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延夏给自己变着法儿地送钱的时候,辛桃馥就知道他必有所图,所图的也大约和殷先生有关。 因此,在牌桌上辛桃馥拒绝了。 然而…… 辛桃馥心里计较一番,却摇摇头,说:“你也知‘亲疏有别’,你觉得你和殷先生之间,我和谁亲、谁疏?” 司延夏笑:“你自然和殷先生亲,若非如此,我也不找你了。” 辛桃馥知道自己该硬气起来,不然反倒被人拿住了,他便挽挽刘海,一脸潇洒地说:“这个合伙人我也是当不起了。如果你要这样bī我,就散伙吧。我确实是‘德不配位’,工资退你,如何?” 司延夏见辛桃馥把话说得这么硬,他自己自然要先服软的。司延夏便笑说:“怎么说到这么严重了?怎么又说我‘bī你’?我只是叫你开个方便之门,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不需要你对殷先生多说什么。” 辛桃馥狐疑地盯着司延夏:“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司延夏说:“我需要你带殷先生去一个地方约会,然后与我偶遇。接下来的事情你不必管,也不用替我chuī风说话什么的。” “就这样?”辛桃馥更疑惑了。 “就这样。”司延夏道。 辛桃馥想了想,却摇头:“这样的‘偶遇’,先生真的不会怀疑吗?” 司延夏说:“我会告诉殷先生,是我以同学身份争取了你的信任,从你口中套话,知道你会和殷先生去那里。是我给你下套,你是被我这狐狸给骗了的清白小白兔。到时候,你也不用替我说好话,甚至说,你从此以后再也不理我了也使得,不然可能对你不好。” 辛桃馥听了这句“不然可能对你不好”,不觉一笑:“你还挺替我着想。” 司延夏也一笑:“当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辛桃馥目光定在司延夏脸上许久,才突然说:“你查到先生在这儿的住宅,又知道他出行的时间,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他来这儿是见什么人呢?” 司延夏惊讶了一瞬,随后又露出狐狸笑容:“知道一些吧,难道你不知道吗?” 辛桃馥被冷不防刺了一句,却保持平常心:“当然是不知道才问你。” 司延夏说:“你认为我会回答你?” 辛桃馥翘了翘嘴角:“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 司延夏却道:“知道这些,真的对你好吗?” 辛桃馥越发觉得这里头有古怪,脸上却越发镇静:“你给我钱,是因为我的价值。而我帮你做事,你的价值又体现在哪里呢?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单单为了你给的那点月薪而冒风险在先生那边出头吧?我真的想要钱,难道先生会给得比你少?” 司延夏睁了睁眼,他那双细长的狐眼好像这一刻才睁开了,在认认真真打量辛桃馥这个人。 辛桃馥能感受到来自对方审视的目光,但他自岿然不动,坚定的自我形成一道金身,使他如神像一样光彩而淡定——这般姿态,还是从殷先生身上习得的。 司延夏半晌一笑,说:“好,好,那你想知道什么?” 辛桃馥抿了抿嘴,他其实心里有个猜测,却不好问殷先生,也不能问班子书。他只得问这只打算与自己“láng狈为jian”的狐狸。幸好这只狐狸还没长成,不似班子书或殷先生那样难对付。 辛桃馥问:“是不是和紫藤雅苑的原主人有关呢?” 司延夏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简直是从狐眼变了兔子眼:“你既然知道……” “是姓相的?”辛桃馥进一步问。 司延夏颔首:“是姓相的。” 辛桃馥道:“那人是不是和班子书也是旧识?” 司延夏笑道:“你什么都知道,问我gān什么?” 辛桃馥未置可否,却对司延夏道:“那你也替我做一件事。”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理所当然。 司延夏活到现在,还真的很少听到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祈使句。 司延夏不由得一怔:“你叫我做事?” 辛桃馥说:“是啊,你不也叫我做事?‘你好我好大家好’。有问题?” 司延夏望着微微昂起下巴的辛桃馥,忽而又想起自己家里娇养的那只猫。 司延夏好像知道为什么殷先生喜欢他了。 第18章 玩脱了也不怕 辛桃馥回到别墅的时候,大约是午饭时分。 待他独自用过午饭不久,殷先生才回来。他在玄关处解下围巾和外套,便走向客厅,伸手拥抱辛桃馥。 辛桃馥抱了抱殷先生,从殷先生的身上闻到了独属于冬天的那股冷冽气息,就像是一阵寒风留在了他的身躯上一般。 “先生不是坐车回来的?”辛桃馥说。 殷先生笑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