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双方具是愣住,尔后各自浅笑一下……不是用来遮掩情绪,也不是为了传达某种意思,单纯的,真正能抵达心扉的那种笑意。 清河重新幻化成小雀鸟的样子,钻进凤衣斗篷里,公仪林不再犹豫,身形一跃,义无反顾地投入恐怖的烈焰火海中。 就像冬日里站在一望无际的冰原,完全没有目标,他们的四周全是火红的颜色,没有掺杂任何一点其他的事物,满目都是红,和站在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没什么不同。 刚开始温度并不是太可怖,就算公仪林不靠风衣斗篷也能支撑。 但再朝下二百丈时,火焰温度的恐怖便体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没有直接接触到火焰,四周溅出的火花在眼前炸裂,发出爆竹般清脆的响声,也在提醒公仪林不要轻视火焰的温度。 渐渐放慢速度,不再一味朝下,前方的火焰并不是制热的红色,而是微微接近橘黄,看上去远不如之前的火浪威力无穷,公仪林的神情却是凝重起来,“外侧的温度都已经足够将一个修士的元神焚烧成灰,内核想必更加恐怖。” 说罢,竟然掉头往回返,嘴里还念叨着‘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没走两步,身子就像被定住一样,感受到比火焰还恐怖的视线,公仪林低下头,讪笑道:“我突然想起比赛结果应该快出来了,不如先去看看,下次抽时间再来这里。” 小雀鸟发出一声轻嘲,“继续。” 公仪林装作听不见,是继续了,不过是继续往回走。 “再往前一丈,你这斗篷也就不需要了。” 它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用嘴衔住斗篷的系带,轻轻一扯,百分之百凤衣斗篷会掉落。 公仪林立马停下脚步,“有话好说。” 一言不合就扒衣服是不对的。 “不要进入核心,停在百丈处即可。” 听到接下来的话,公仪林放下心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去触碰内核。 之前看公仪林兴致勃勃的要下来,清河本以为他是转- xing -了,贪生怕死的本能褪去一些,现在看来原来不过是三分钟热度。 公仪林却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加小心地前进,嘴里的‘安全第一’四个字就没停下来过。 再往前走了几丈,他忽然道:“上官语冰的尸体处理的如何?” 一觉醒来,院子里连滴血迹都看不见,如果不是地面上的一些枯枝败叶,险些以为昨夜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境。 “蔚知会处理好的。”低沉的声音回应他,“不出今晚,你便会看到想要的结果。” 公仪林目光注视前方的光源内核:“现在看来,这焚神桥底的火焰倒不失为一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若非上官语冰的尸体另有他用,抛尸在此处想必也没有人能发现,无声无息地消失。” 通常公仪林想出来的主意,要不就是保命,要不就是害人,偏还能用平淡叙事的语气说出来,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天气怎么样’这种普通的不能再偶同的话题。 心肠毒辣,行事狠戾。 清河有些想不明白是被他身上哪点吸引的,以至于迷恋。 公仪林不知道他的困惑,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自己这种倾倒众生的美男子受到追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快到前方的时候,他突兀地再次提速,直冲光源内核而去。 紧接着,停在百丈外,分毫不差。 “如果是真的会怎么样?” 凝视着光源核心,公仪林突然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偏过头道:“传说如果是真的,会如何?” 清河没有说话,但不代表没有思考,他不但想了,而且同公仪林想到了一出去。 “在天界的都是仙人,若真有人死后身躯可化为山海,那该是怎样的滔天之能。”公仪林眉宇间多了分郑重,“仙人坠凡,周身残留的灵气足以将天捅破一个窟窿。” “天破了,灵气稀薄,气运耗尽,凡人成仙,是否还有可能?” 若是旁人听到公仪林这一番话,必定是心惊肉跳,清河却是突兀问道:“你看的那本残破古卷,你师父和其他师兄是否可能也曾看过其中内容?” 公仪林:“如果我说没有,恐怕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几位师兄是否看过我不确定,但师父一定是知晓其中内情。”他指尖勾了勾,光源内核飞出一个小火星,在他面前跳跃,从储物袋掏出一个黑黝黝的石头扔过去,,没过多久,火苗没有熄灭,却是石头融化成黑水。 “连玄铁都能轻而易举的融化,”公仪林眼神深邃,“无论传说是否为真,这火焰绝非凡物。” 清河:“传说是否为真,千万年过去,早已经无从考据。” “的确,”公仪林轻叹一声,“不死圣地有不死传承,煮海生活着几乎灭绝的海蝶一族,我本以为焚神桥下也暗藏至宝。” 他的确不得不遗憾,目光收回,“但如此高的火焰浓度,只怕就算有什么生灵,也早就消失殆尽。” 一旁清河则是目光如水,即便如此,这片光源内核还是激起了他要变成至强的信念,前人能做到,他一样可以。 两人离去时,公仪林回头看了一眼火焰深处,神情复杂,原来仙人……也是会死的。 他们回去时,堵鄂门几乎达到一个沸腾的顶点,最后一个人前不久已经交过自己的作品,想必再过不久就会宣读入选决赛的名额。 公仪林没有挤到最前面,反而挑了个靠后较偏的位置,虽然看不到前面的情况,胜在宽敞。他席地而坐,一拍悠闲自得,和前方大汗淋漓,心急如焚的炼器师形成鲜明的对比。 清河化身的小雀鸟停在公仪林的肩上,“你倒是很有信心。” “那戒指并非凡物,只要负责评分的裁判稍稍有点眼力,都会给出一个不俗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