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灾换一灾 哥哥和东原宾馆有关联,这是一定的。 而蔡马脚的死与哥哥有极深的关联,那么蔡马脚的怨念在哥哥身上,也就能说得通为什么我能在这幅画里见到它。 只是早在十多天前,那副录音带里就出现了被追逐之前的内容。那到底是蔡马脚残存的善念在给我示警,还是别有他义? 那么,蔡马脚是怎么预知到这种情况的? 是了,菩萨。以前蔡林村坛庙还在时,每年上中下三元节日,以及除夕清明时节都会举行法会。特别是上元节的法会,坛庙里专门有一位菩萨降灵在马脚身上预测年景吉凶,再由专人弟子将判词记录在案,自行揣摩。 我脑海里的回忆顿时清晰无比,这些事情其实我都有印象,小时候都亲身经历过。人长大了,会遗忘掉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忘了,而是被大脑封存了起来。 蔡马脚死的那一年,上元法会里的判词是:心茫茫,意茫茫,去家木,路彷徨,四处奔波人皆谤。一灾换一灾,一害换一害。灵山遭浩劫,烈火倒浮涛…… 当时的判词已经让很多人心里发怵,说明年景很不好。当蔡马脚和其他几个马脚相继出事后,村里很多人都明白了灵山遭浩劫,烈火倒浮涛指的什么。这是坛庙菩萨也自身难保~ 四处奔波人皆谤,这句判词是指的哥哥。 至少所有人都认为是指向我父亲和哥哥,或许是动乱根源。 但是一灾换一灾,一害换一害,时至今日可能很多人已经忘了这句判词了。但至少当时村民们讨论了很久,包括蔡马脚,当时也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能大致的推测有灾害会在村里发生。 再之后的事情,就不清楚了。 但我现在觉得,蔡马脚后来应该是理解了这句谶言的。 至于其中的隐情,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 人的求生本能,包括魂魄的求生本能都是极其强大的。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想到这些,绝对不会是没用的信息! 它们之间甚至会有关联! 介于阴阳之间,诸多法术不能灵验,甚至跟祖师的联系也不会很紧密。这脑中闪过的一丝灵光,既可能是自己的潜能,也可能是祖师在冥冥之中提供的一丝庇佑,绝不会无关紧要! 普通人不可能走在这里来,而每个术士,都有自己保命的手段。但大抵来源都差不多,来自祖师的庇佑。 这也是很多算卦看风水的,会给自己找一个信仰和法脉的原因。术数是一个门类,风水也是一个门类,阴阳法术也是一个门类,但是懂术数风水的,也都会接触一些阴阳法术。因为有时候这些东西会交叉使用,就好比物理学科很多地方要用数学函数来验证精确程度一样的道理。 只是,这段闪回的记忆片段,跟当前的局面,又有什么关联? 一灾换一灾,一害换一害? 当初蔡马脚在小黑屋前和哥哥斗法,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背部的灼痛感打断了我的思路,蔡马脚和那群虚影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想了想说:“蔡马脚!要是你想找哥哥报仇,应该跟我联手,而不是受它控制见人就杀!” 脚步声顿了顿,但并没有停止,我背后的灼痛感仍然在持续加深。 有戏! 我继续试探着说:“蔡马脚!菩萨一直没有放弃你,你可以回头!停手吧,跟我一起对付哥哥!害你的人是哥哥!你身为坛庙菩萨门下首徒,岂能沦为器灵附庸?” 脚步声又是一顿。 我的背后传来了数道咝咝咝的声音,不是蛇吐信子的那种,反而有些像人难受得倒吸凉气的那种声音。 这时我背后的灼痛感有减轻的迹象。 看样子果然跟哥哥有很大的关联。 我又向后喊:“蔡马脚,我可以帮你,但我得先离开这里,还要救人,你能不能放我一马。” 踏踏踏,咚咚咚~ 我背后的灼痛感又减轻了不少,只是背后的声音变得混乱起来。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有数道虚影这时缠在了蔡马脚身上,而蔡马脚的两只手也都掐着一个虚影,原本苍白平静得如尸体般的脸,这时也如同猛兽般狰狞。 它们之间内讧了! 我仍然不敢靠近,那种一旦触碰到这些虚影或者蔡马脚的危险感觉,仍然还在。所以我不仅没有接近,还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到底是生前术士化成的器灵,蔡马脚两只手将两个虚影掐着,没一会儿,那两只虚影的形迹变淡,隐隐有要消散的趋势。这时候他闷吼了一声,像是吸气一般的张开了嘴,两只虚影就像往他嘴里钻一样。 等这两只器灵被蔡马脚吞进了肚子后,他脸上的老人斑似乎更深了一些,身上也隐隐冒着青黑色的气,青得发紫,黑得发红。 他有进化成红衣级别器灵的迹象! 不过他没再追我,反而和那团虚影打成了一团。 我保持着一定距离,没有继续跑,也没有靠近,静待战局结束。 蔡马脚必赢,而且这些虚影被他吞了后,大概足够让他进化成红衣级别的器灵。 一旦到了那程度,他想伤害我,我根本跑不掉。 而趁这乱象坐收渔利,我也做不到。我的感觉很强烈,一旦与它们产生触碰,我的意识甚至会消失,被他们吞噬。 我的魂魄力量比这些器灵弱很多,只是因为我有肉身,是一个完整的人。人为万物之灵长,我才能对付它们。现在不在肉身内,对付起来要吃力很多。 所以,现在最好的情况是静观其变。 我相信现在的蔡马脚带着一点儿善意的。 因为刚才有虚影想冲着我来,被他给抓了回去吃了。 良久,原本有密密麻麻的虚影裹挟着蔡马脚,现在只剩蔡马脚。 他的脸色现在泛青,双眼空洞,脸上的皱纹裹褶得像千张豆皮,身上那件绿色的军大衣出现了斑斑血迹,浸透出一股诡异的颜色。 他盯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忽的,他扬手指了指后面。 我抬头一看,灰雾中那栋宏伟的建筑,郝然就在我们跟前不到三十步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