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地品过一段小曲儿,钱百通接下了鄞冽眸间的疑惑。 “小哥可是疑惑如何选择自身职业?” “正是,还望钱老板不吝赐教。” 抱拳一敬,鄞冽面色诚恳。 “先前在玉赌坊探过小哥资质,本是金入主宫,四元俯首之相,只要日后悉心培养,必能为金族添上一名猛员悍将;只是当下你体内木元强盛,守宫浮动,这‘四元俯首’的局面似乎岌岌可危,大有喧宾夺主之势。” 按照金木相克的五行原理,鄞冽此时体内木元强盛,势必加剧主宫位金元的克制力;而金木两元此消彼长间,水火土三元趁势而起,便打破了原有的五元平衡。 “钱老板,但我并未学习任何加强木元的功法,怎会体内木元强盛?”疑惑间,鄞冽再次虚心相问到。 “小哥现下有此局面,也纯属巧合。半步之界的界主世界树,本是木灵之体,像你们这样刚进入神魔异世的新手,靠着界主体内凝聚的木灵精华为生,时日一久,自然体内的木元会有所增强。” “可有解决之法?” 钱百通淡淡一笑,修指敲定在玉案边:“很简单,就像人在摄入食物时需注意营养平衡,只需在日常补充灵力时,根据自身修炼方向适当增减各元灵玉。” “那若我继续放任现下状态,将会有何种结果?” “结果就是,异材变成废材,连资质平庸之辈都不如。” 果然!听到这,鄞冽不禁苦笑:他即使有心平衡自身五元,可当下大环境条件并不允许! 沉默间,惆怅难掩。 “小哥莫慌。”气氛低迷间,钱百通话锋一转,“既然我钱某人看中小哥的资质,自然不会任由巧合毁了个上好苗子。” 说着,钱百通从袖中掏出一袋子,放在了鄞冽面前。 “这里面装有金、水、火、土四种灵玉各五十颗。小哥回去后,十日内停止木元灵玉服用,佐以其他四元灵玉代替;十日满后,再恢复木元灵玉供给,五种灵玉交替服用,便可解除当下木元过盛的危机。如果小哥真是命定之人,这些灵玉足够支撑你离开半步之界。” 盯着玉案上那袋鼓鼓的灵玉,鄞冽没急着动手,只是冷静瞧着钱百通半响,问到。 “钱老板为什么在我身上押注?我虽有先天五灵根,可万一时运不济在出线赛中一命呜呼,钱老板岂不是血本无归?” “赌。”一字如千斤重,钱百通沉稳地回应上。 “万事成败,本是场豪赌,有赢就有输;我在你身上下重注,自然是赌你有这个潜力。小哥,钱某选定你,不单单是因为你身具‘先天五灵根’这般简单;最心动的原因,是我看中你身上的一股倔劲儿。” “倔劲?”鄞冽哑然,不知是喜是忧。 “对,倔劲,不服输的倔劲。” 此时,话题说在了兴点上,钱百通起身朝云台边靠了靠,深邃的目光没入夜色深处。而再次侧过头,望上座上宾的鄞冽时,神色间多了几分敦敦告诫。 “记住,你们不仅是用命改写自身命运,也是在改变整个神魔异世的格局。” “什么意思?” 鄞冽一怔,在晦涩间反复体会着钱百通的话。 “多说无益,以后路还长,小哥自然会有所领悟。” 回转过身,钱百通从腰间解下一面玉牌,递给了鄞冽。 “临别前,钱某还有面‘麒麟圭’赠予小哥,若日后有什么危难或疑难,可用携它至各处的玉赌坊交与管事,自有人会领你来见我;记住,麒麟圭只能使用一次,非万不得已不可使用,请小哥务必慎重。” “多谢钱老板美意。” 言词不假推辞,鄞冽接过这面“麒麟圭”,心中自然掂量地出它的分量:保命符。 “雅茶已品,妙舞已观,趣话已谈,虽多有意犹未尽之处,可究竟是该说分别的时候;希望下一次再见到小哥时,你能给钱某更多意外的惊喜。青鸾。” “小的在。” 轻唤了声,先前那位青衣童子便从偏殿外小跑至跟前,毕恭毕敬地朝钱百通作揖施礼。 “钱某还有阁中事务要处理,不便远送,还请小哥见谅。”说着,钱百通转头叮嘱上童子:“青鸾,替我送贵客出乾坤阁。” “是。” 鄞冽迅速起身回礼,而钱百通只是儒雅一笑,周身扬起阵淡金色的烟气,便消失在了碧晶宫中。 立在玉赌坊门前,回想起先前与钱百通交谈间的种种,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刚点上一支烟,想缓缓运转过快的脑子,此时三只灵鸟骤然飞至鄞冽跟前,盘旋不去。 这灵鸟鄞冽认得,乃是神魔异世中一种传讯工具;当宿舍有访客到而主人未在时,来访者便可借灵鸟留下讯息,传递给主人,等同于现实里的短信留言。 鄞冽想,先前自己人在碧晶宫中做客,想必是乾坤阁中的法术禁制,限制了这些灵鸟传递消息的范围空间,故此时才会蜂拥而至。 随即,鄞冽一一点中绕飞不去的灵鸟,将传递的三条信息释放了出来。 第一条是来自阮秀儿的,讯息间的大概意思是,她一天不见鄞冽踪影,很担心,让鄞冽看见留言赶紧报个平安。 第二条是来自杨信的,讯息内容挺简单的,只留下“有事,见回”四个字样,引得鄞冽清笑阵阵:这个木头,担心便担心,还故作镇定。 不过当鄞冽看过第三条访客信息时,脸上的笑意如日敛云头,莫名多了几分谨慎。 “帅哥,有要事相商,9点魅吧11号包厢,不见不散……李昔桐字。” 李昔桐,“猎人团”的魅蛇?眉头一皱,鄞冽脑子里赫然显出了她魅艳入骨的模样,不禁哑然。 和李昔桐之间,除了在恶魔之心那点互惠互利的恩情外,鄞冽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多余的瓜葛。 脑子内的思维发散很快,鄞冽蓦地想起近日来和“猎人团”的频繁交集,真可谓是孽缘般的存在;此番无故相邀,鄞冽估计八成是与这女人背后的“猎人团”有关,是敌非友的立场,他着实对李昔桐提不起什么好感来。 本不想理会,可心事重重的鄞冽没走几步,突然又调转头,朝着“魅吧”所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