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阅不足90%~新章节正在赶来路上,补足订阅或过72h即可 德全直渗冷汗:身为朝中重臣,竟敢如此谈论同僚。甚至还攀扯上了天子和两位王爷……简直是下流又放肆! 他偷偷往身侧看了眼。 却见李无廷眼睫低垂,唇线锋锐。在原处站了两秒,随即抬步往回走,什么也没说。 德全心头打鼓:这是不追究了…… 刚走出两步又听得一声,“可辨得?” “是。”另一道利落的声音回道。 德全愣了下,反应过来这是在问一旁网罗情报的锦衣卫指挥使。 尹照从容不迫,“翰林院侍讲卢章,修撰龚桧林、谭烽。” 李无廷穿过草地走回主帐,“嗯。” … 围场中央的空地上。 侍卫们正在搭建驰逐、投壶的场子。 宁如深溜到围栏边,找耿砚一起凑热闹。身后还缀了个没事干的小王爷李景煜。 他溜过来,“小犬。” “你他——”耿砚冒着火一转头,差点噎住!他忙行礼,“臣见过景王殿下。” 李景煜摆手,“犬大人免礼。” 耿砚:。 宁如深轻声,“殿下,这位是耿侍郎。” 李景煜若有所思:是叫耿犬。 这会儿人多耳杂,宁如深俯身叮嘱道,“小殿下,‘绑起来’的话题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李景煜眨眼。 宁如深忽悠,“涉及陛下的私事。” 李景煜点头,“好。” 两人扒在围栏边,很快李应棠也寻了过来,“景煜,你在这儿。宁大人也在,你们在聊什么?” 李景煜讳莫如深,“在聊皇兄的私事。” 李应棠:??? “……”宁如深跳过这个话题,“轩王殿下。” 李应棠看着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掏了把扇子出来哗哗扇风,不再说话。 三个人都扒在了围栏边。 宁如深一身绯红骑装,身段挺拔,腰细腿长。明艳又灼人,本就很惹人注目。 这会儿身边多了两尊大佛,顿时吸引了更多视线。 然而视线中心的本人并没有察觉。 宁如深还挂在围栏上,思考着自己待会儿该怎么混。 耿砚看不下去了,捅了他一下,“你收敛一点,别太出风头。” 宁如深从思绪中抽回神,“我?哪里??”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完全是一条挂在围栏上的咸鱼! 耿砚看他毫无自觉,恨铁不成钢道,“春狩是百官各凭本事在陛下跟前露脸的时候。要是有人能在一会儿的驰逐、投壶上赢过你这个御前红人……” 宁如深没忍住,“他也好意思?” 耿砚,“……” 隔了不远的李应棠“吭哧”漏了声笑音。 · 场地搭得很快。 搭好时日头斜照,太阳还没下山。 圣驾从主帐一路到了看台,李无廷一身骑装英姿勃然,端坐在主位之上,帝王贵气中多了几分利剑出鞘般的凌厉肃杀。 宁如深远远看着,忽然想起李无廷虎口、指节处都有剑茧。 在御书房里扳他脸那次蹭得他一阵刺痒。粗粝而干燥,像是经历了长年累月,积累成一身武艺。 在他思绪飘忽间,场中礼乐已毕。 百官分文武比试。 宁如深收回神,看一群人跟鲤鱼争饵一样噗通噗通往上涌,顿时放下心来。 这么激烈,轮不到他。 一颗心还没落地,忽然听有人朗声,“听闻宁学士君子六艺样样精通,请邀一试!” 宁如深:? 他微微睁大眼:还真的有人好意思! 众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他循着声音一看,就见三名年轻官员站在场中,为首的人似冲他扬了下嘴角,有点不怀好意的味道。 卢章拱手“礼让”,“驰逐或是投壶,由宁学士来选就行。” 众目睽睽之下。 宁如深的唇动了动,茫然中透出几分局促…… 卢章心头得意,翘首静待。 宁如深默然了好几秒,局促地转头向耿砚求助,“他是?” 卢章:…… 众人:………… 耿砚不忍直视,“你在翰林院的同僚,卢侍讲。” 看台上。 德全对李无廷笑道,“看来宁大人这脑袋还没治好。” 李无廷垂眸看着场中闹剧,轻轻哼笑了一声。 场中,宁如深向卢章告了声罪。 他品着这有备而来的情形,扫过卢章几人的身量,片刻笑了下,“那就驰逐吧。” 话落,场中安静。 卢章几人面有惊怔。 宁如深已经转过身去挑选马匹,他摸摸找找寻了匹最温顺的马,心头呵呵: 以为他一定会选投壶吗? 都是文弱身子,一起下地狱吧。 … 几人很快挑好马匹。 大承非军用的马匹都没有配备马具。 宁如深坐在马背上,不但脚下悬空,还被硌得慌。他心头有些发虚,攥着缰绳绷直了腰身,两条长腿紧紧夹着马背。 束起的长发晃过后腰,发梢擦着凹陷处。 乌发红装,煞是惹眼。 隔了不远,卢章、谭烽三人的目光频频落向宁如深那截瘦腰和夹紧的双腿。 彼此交换了个模糊暧昧的眼神。 随后卢章故作正经地收回视线,“请。” · 看台居高临下,能将场中情形一收眼底。 德全眼尖地觑到了那几人视线,在心底呸了一声:下作的东西,你们也配! 他呸得真情实感,脑袋都探出去半分。 李无廷瞥见,额角一跳,“……德全。” 德全一下清醒了,抬手掌脸,“奴才失仪!” “又在瞎琢磨些什么?” “唉,奴才这不是担心宁大人嘛~” 德全琢磨着圣心,将话题往那场中乌发绯衣的身影上一带,“驰逐要求每人绕场三圈,率先回到终点者胜。宁大人这身子哪经得住颠磨?” 一声哼笑落下,“担心他?你见他哪次让自己受过一丁点苦?” 德全愣了愣。 嘭!恰此时场中擂鼓声一响。 李无廷视线移过去,“看着吧。” … 场中,三道身影已飞冲了出去。 宁如深高坐在马背上,看着前方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紧不慢地绕着场边踱步: 你们自己颠着吧,他慢慢溜达。 他姿态之闲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替圣上巡视疆土。 倒显得前面殚精毕力、狂奔猛冲的三人有些滑稽。 场地很大,跑完一圈也要好些时间。 卢章憋着一口气冲完了一圈,几乎被颠散架。 他一抬头发现宁如深居然在慢悠悠地遛马,顿时起了股火。距离拉近的几息间,他念头一动,一蹬马腹猛地贴近宁如深的马,装作偏道蹿了过去! 宁如深本来在岁月静好地遛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迫近的马蹄声。 他转头,就看卢章骑着马直冲他而来。 宁如深心头一跳,拉着绳闪避。 眼看两匹马要擦上,一枚小石子突然从旁飞弹而出,直击在卢章那匹马的后腿上:啪嗒! 咴儿——那马吃痛转向,避开宁如深的马狂奔了出去。 与此同时,宁如深的马也猝然受了惊,抬起前蹄一阵嘶鸣。 宁如深一下被高高驮起,惊得一把抱住了马脖子,双腿紧夹着马身,绯红的衣袍迎风翻扬。 场外传来几声惊呼:“宁大人!” 正高悬空中,一道人影突然落下。 天子直属的锦衣卫尹照一把拽住缰绳,惊马安然落地,踏了几下马蹄。 宁如深堪堪定下神,“多谢尹指挥。” 尹照只道,“不必谢我。” 嗯?宁如深还没回过味来,又听前方传来惊慌的呼叫。他朝前一看,就看卢章像只颠簸的破气球,被马驮着撒蹄跑向远处。 “……” 场中马匹受惊,比试被迫中止。 卢章三人站在台前向李无廷请罪,宁如深一并站在旁边,还在回味刚才那声“啪嗒”。 家贼也来了吗? 在他琢磨间,只听李无廷开口,“事出突然,不怪你们。” 卢章几人松了口气。 下一刻,又听上方道,“朕看你们御术了得,可为楷模,特许你们重新比试。二十圈后决出胜负,以便供同僚学习观赏。” “二……”卢章腿一软,差点跪下。 李无廷,“宁琛惊马受伤,取消资格。” 宁如深从回味中抬头:嗯? 李无廷沉声,“还不回御前当值。” “……”宁如深张了张嘴,“是。” · 卢章三人如丧考妣地去跑马了。 宁如深走上看台,站到李无廷侧前方行礼,“臣谢陛下体恤。” 还好没连他一起“特许”。 不然二十圈下来,大腿都要褪三层皮。 李无廷扫来一眼,“嗯。” 他没有别的吩咐,宁如深就在旁边待命。 站立间,大腿被磨到的地方有些刺痛,后腰以下也被颠得酸软。宁如深动了动腿,又揉了揉腰,整个人在旁边磨皮擦痒。 李无廷余光被他晃得恼火。 指节叩了下桌案,“赐座。” 案旁就有张矮凳,一般是侍奉君王的臣下或妃嫔坐在那里。李无廷还没有妃嫔,宁如深便在凳上坐下了。 这个位置距离李无廷很近。 他甚至一转头都能碰到李无廷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