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絮絮叨叨跟男朋友指责那帮不愿意吃狗粮的损友,突然被人拍了拍肩。 “诶,怎么是你啊……” 萧悦晴勉强一笑,打断了他:“有件关于老师的事想告诉你,能麻烦你跟我到楼上去一下吗?” 席煜一头雾水,但他堂堂alpha也不怕一个beta小姑娘给他下什么套,便爽快地跟着她进了包厢。 萧悦晴将东西交到他手上,写给席煜的信明显要比给她的长得多。她并没有擅自打开过信封,也就无从得知信中所写的内容,只是从席煜的表情来看,绝对不会是什么令人放心的消息就是了。 席煜匆匆将信读完,然后迅速跟自己的父亲和下属分别通了话,定下了一小时后的紧急会议。他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先联系张冉声,最后还是收起了光脑,准备亲自见到他时再详谈。 他匆忙向萧悦晴道过谢后便准备离开,这名在他印象里十分好强的女生红着眼眶问道:“阮老师不会有事的,对吗?” “对,”他拍拍萧悦晴的肩膀,斩钉截铁道:“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等我们救他出来的。” 萧悦晴用力地点头。 · 席煜当着小助理的面把话说得很满,可当自己独自坐在车的后座,想到要正面对上陆崇时心里还是觉得很没底。尽管这次大洗牌席陆两家已经站在了不同的阵营,但事实上陆家根本就没拿他们当正经对手,两家的家底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好在阿锦搜罗来了足够令陆家元气大伤的把柄,甚至还计划好了详细的方案,提前跟张冉声和陆军部接上了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上的这份资料,有了它便可以联合多方势力一同打压陆家,一旦陆家倒台,阿锦就可以重获自由。 一定要撑住啊……他握紧拳头,在心中默念,同时不耐烦地催促道:“怎么这么慢,再开快点!” 司机默默地提了速,飞快地向张宅驶去。 与此同时,被陆崇做了手脚流放到偏远土砂星的宁舒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探监日。 宁父一大早就守在了监狱门口,时间一到就立马进到探监室。 “你啊!”他看着黑黑瘦瘦吃了老大苦头的宁舒,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宁舒却跟他上次见到时换了个人似的,面上全无担忧和害怕。 “爸爸。”他从小窗伸出手,示意宁父握住他。 宁父不明所以,但仍是与他的手掌交握到了一起。宁舒的手指动来动去,直到一个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卡在了宁父的指缝间。宁父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宁舒低下头,不让监视器拍到他的嘴型,声细如蚊地说道:“回去看,能救我。” 宁父了然,收回手将东西放进外套的衣兜里,又与他说了些家中近来的情况,直到耗尽了探监时间才离去。 宁舒被狱警押着回到自己的小隔间,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低矮的青灰色的天花板看。 他一点也不害怕。 锦哥哥说有办法救出他,他便一丝一毫的怀疑也无。 · 阮锦棉缓缓睁开眼睛。 厚厚的暗红色窗帘遮住了一切光线,无从分辨此时是清晨还是午后。 他坐起身来,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破损的皮肤和镣铐反复摩擦,带给他清明和一丝病态的快感。 “有人吗。”他哑声问道。 管家很快走上前来:“阮先生有什么吩咐?” “今天天气怎么样。” “是个大晴天。” “那麻烦你帮我把窗帘都拉开吧,我想晒晒太阳。” “好的,先生。” 管家恭敬地向他弯腰行过礼,退后几步按下控制按钮,所有窗帘便齐齐收起,刺目阳光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阮锦棉眯起眼适应了一会儿光线,余光瞟到管家端来早餐放在了笼外,随口道一声谢谢,但并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痴痴地望着窗外,就像是落入陷阱无力挣脱的猎物,除了仰望一孔天空和任人宰割,再无可做之事。 管家在心里偷偷为他叹一口气,静悄悄地下了楼。 然而。 事实上阮锦棉的视线并没有落在窗边胡乱蹦跶的傻鸟身上,也没有心情对着太阳月亮星星伤情感怀。他只是在默默地等待,等到太阳西沉,一架小型飞行器准时从蓝渚北面的海上升起。 飞行器的尾部闪烁着低调而独特的金绿色偏光,那是阮锦棉亲手制造的神思者一号。 神思者一号缓慢地上升又降下,反复七次,方彻底没了动静。 七次,是席煜和张冉生接上头的信号。 认真数完的阮锦棉敛眸隐藏好一丝笑意。 谁是猎人,谁又是猎物,可还说不准呢。 · 一切的筹谋从阮锦棉听到陆崇与父兄通话,得知陆家决定与邵家结成同盟共谋大位开始。 他虽远离军方和政界已久,但长期关注各方动态,敏锐度不减当年。很快便判断出了哪些人将站在陆邵两家的对立面,其中又有哪些人可以为他所用。 首先便是以张冉声为代表的陆军部势力,他们的家族是决计不会希望看到邵钧易登顶的。只要能给他们提供一点把柄,他们就会死缠烂打,死死咬住邵家和与其同一战线的陆家不放。 还有站队另一阵营的席家,席煜是多年的好友,肯定愿意为他奔波劳走以身犯险,但他背后的家族和盟友能出多少力,就得看他能抛出多大的饵了。 初步分析完毕的阮锦棉不再掩饰自己糟糕的精神状态,很快陆崇便如他所愿带他去看了医生,并为了讨他欢心提出可以让他重回科学院。 科学院高层有独立的暗网,信息库极其庞大,也不容易被外人监测到。阮锦棉曾经因为好奇伪造权限进入过安全局内网,而现在,他要做一些更危险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