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垂了眼,安抚道:方才小李子说的很明白,皇上得了信儿正往这边来呢,兴许是给什么耽搁了,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宁嫔细声慢语,可这也太久了…” 宫女将那绣莲刺鸳的毯子盖在宁嫔的脚上,娘娘莫急,奴婢这便差小李子再出去打听一趟。” 语毕,便转身出了内屋,还未走上几步,便眼瞧着那大门一开,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喜公公。 宫女喜上眉梢,可扯了脖子也没见着皇上进来,登时心里便明白几分,只恭敬将喜连迎入屋,不再言语了。 宁嫔见着喜连,愣了一下,旋即掀了毯子起身下地,一遍伺候的宫女见了赶忙上去搭一手,将其从暖炕上伏下来。 宁嫔嗔道:怎么皇上来了也不通报一声。” 说话间,喜连就进了里屋,见宁嫔这般,很是惊悸,娘娘怎么还出来了?外头冷,奴才扶娘娘回屋。” 宁嫔将指头搭在喜连伸过来的手腕上,也才明白过来,轻叹口气,皇上为何不来。” 喜连扶着她坐下,毕恭毕敬,本来皇上听说娘娘有孕,心里头惦记着娘娘,想着过来看看,可国事繁忙,皇上还未到璟瑄殿就给人叫了回去,这不叫奴才亲自过来跟娘娘说一声,叫娘娘安心养胎,皇上改日再来。” 宁嫔眼底一暗,皇上繁忙,做嫔妃的自然体谅,还望公公代本宫回皇上,说是本宫身子还算慡利,叫皇上不必担心。” 喜连恭声领命,娘娘温柔体恤,实乃后宫之福。” 宁嫔阖了眼,抬手微微一挥,本宫有些乏,先睡会儿,你且去罢。” 喜连应一声,躬身退下,转身回话去了。 待喜连出了璟瑄殿,宁嫔这才缓缓睁了眼,却并非方才那般柔弱温雅,竟多出些许凌厉之色来,紫竹——” 紫竹凑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宁嫔凤目微眯,皇上因国事繁忙而不来看本宫…这等蹩脚的借口也想将唬弄本宫?打皇上登基以来,这后宫里头本宫是第一个怀了龙胎的嫔妃,这于皇上而言是何等的喜事,岂会因政务而不来看本宫…” 紫竹去看宁嫔,娘娘的意思…” 去给本宫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自打淮淮给禁足在宫里,接连几日都吃了蜜一般,呆在屋里傻笑。 chūn宝给拖去bào室打了三十板子,整日趴在chuáng上,奄奄一息的,极少出来走动。 婳羽宫里似乎清净了不少。 话说这日游公公进屋儿收拾送过去的碗筷,却发现那饭食只动了几筷子,搁冷了,凝在一起。 游公公抬眼去瞧淮淮,一面收拾,怎么都不吃?菜的不合口味?” 淮淮歪在炕桌旁,痴痴笑着,像是没听见一样。 游公公撇撇嘴,笑能管饱?” 淮淮道:江怀瑾…” 游公公先是一愣,旋即青了脸,忙四下里瞅了瞅,又觉不妥,出门看了半晌,瞧的门口路过的小太监只发毛,后又想着该没人听见,这才转身回了屋。 祖宗…您说这个是要掉脑袋的…” 淮淮目光落在虚空里,江怀瑾…跟我重名。” 游公公想也未想,直接翻身上炕去捂淮淮的嘴,你不要命,咱家还想要呢!” 给淮淮挣开了,又继续上去捂,再者说,皇上的名讳怎么跟你重名了,明摆着不一样罢。” 淮淮道:江怀瑾同我只差两字,自然是重名。” 游公公听这三个字又是一脸的汗,攒足了劲儿就上去揪淮淮,淮淮左右摆头,躲着游公公那细枯的手,两支吾半晌,便将游公公攥了个紧实。 游公公手腕上一疼,细了嗓子骂道:死捏子——” 语音刚落,便听得身后音色颤抖,莫要…qiáng他。” 游公公朝身后看去,只见chūn宝撅着腚立在两人身后头,抖的筛糠一样。 淮淮一听,忙松了手,你说的啥?” 游公公可是听的明白,下炕就给了chūn宝一个耳刮子,再瞎说咱家撕烂你的嘴,你却也不看看咱家多大岁数的人,哪里qiáng的动这头牛?” chūn宝给抽的栽歪两下,一个不稳,直接趴在食桌上,盯着那盘腰花,原本晦暗的眼瞳里登时就熠熠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