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寇桐妈一双睁得杏核一样,好像看大熊猫蹦迪一样看着huáng瑾琛。 huáng瑾琛虽然不是真的二胖”,可是肩膀常年扛枪,也比寇学者宽了不少,这个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把寇桐这个衣冠禽shòu包裹在他怀里一样,他透过寇桐的肩头,用一种又深沉又痛苦的目光和寇桐妈对视,一边暗中较劲镇压着寇桐的反抗,一边保持着影帝一样完美的造型。 阿姨。”huáng瑾琛深情地说,对不起,虽然您又年轻又漂亮,但是我还是不能叫你那声姐姐。” 寇桐妈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很难做出正确的反映,于是又闭上了。 寇桐挣扎未果,一脚踩在了huáng瑾琛脚背上:妈,他撒癔症呢,你别理他!” 我很清醒!”huáng瑾琛化身言情剧咆哮男主角,用小说里的话说,就是一身骆驼”又王八”的气场,水陆两栖地狗血着。 阿姨,对不起,我爱他,我忍耐了很久没有说出来,但是刚刚在我们分开的六分半里,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那种快把我bī疯的感觉告诉我,我必须要说出来,即使得不到你的祝福!” 寇桐妈在风中凌乱着,整个人就像个走错了房间被雷误劈的无辜群众,她说:……啊?” 我无法把他让给任何人,因为每一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刮走我一层魂魄。”huáng大师不愧为地铁里卖艺的民间艺术家,张嘴说话一套一套的,寇桐用脚跟在他的脚背上捻了捻,于是huáng大师痛苦的表情就更真实了,日积月累,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越来越难以留在身体里,不见了他,就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这时寇桐终于一把把他推开,bào跳如雷地说:huáng瑾琛!不带你……” 他下一句话是:不带你这样的,开个玩笑而已,还告家长! 结果huáng瑾琛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做西子捧心状:不……桐桐,你别说,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我,我知道你……只是喜欢自由,喜欢玩,可是你能给我时间么?让我照顾你,让我跟在你身边……哪怕你喜欢别人,我……我再也不会gān涉你的自由,你和别人出去,我再也不会暗中尾随,或者突然踹开你住的旅馆房间的门……可是你听我解释,那次我真的是情难自禁……” 寇桐妈这回反应快了,横眉立目:等等,你说什么旅馆?跟谁出去?” 寇桐一脸狰狞地瞪着huáng瑾琛,心想好嘞,二胖,这回咱梁子结大了。 huáng瑾琛低下头,好像在黯然销魂,实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呲牙露出一个坏笑,心想,寇宝贝,你也有今天? 然后他调整好心理状态,再抬头,又深情地苦bī上了,他摇摇头,沉痛地说:阿姨,不要紧,没关系的,我爱他,我用我的灵魂爱他,为了我的灵魂,我可以等,可以忍耐,无论他想走多远都行,只要他记得我,心里给我留下一点位置,将来……玩累了,还会回来。” 曼曼跑过去,摇晃着寇桐妈的手臂,也称呼错辈地说:阿姨阿姨,你看这个是无情汉子痴情女的故事么?” 寇桐木然说:曼曼,从今天往后,你只能看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禁止一切动画片和电视剧谢谢。” 寇桐妈看了寇桐一眼,又看了huáng瑾琛一眼,感觉自己不说点什么不大对,可是脑子里空空一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低头和曼曼大眼瞪小眼了一会,终于转过头,她说:哦,那什么,我看看锅里的粥煮好了没有。” 走了两步她又退来,指着寇桐说:你,过来,跟我说说那个什么旅馆是怎么回事。” 寇桐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大苦瓜。 第三十四章 隐瞒 这一天,寇桐和huáng瑾琛一直掐到了晚上,大有战斗到底的架势。 战斗方式如下——寇桐无数次完善隐藏方式,无数次把huáng瑾琛踢出去当小白鼠,而huáng二胖就像是认识家的流làng狗一样,一次又一次成功地找回来,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当他最后一次爬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被略微有些小完美主义倾向的寇医生折腾趴下了,只有huáng大师还一笑露出八颗闪亮的牙,活像给牙膏做广告一样,张开双手说:亲爱的公主,你的勇士回来了,给我一个拥抱吧!” 寇桐扶了扶眼镜,不苟言笑地说:哦,吃饭了。” 仿佛是为了像他的母亲大人证明,他不是个随便的人一样。 这是钥匙。”寇桐指着huáng瑾琛手里那个形状古怪的挂坠说,那东西大概有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大,是用曼曼玩的软陶捏成的一个多面体,外面粘着小镜子的碎片,每个人出去的时候带一把,把这个尖端对准墙角反光的镜子,然后拧开水管,才会开启‘门’,不然里面流出来的是真正的水。” huáng瑾琛提起裤脚,向大家展示自己湿身的模样。 如果有人知道了这个方法,并且通过某种方法盗取了钥匙怎么办?”姚硕问。 通道只能供一个人通过。”huáng瑾琛说,然后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枪的手势,怎么,老将军没有信心搞定他么?” 那如果我们都不在家呢?”姚硕问,如果只剩下孩子或者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的人,怎么办?” 沿着时间线路去田大爷那,小智的话能自由开启线路,就可以先去田大爷那里躲一躲,至于曼曼,以后我们至少留一个人在家里陪着孩子。” 寇桐妈也跟着站在一边,听着寇桐仔细讲被隐藏起来的家”和开门的方法,不知道为什么,huáng瑾琛觉得,或许她”就是因为寇桐的愿望而出现的,所以gān脆连脑子里的数据库也共享了,无论看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她都能保持住应有的淡定——哪怕是自己的儿子被一个男人深情表白。 寇桐从专业人士的角度分析了一下这个妄想症患者的危险性,然后几个人在寇桐妈早早地去睡美容觉之后,偷偷在客厅开了个小会。 寇桐说:她把这里视为她自己的世界,而我们都是入侵者,所以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我们。” 姚硕插嘴说:没有理由么?” 有。”寇桐说,但是她的逻辑和我们不一样,这个理由是我们无法理解的。” 这一天最辛苦的是何晓智,但是他反而没有一句怨言,并且连jīng神都似乎比平时好了很多,寇桐端来水和药,示意他吃下去,何晓智居然还笑着道谢,对他说:寇医生开的药很有用,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像今天这样好了。” 寇桐像是顺口一样地说:坚持吃药,都靠你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何晓智的一剂qiáng心剂,对他来说比任何抗抑郁的药都管用,他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 寇桐的手掌和他的身体做了一个简短的接触,他用手掌按了按何晓智的肩膀,像是并肩作战的同伴间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别人或许都没能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何晓智却突然有了一股归属感。 不知多久了,他心里好像一直缺了一块东西,何晓智觉得这种感觉快要把他bī疯了,因为他并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什么,缺了它,他感觉生活越来越空dòng,到最后简直要被那种情绪淹没,险些就从高楼上跳下去。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是一种被人需要着的感觉,被别人保护着,同时也被别人需要着,属于一种什么,或者是一个家庭,或者是一帮朋友,或者是一个团队的感觉。 连日的折腾,寇桐就算是铁打的,也终于很累了,他没有去书房通宵,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等huáng瑾琛陪曼曼看完星球大战的老片回顾以后,回到卧室里,发现被他鸠占鹊巢了好几天的卧室主人,连衣服和鞋也没脱,两条长腿一半悬挂在chuáng沿外面,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huáng瑾琛走过去,摘掉他歪了的眼镜,寇桐瞬间就醒过来了,使劲眨了眨眼,然后揉了一把头发坐了起来,发了一会呆,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哦,我去洗澡。” huáng瑾琛坐在一边,看着他左摇右晃地站起来,突然问: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寇桐回过头来,大概是刚刚被弄醒,寇桐的眼角显得有些红,像是睁不开的样子,斜着眼看人的模样,就有了点眼带桃花的样子。huáng瑾琛心里有些痒痒,心里想,如果人也是一种收藏品,能把这个人收藏起来,一定非常有面子。 我隐瞒了什么?”寇桐问。 你刚才在外面说,那个女的会把我们当成入侵者,无差别攻击,我看不大像是真的。”huáng瑾琛说,见过她的只有咱们俩,你就别绕圈子了。” 寇桐清醒了一些,他沉默了一会,问:那你的意思呢?” 姚硕是个老宅男,我发现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好像不大喜欢和别人jiāo流,大概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所以整天在屋里上网看书,无所事事。”huáng瑾琛不错眼珠地看着他,何晓智是个小宅男,我就没见过他和你以外的人多说半句话,尤其他犯病的时候,根本见不得人,来了你家以后,从来也没过门,更不用提曼曼,那是个电视小土豆,小鬼虽然烦人了点,但好在让gān什么gān什么,绝对不会出门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