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打败无惨的!”他的手变得更加粗糙了,布满了老茧,划过脸颊的时候都感觉刺疼,“所以,请不要再不安了!” 我当然知道你一定会赢,只是我害怕,“你再抱抱我吧。” 我凭什么救下所有人,我能不能救下所有人。 我害怕所有。 “……你说,活下来是件好事吗?” 炭治郎的身形高大了很多,连以往瘦削的身材都更为健硕,因为训练而膨胀起来的肌肉上应该满是伤痕,诉说着他每一场战斗的凶险。 我闭上眼,就是鲜红的血。 垂下来的手打到了酒坛,它晃dàng了两下,稳住了底盘,只发出沉闷地两声响。粘稠的酒香爬出坛子,在空气中肆nüè。 “是好事!” 又是这样。 我无奈地把头砸在他的胸前,硬邦邦地撞得头疼,“炭治郎总是很轻易就同意了我的观点。” 他就像一个永不下坠的太阳,为每一寸土地上的每一个生灵传递能量。 “因为我真的觉得活下来是件好事啊!就像祢豆子,就算变成了鬼,现在也不是克服了太阳吗?总有一天,祢豆子会变成正常的人类的!” “顺顺也一样!” 我不一样。我变回人类,就会死了。 苦笑了一下,抬手圈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衣领,“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活下来了,炭治郎会很开心吧?” “当然!”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又愣了两秒,“顺顺……不开心吗?” 这个该死的作弊器! 我愤愤地爬起来捏住他的鼻子,再次问道:“我死了,炭治郎会开心吗?” 他被捏住鼻子的样子挺滑稽的,可是神情很严肃,瓮声瓮气地说我:“顺顺不会死的,不要说这种话。” “……我说如果……”看他慢慢憋红了脸,我还是舍不得地放开手,让他恢复了呼吸,“如果我死了,炭治郎会记得我吗?” 救下了所有人,杀掉我自己。 这样壮烈的牺牲的话,就不会被大家遗忘了吧。 至少不是一个人死在空dàngdàng的家里。如果能死在爱的人怀里,让时间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 “顺顺不会死的。” “……”我叹了口气,在炭治郎认真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亲了亲他的眼帘,迫使他闭上眼睛,这样就能逃避开他纯粹的感情。 “我只是假设啦,如果我死了……” 我拉过炭治郎的手放到胸口。 “你一定会遇到,像这颗心脏一样,为你跳动的另一颗心。” 掌控 夜色中的鬼杀队本部很美,今夜更是满是繁星。 又是一夜盘坐在主公的屋顶,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血液羁绊。 我gān了一件没告诉任何人的坏事—— 我把自己的血下到了所有人的饮食中。利用了须磨她们的信任,轻易地把自己的狭隘思想渗透进了每一份饭食里。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主公了,不知道拿什么脸面去见他。 但是想象中他正在稳步恢复,如果今夜无惨来,他或许能用那双恢复了的眼睛,亲眼见见鬼杀队追剿了整整千年的恶鬼。 然后我会想办法缠住无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解除所有人的鬼化,最好在这样没有伤亡的情况下,我拉着无惨一起死。 今夜的屋子很安静。大概主公已经熟睡了,我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我真的,好喜欢大家啊。” “系统,你说我死后,有没有可能也能作为魂体,停留在这个世界呢?” “……” “我忘啦。你已经很久没和我说话啦。” 安静地过了一夜,在日出之前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等待新一波鬼杀队队员的来临。 自从知道我被砍头并不会死后,鬼杀队的大家好像逐渐放下了心弦,被砍下脑袋的次数逐渐增多。 但奇怪的是,很多人的眼里明明全是对我这个鬼的憎恨和害怕,在砍下我的脑袋之后,还是会流下眼泪跟我说“对不起”。 又一夜悄然降临,不知道第几次看着自己的身体磕磕绊绊地走过来,跪下来试图捡起自己的脑袋,下一秒视线却腾空,脑袋从后面被一双手抱起来,小心翼翼地装回了原来的位置。 炭治郎依旧保持着托着头颅的姿势,即使接口处已经迅速长好了,他也没松开手。 “好了哦。”我笑了笑,去拉他的手。 他没有答话,眼里闪烁着不知名为什么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忍耐着什么,露出一副非常难过的表情。 “嘛,gān嘛这个表情,”我按了按他下垂的嘴角,指腹按压着两边轻轻往上提,“来,笑一笑!炭治郎笑起来最好看了!” “我……最喜欢炭治郎的笑容了!”纵然手腕都发酸了,我也还是没放下手来,因为一放下来,炭治郎就会变回那副要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