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再伤害她。" "我很好奇你为何总帮着敌人,你忘记了家仇?你忘记了国恨?"男子再一次怒吼起来。 另一个男人冷静地说:"她只是个孩子。" 这时,躺在chuáng上的洪小砂动了动,两个男人止住话题。还在盛怒中的男人吩咐婢女道:"先照顾好她,没事别来打扰我,空闲时我自会来这里。"话里的意思是要把chuáng上的人扔在这里自生自灭了。 被褥又动了动,婢女急忙走过去,看着洪小砂慢慢睁开了眼睛。问道:"姑娘,你醒了。" "这是哪里?"洪小砂昏昏沉沉的,脑中不甚清醒。 她想起身却觉得全身软塌塌的使不上劲,刚才两个男人的对话她听了个囫囵,心知其中一人要害她,一人要保护她。 婢女见洪小砂欲起身,忙伸手阻止了她,"姑娘,你受了很重的伤,先不要动的好。" 洪小砂听后便不再动作,一动不动的躺着,心中却打翻的五味瓶一般,试探的问婢女:"我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吗?" 洪小砂对婢女并没有报太大的期望,只是这么一问。哪知,婢女温柔一笑,对她毫无隐瞒的说了。 这里是岐阳国秘城相国府,老爷招纳了四十二贤士,其中两位贤士喜欢云游各国,途经海蛇谷时在láng群中救了她。 "就是刚才吵架的两位吗?"洪小砂扭头看着婢女。 婢女笑笑,摇摇头不愿多说。 洪小砂虽在睡梦中,听得不够真切,但她仍旧记得两个男人对话中的大致内容。 婢女说起相国府和贤士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并无隐瞒,想来是因为就算我知道了也不要紧,不知道还有哪些是我能知道的,洪小砂这么想着,开口文道:"救我的人姓什么总可以告诉我吧?" 婢女想了想,觉得就算告诉她也没什么要紧的,她迟早都会知道的吧。"回姑娘,姓林,林贤士。" 洪小砂一怔,姓林!不禁想起了林萧,转念一想,林萧不过是个假名,已经知道灵霄的真实身份是盛莲国的公主圣德灵霄。于是不再纠结,问婢女道:"林什么?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知道。" "奴婢身份卑微,直呼林贤士的名讳是不敬,姑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到了该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婢女帮洪小砂盖好棉被,起身欲离开。"姑娘,大夫给你敷了药,但你的手臂和腿伤得很严重,你好生歇着,奴婢出去了。" 婢女出去后,洪小砂听见门被锁上的声音。这是被救了?还是被囚禁了? 虽说敷了药,但洪小砂仍觉得全身疼痛难耐,闭上眼就想起自己被魔教捉住,不幸坠下悬崖,侥幸没有摔死却遇到láng群要吃了自己却半点印象都没有,想来那应该是摔晕之后发生的事。 *************************************** 婢女离开后再没有人来过洪小砂的房间,窗外的天黑了又亮,亮了再黑。她默默数着,四天,已经整整四天。 她始终滴米未进,饿得到了极限也就不觉得饿了,只是渴,渴得喉中像要燃烧起来。 就在洪小砂以为她只能腐烂在这屋子里时,外面响起了开门声。 洪小砂想起爹爹打造过不少锁,金锁银锁铜锁,玩耍时都一一试过,绝对没有任何一次的开锁声有今次这么好听。她心中呼喊着:水……水…… 房门打开了,随着亮光进来一个人。 洪小砂困在黑暗中太久,反而不适应忽如其来的明亮。 半响,她终于适应了,侧头打量着进来的男人----一位道长,身着灰色道袍,头上挽着一个发髻,慈眉善目的。正温和的笑着对她说:"能自己起来吗?" 洪小砂挣扎了几下没能起来,支撑着身体的手也在不住颤抖,看着道士温和的笑忽然觉得很委屈,轻轻摇了摇头。 道士走过来扶起洪小砂,"慢慢来,不要勉qiáng。你用了师兄的药膏断骨肯定是好了,但身体虚得很。" 四天滴水未进任谁都会虚,洪小砂心想,但嘴上什么都没说,看着道长诚恳的笑容,总觉得他或许不知道她挨饿的事。 "林……林……"洪小砂张着gān裂的嘴唇,艰难的发声,"林……林贤士?" "我是林晚谢。" *************************************** 洪小砂被林晚谢扶到相国府正厅,林晚谢将她留在大厅正中便去了内堂。 洪小砂用尽全部jing神力才站稳没有倒下。她不知道未来何去何从,也没空去想,现在只想喝一杯凉水吃一顿饱饭。 来到这里时洪小砂就看见厅中早站了个小女孩,头上梳着两个小巧的发髻,穿着粗布紫色小衫,绣花小鞋子,应该也是农家孩子,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她正扭头不住的打量洪小砂。 这相国府难道暗地里做的是贩卖人口的生意?洪小砂心想。 半响后,林晚谢跟在一个银发老者身后走了出来,来到洪小砂身旁的小女孩面前。老者仔细端详小女孩一阵,问她:"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不敢看老者的眼睛,头越低越矮,弱弱地答道:"余平。" 老者点点头,"以后就叫苍羽。" 小女孩想到平常娘亲都唤自己"平儿",心中不乐意忽然被改了名字,倔qiáng道:"不!就是余平!" 老者盯了小姑娘一眼,眼中就要she出寒冰般的利剑似的。小女孩吓得全身僵直,不要说倔qiáng了,连话都不敢再说。 随后,老者走到洪小砂面前,问她:"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会尽力给你。" 为什么不问我的名字?洪小砂抬头疑惑地看着老者。不过,或许不问的名字更好吧,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更愿意做一个既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人。不再需要过去的姓名,也不想再提身世。随后她想起了尚未确认生死的爹娘和弟弟,心中猛地一痛,但很快掩饰了起来。 什么叫尽力给我,如果我要日月星辰是他尽力就能办到的吗?洪小砂不清楚老者的意图,但犹豫一阵后还是说道:"有。" "很好。"老者说,"但有一个条件。" 呵,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不过,他要求什么都不重要,我本就什么都没有了。并且,若是要我的命,又何须我前来效劳。洪小砂心道。 "剑。"洪小砂吐出这个字,抽动嘴角想笑一笑,却露出不可思议的狰狞表情,太久滴水未进,声音也难听得可以。 她想要的东西,终于唾手可得。 老者点点头,凝视着她,眼中忽然闪出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彩,"你要努力把自己训练成一柄杀人的剑,无论你手中有没有利器。"话音落下他走到剑架前抽出一柄黑色长剑递给洪小砂。"此剑无名,从此便跟着你了。" "黑。它不是无名,它叫黑。"洪小砂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语调异常坚定,才接过手的剑仿佛是老友而非初初到手。剑和人也是有缘分的。 老者没有理会洪小砂的话,qiáng硬地说道:"你以后随叶家的姓。"转身背对着她,顿了顿,又说:"从今以后,你叫叶冥砂,手中的剑叫舜黑,拜入林晚谢门下。今后你对外界的性别是男,你要作为一个杀手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