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益珊自然是明白:“好,老孟羊汤走起!” 老孟羊汤也算是瓷窑村的特色了,谭超月每次来了瓷窑村,一定会来这里喝羊肉汤的。 出了这个商场,往北边走十几米就是老孟羊汤,进店后,宋益珊安排阿陶去占座,自己和谭超月去排队下单。 “你这到底是什么朋友,靠谱吗?”谭超月压低声音,这么问宋益珊。 “多年老朋友……算是靠谱吧。”宋益珊还是心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隐瞒了谭超月,明明自己也觉得阿陶出现得很诡异。 可是在刚才那么一瞬间,她还是想藏住阿陶的身份不让谭超月知道。 谭超月审视着宋益珊,半响后,才慢悠悠地说:“益珊,刚才我也说了,临市有一个杀人碎尸案,手段歹毒行为极其恶劣,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他是潜逃到了我们县。” 宋益珊心里微微颤了下,不过还是故作镇定地说:“你觉得阿陶像是杀人犯?” 谭超月皱眉,沉思片刻,摇头:“不好说,那个杀人犯目前我们推测身高178cm,应该比他矮一些。不过这个身高也是推断估测,有误差。不过……” 他停顿了下,却是话中有话:“今天你这位朋友看着我的目光,很不友善,防备得很,这就有点奇怪了。” 而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神。 一般人的眼神是不可能那么幽深冰冷的,这并不是一个拥有正常心理的人,至少不是一个普通人。 宋益珊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有点打鼓了,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替阿陶辩解:“他,他应该是有点……” 脸上微红,她硬着头皮说:“他对我身边出现的男性,好像都有点敌意吧。” 之前不是直接把郝信昌给放倒在地上了嘛,现在遇到谭超月这个反应,好像……也算是情理之中? 宋益珊一说这话,谭超月神色微动,盯着宋益珊:“是吗?他喜欢你?” 这是谭超月的声音。 谭超月是个公安老手,即使是问起这种喜欢不喜欢的事来,也让人觉得他在审案子,在bī供。 宋益珊的心微微提起。 “是,应该是吧。”胡乱地这么搪塞了一句。 “呵呵。”谭超月看着宋益珊略显躲闪的眼神,笑了笑,只是那笑,倒是别有意味。 “他是特意来找你的?还是说——”谭超月停顿了下,盯着宋益珊的目光中有了一丝异样,继续问道:“他是冬松的生身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多来点评论吧,评论多了今晚双更 第9章 “他是特意来找你的?还是说——”谭超月停顿了下,盯着宋益珊的目光中有了一丝异样,继续问道:“他是冬松的生身父亲?” 对于这一点,谭超月是有些怀疑的,毕竟那位阿陶让他有种熟悉感,现在回想下,鼻子嘴巴,还有耳朵,都和冬松有点像。 “啊?怎么可能!”宋益珊马上否决:“绝不可能!” 她以前可没见过这个人,完全不认识。 这么稀奇古怪的一个人,如果她见过,就算记不住那张脸,肯定也能记住那德性! “这么确定?”谭超月步步紧bī。 宋益珊张口就要打算说自己以前根本没见过他,不过话都要出口了,才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么说。 刚才还一口应承下的“多年老朋友”呢! 宋益珊只好硬生生改口:“是,我和他绝无可能,因为我怀孕前一两年,从来没有见过他。” 谭超月浓眉紧缩,沉思片刻,正要说什么。 忽然间,就见眼前冒出来一个人影,紧接着,一个穿着皱巴巴黑西装的男人,已经直直地挡在了他和宋益珊中间。 男人背对着他,伸出手来,握住了宋益珊的手。 宋益珊微惊:“不是说让你在那边占座吗,怎么过来了?” 男人不说话,倔qiáng地越发握紧了宋益珊的手。 谭超月紧盯着一男一女握紧的手,只见宋益珊象征性地挣扎了下,之后也就任凭这位“阿陶”握着了。 看到这一幕,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益珊,你和阿陶先生在这里先吃,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必须去处理下。” 说完这个,也不等宋益珊回应,径自转身离开了。 走出孟氏羊肉汤那充满香浓羊膻味的饭馆,一阵来自苍北山的秋风扑面而来,掀起了他的衣领。 他苦笑了声,寻到了一处避风处,掏出烟来点燃,默默地吞云吐雾。 ******************************** 谭超月的话,还是在宋益珊本就充满疑惑的心里投下一层浓重的yīn影。 谭超月说本市潜进来一个碎尸杀人逃犯,而阿陶的出现是如此地诡异,这不能不让人展开一些可怕的联想。 孟氏羊肉汤一如既往地好喝,汤汁浓郁鲜美,冒着热气,在这沁凉的冷秋里,带给人从头到脚的舒畅和暖意。 透过氤氲在两个人之间的热气,宋益珊一边喝汤,一边悄无声息地打量着阿陶。 阿陶这个人疑点太大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他确实和自己的陶人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无论是衣着样貌,还是胸口那个痣,甚至连他出现的时机,如果说他真得和自己陶人完全没有一点关系,那未免太巧合了。 她是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多巧合的。 可是如果他真得是自己陶人变的,那他会和什么凶杀案有关系吗? 他……是什么时候成jīng的? 成jīng的过程中,会不会需要吸取人类的灵气还是什么的? 看他这模样,虽然俊秀好看,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来说,那脸色显然是太过苍白了。 苍白?是因为没血吗? 此时此刻,他正拿着一块锅盔轻轻咬了一口,这么粗俗的食物,他张开嘴的样子依然很优雅。 可是……如果他真得会害人,会吸人类的血,当他喝人血的时候,也会依然保持着这种优雅吗? 宋益珊想得正入神,忽然间,阿陶放下了筷子,将手伸向了他。 “你——”她骤然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望向阿陶。 他,他要gān什么? 而就在她的惊恐中,神色平静双眸幽深的阿陶,将指尖轻轻放在了她的唇角。 “放,放开……”沁凉的指尖似有若无地触碰在她的唇角,她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她该怎么办,救命,救命,现在大喊救命,会有人来救她吗? 谭超月呢?月哥,月哥!亲亲的月哥哥啊!救她啊! 可是就在她的恐惧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直接冲出这孟氏羊汤馆的时候,阿陶的手离开了她的唇角。 他的手中,黏着一点淡绿色。 宋益珊瞪大眼睛看过去,这是一小片葱花。 羊汤里的葱花。 (⊙﹏⊙)b?? 一下子意识到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紧绷僵硬的宋益珊,慢慢地放松下来。 原来他只是看到自己嘴角有一片葱花。 一片葱花而已。 他并没有要吃掉自己的意思…… 而刚刚松懈下来的宋益珊,深呼吸了几口,打算继续喝一口暖烘烘的羊汤压压惊。 谁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幕,又让她顿时瞪大了眼睛。 阿陶淡定自若地将那片葱花,直接放到了他自己的嘴里…… **************************************** 回家的路上,宋益珊默默地握着方向盘,一句话都没有说。 天上又开始洒了一阵雨,不远处的苍北山被笼罩在一片烟云雾气之中,水蒙蒙的,仿佛是一场迷离而不真实的梦。 偎依着苍北山而建的陶窑村,房屋错落有致,偶尔间还有流水潺潺之声。 宋益珊缓慢地开着车,车道两旁是陶窑村特有的吊脚楼以及陶瓷作坊,穿插在喧嚣的广告牌以及商场之中,古朴幽远的气息和现代霓虹灯的喧嚣jiāo织出一副跨越年代的画幅,迤逦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