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归山,天门崖,焚心冢。 这里的山头崎岖险要,正是藏污纳垢之所,妖魔作祟之地,更是采花贼的藏身之所,大魔头卒业之乡。 曲遥闷哼一声,他翻了个身。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场很长的梦,他拢了拢衣襟,想继续睡过去,却突然觉查额前一阵清凉,伸手一擦才发觉是坨鸟屎。 曲遥骂了句妈,想继续睡,结果那扁毛畜生似乎肠胃不好,正对着曲遥脑门拉稀,接连在曲遥脑门上拉了第二泡第三泡和第四泡,仿佛要给他洗个脸…… 曲遥“呸!”了一口,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正要抓了那畜牲烤了,然而下一秒却一个震悚!曲遥翻将起来,发现自己并不在震海柱内!而是在一块大石头的上面睡觉! 刚刚不是还在和震海柱内的妖魔鬼怪们缠斗吗?怎么会突然来到了这里? 曲遥努力回想起一切,他在蓬莱仙宫震海柱内和其中八万九千七百二十四只妖魔凶shòu之邪灵斗了整整三百一十四年。凶shòu们妄图吞噬曲遥金身,冲出震海柱。可曲遥不肯,一直与诸妖邪缠斗……后打了二百年之后,大家都打累了,于是曲遥提议:“咱们别打了吧?武斗大家已经累了,不如改文斗吧!” “你说!怎么个斗法!?”屠城百万的那位就问了。 “斗地主!”曲遥道。 于是他和这群邪魔妖shòu们又斗了一百一十四年的地主,只要男人们坐下玩牌,就会有言之不尽的话题。邪魔们边打牌边诉说自己的过往,原来那个屠城百万的是为出生入死的兄弟报仇,那个炼灵丹的是想救活自己的爱妻……凡此种种,那些恶极之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柔软的境地。 轮到了曲遥,大家都想听听这位最有排面的老兄是怎么被封进来的。 曲遥的眼神暗了暗,遂和一群邪魔讲起了桃溪涧的时元,和那颗搭上他全数身家的殒生玉,讲起了那些他少年时唱的歌和摘过的花。 讲罢,震海柱内一片死寂。 第一声哭是那个救爱妻的邪灵发出来的憋不住的“嘤嘤嘤……”之后哭声连成一片片,“哇哇哇……”“呜呜呜……”“嗷嗷嗷……”连绵不绝。 “那天杀的甄建仁!若我还有机会离开震海柱,我一定要替兄弟你杀了那头猪!” “可怜了桃溪涧的神医,可怜了时元小兄弟……” “没想到曲兄是个如此讲义气的人!大义啊,至情至深啊……” “真是个悲伤的故事唉……” 曲遥沉默不语,半晌道:“其实还有更悲伤的故事。” 众魔洗耳恭听。 “王炸,你们输了,掏钱。” “……” “不要脸!这感情牌打的太不要脸了吧!?” “谁叫你刚刚俩张二不打,给了我牌权?说那些没有用的……”曲遥据理力争道:“来,一张牌算十年灵力,别赖账赖账的是狗……”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曲遥几乎把这群穷凶极恶之魂的灵力吸了个遍……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然而有一日,曲遥马上就要再收一圈灵力时,一道金光突然she进震海柱内!曲遥还来不及躲避,就直接被击中了…… “玩完这把不行吗!?!我就差两张牌了!”他无力地嘶吼,之后便被包裹进了金光里……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是要……出去了?” 曲遥愣了愣,旋即豪气道:“咱们在这破地方受了这么多年罪,我若能逃出去,必要带着诸位兄弟们一起出去!我们因难结缘,自然有福同享!” “好!”震海柱内恶灵们一片叫好…… “可你们怎么出来呢?”曲遥烦恼。 “想要出去,只有一个方法。”其中一只妖shòu道:“震海柱中的结界乃是元始天尊设下,遇qiáng则qiáng遇弱则弱,若是毫无灵力的魂魄,震海柱便根本无法看守。我等可将灵力先都转移到曲遥小兄弟身上,这样我们便都是毫无灵力的孤魂,自然可以逃出震海柱。” “你们所有人的灵力!?”曲遥愣住道:“这我如何承受的住?” “小兄弟不用担心,我们就算与你融合,也不会侵蚀你的神识。我等灵体已经可以修炼成封魔珠,平日皆可附身在珠内,这千百万年的jīng纯修为,我等就算是馈赠与你了!我等在这震海柱里缠斗数万年,早已无心杀戮,只要能出去重获自由,纵使变成毫无灵力的孤魂野鬼也心甘情愿。” “好!”曲遥道:“那便依诸位所言!”曲遥道。 震海柱内数以万计的邪灵恶魔融合在一起,柱内一道金光闪过,灵体们竟然融合成了一颗小珠子,落在曲遥的颈间。 便是在这时,曲遥似乎被金光狠狠箍住,曲遥呼吸不得,不停挣扎,然而却无能为力,最终惨嚎一声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