始算,不差这一天,李钺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伸手从床头的柜子上抓个杯子,砸在地上。 杯子落地的声音清脆又响亮,刹那间屋内屋外一片寂静,花小菱吓了一跳,也终于停下声,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还不等众人弄清楚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她们向来端庄温柔的夫人出声骂道: “都给朕闭嘴!” “吵什么吵?一个个赶着去投胎啊!” “要死也都给爷死远点,别一大早过来找晦气!” 他连骂了三句才停下,再没开口,之后,院子里一片死寂,众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出。 花小菱一口气卡在嗓子里,把自己给呛得要死,又不敢出声咳嗽,硬是生生给这口气憋了回去。 而原本想要进去看看的青萍直接呆在原地,样子有些茫然,有些无措。 刚才是……是他们夫人的声音吗? 良久,屋子里的那位都没有再说话,众人想或许夫人只是做了噩梦,就是夫人开口的有些突然,他们没太听清楚他前面骂了什么,而有的人听清楚了,也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青萍回过神儿,她担心孟弗出了事,赶紧跑回房间,绕过屏风,掀开珠帘,她看到他们夫人此时正坐在镜子前,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 青萍第一次从孟弗的身上感受到恐惧,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咽了口口水,小心走过来,轻声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李钺死死盯住镜子中的女子,女子螓首蛾眉,明眸皓齿,鬓发如云,垂落在后背。 这张脸似乎无一不好,唯一的问题是,这不是他的脸。 要命。 就在刚才李钺怒斥了外面那些人后,他猛地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声音,他低头看向自己,发现自己竟变成了个女人。 此事如此诡异,起初李钺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但很快这点希望就破灭了,他现在确确实实地变成了一个女人。 一个身体还不大好的女人。 李钺暗骂了一声,怪不得一大早上的就有人敢在他头上撒野。 那么,他现在是谁? 而谁又成为了他? “夫人?夫人?”青萍大着胆子又唤了两声,问他,“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奴婢啊,要不奴婢给您叫大夫来吧?” 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李钺转过头,看了青萍一眼,又无声转了回去,他缓缓道:“不用,朕……我在想一件事。” 青萍顺着李钺的话问下去:“您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李钺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脸,伸手在脸上轻轻戳了一下,“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青萍听不懂李钺话中的意思,问道:“夫人您说什么呢?” 李钺没有说话,仔细思索自己提出的这一问题,是他这两年的杀伐太重?还是他去年祭祖的时候把祖宗们的供奉给削减了五成?又或者是他登基那年祭天的时候差点打了瞌睡? 啊,他这些年造的孽确实不少。 但为什么偏偏会在今天呢?他这段时间好像还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实在没天理。 他会不会是被人给暗算了? 那怎么才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 李钺琢磨了半天,其实到现在他也无法确定有一个人正代替他坐这天下之主的位置,说不定不久后还能听到皇帝驾崩的消息,那是真的要了命了。 他烦躁地起身,绕着桌子开始转圈,结果走了没两圈就开始头晕,李钺更加恼怒,这身体也太不争气了吧。 他得尽快弄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然后再作下一步的打算,希望自己现在还在帝都。 李钺找了张椅子坐下,问青萍:“刚才外面是怎么回事?” 青萍将事情简单与李钺说了一遍。 李钺听着这个姨娘那个姨娘的,头都大了,问道:“她们人呢?” “应该还在外面,”青萍试探着问道,“夫人要见她们吗?” “让她们都进来吧。”他说。 青萍转身要去叫人,只是走了没两步,她又停下,回头看着他们夫人,欲言又止。 李钺抬眼对上她的目光,直接问道:“怎么了?还有事?” 青萍道:“夫人您是否该换件衣服?” 李钺身上穿的是套白色的亵衣,一个侯府夫人这样见人确实不好。 “麻烦,”李钺低头看着胸口有些松散的衣带,耳朵后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他闭了闭眼睛,对青萍挥挥手说,“那让她们在外面再等会儿吧。” 青萍应了一声是,转身退下,她隐约察觉到今天的夫人与往常不一样了,也不知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李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