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雨的怀疑没错,王主任狡猾狡猾的,把手里剩余的名额都给她确实是没安好心,不过这份不安好心不是对她的,而是对自家老娘的! 本来这两份名额可以拿来换东西和人情,但他换了东西和人情之后,他根本就留不住,全都要给自家老娘,而他老娘拿他家当草,拿他大哥当宝,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他媳妇这一胎肯定又是个赔钱货养什么养,把你大哥家的儿子过继一个,以后养大了给你摔盆子。 他媳妇明明怀了孩子还成天的被他老娘折腾,还让他给他大哥养儿子,在得知他媳妇肚里肯定是儿子后王主任yīn谋化了,觉得他老娘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他媳妇给他生儿子,想让他给他大哥养孩子! 等他死了之后,他的工作和家产都归他大哥! 想到这里王主任一不做二不休,又加一个名额给李梦雨,“大姊,我想了一下,我儿子在我媳妇肚子里长的不好,我现在得让我儿子好好养养,等回回去就跟厂里申请让我媳妇养胎,我媳妇的工作可以让人顶一年,这个名额也给大姊了。” 都给了你,他老娘找他闹的时候他就要jiāo差了,他可以说是厂长家的亲戚找他要的,他也没有办法。 准备一推二五六的王主任神情真挚的看着乡下大婶。 乡下大婶李梦雨:“……” 三个震惊了之后,又再次震惊到呆的三个傻儿子:“……” 王主任四下里瞧了瞧没人,缓缓的凑近小声的哀求道:“麻烦大姊在戴厂长面前给我说说好话,给我分一间职工宿舍,哪怕就是最小的一间也是好的,让我媳妇住着好好养胎。” 原来是这个要求啊,心里有数的李梦雨神色一缓,别的要求她还未必能办到,这个要求还真特么的太简单了!这俩个正式工,一个临时工简直就是地上捡来的! 王叔叔是在矿机厂里出生的,也就是说一年一度的分房,今年王主任妥妥的拿到手。 李梦雨放心大胆的打包票道:“放心吧,我和戴厂长关系好着呢,包在我身上,最多一个月房子就能分下来,等着吧。” 王主任惊喜的膛目结舌,这大姊真牛bī,他也是千打听万打听才悄悄得知下个月分房,他都没说,大姊居然就知道了! 亲手弄了三个工厂工作,又白捡了三个工作名额,李梦雨抬头看了看天,带着大伯、二伯、三伯踩着田埂穿越两旁的种着庄稼的禾苗往自家村子里走。 “阿妈,我们都走了,地里的活怎么办?”身为老大的李国冬在开心之余又担心上了。 指望我是没门的,脸皮立即拉下来的李梦雨没好声气道,“你问我?我问谁?” 本以为阿妈偏心大哥,心里没他的老三,犹如一潭水死水复苏,快活的贴着他阿妈又蹦又跳,见他阿妈不给大哥好脸色更欢喜了,站在他阿妈身旁怼大哥道,“大哥你是傻的吗?我们都有工作了还挣什么公分啊,把工资上jiāo给阿妈,还愁吃喝吗?” 她愁啊!李梦雨没说,六零年供销社断粮,乡下穷的到吃土,工厂的工人有钱买不到粮,这日子没法过啊! 捏着手里的几个工作名额,李梦雨对三个大小伙子jiāo代道,“回去之后,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谁家最有粮,我把临时工的名额卖了,记得跟别人说好,什么都不要只要粮食。” 在这个通讯靠吼的年代,李梦雨第一次品尝到了出门靠走的无奈,从家里到村子里,足足五站路啊,就算是抄小路也要走个三里多,一来一回六七里,硬是靠着自家11路来回。 走回家之后,腿疼脚也疼的李梦雨再也不嫌弃铺着稻草的破木chuáng了,往chuáng上一扑,眼睛一闭装死。 她奶奶的身体刚生病没好,这么虚弱的身体给她,还没来得及养养,就要操心吃喝,gān活赚钱,她太不容易了! 得到了工作,都对自家阿妈感激得不行了三个儿子,主动给阿妈腾出空间好好休息,赶弟弟们的赶弟弟,关门的关门,李国冬不但要安排妹妹烧饭,还要板着脸压制弟弟们不闹腾,等他安排好了,正要喊他二弟一道出门,转身发现他二弟早就没了身影,三弟跑的更快,三兄弟只有他一个人在家忙东忙西。 李国冬:“……” 乡下一天吃两顿,早上一顿,中午一顿,遇到了困难年代地里gān旱不产粮,就控制着只吃中午一顿。 白天下地挣公分的时候,都是缓缓缓缓一锄头,大多都在磨娘功省力气,村里gān部也不管,晚上下工灌个水饱勒勒裤带躺在chuáng上不动弹,饿的很了就闭着眼睛睡觉。 三年困难时期是1959年到1961年,其实早在1958年就全国出现gān旱,但那时大家都不知道这gān旱会一连三四年,58年还能吃吃家里的余量,到了59年上半年统一粮食吃大食堂,下半年实在是没粮食吃了大食堂解散,家家户户都没粮,地里gān旱又种不出粮食,大面积饥饿的饥/荒年代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