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侧，接了小越，三个人沉默的坐上了车，吃饱喝足的小越一上车就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周景泽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原来是他？”
安然垂下眸子，“嗯，景泽哥，对不起，刚刚让你难堪了。”
“我没事，只是刚刚那个林小姐说，他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周景泽眼带担忧。
闻言，安然无奈的扶额，窗外漏进来的风让她越发清醒，“这我还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到底搞什么名堂，我当时都签字了，他也没道理不签字啊。”
“真没想到，离开五年，我归来竟还是个已婚妇女，嗬。”安然偏头看向窗外，自嘲道。
“景泽哥别担心，我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的，五年前我能离开，现在我也能。”
周景泽看了她好几眼，最终还是答应了，安然从来都不是他能把握住的人，从前不能，现在也不能，他能做的，也就只能默默地陪着她，如果能看她找到幸福，便也是最好的了。
被爹地送回床上的安以越，在听到门被轻轻关上后，就一个扑腾坐了起来，迅速的跑到书桌前，拉开第一个抽屉，在左侧第二本的书立，找到了一个小纸片。
月光从窗前落了起来，落到安以越的小脸上，满是清明和恍然。
安然走到阳台上，毫不犹豫地就拨通了慕司寒的电话，很快接通了，“喂，我是安然。”
“嗯，我知道。”慕司寒在那头紧张又期待，因为他知道安然是为了什么打给他。
“你为什么没有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安然说完就顿了一下，揉了揉眉心，现在问这有什么用，还是解决问题为上，“算了，当我没问，不用签字了，我们直接去法院离婚吧，这样更省事。”
本来因为听到不用签字时高悬的心，又重重地跌落下来，化为齑粉，忍着心里的痛苦，慕司寒开口，“好......好啊，明天怎么样？我明天去接你。”
挂断后，看着漆黑的屏幕，慕司寒扯了扯嘴角，他慕司寒，居然也会有一天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让步，卑微的祈求，谨慎的态度，只为她能够对自己态度好些。
翌日，在约好的时间，慕司寒准时驱车赶往安然家楼下，他略显局促的整理着领带，安然上了车，不由得侧目，“你今天......好像很帅，对我们离婚这么重视啊？”
听出她的玩笑和揶揄，慕司寒心头更加沉闷，他无声的吐了口气，踩下油门，车也很快行驶起来。
车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空间有限，同样，可退步的余地也有限，气压相近，能够迫使两个人不得不直面对方，透过彼此的眼神，了解到炽热的灵魂。
车开到距离法院一个路口的时候，慕司寒踩下了刹车，停在无人的路边，面对安然疑惑的眼神，慕司寒转头看她，眼里是不曾有过的认真和郑重，安然对上他的眼神，蓦的心头一跳。
“安然，我其实一直有话想对你说，你回来之后，我们吵过好几次，还是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我知道你恨我，但我还是想请求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弥补你，好不好？”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两个人沉默了好久，最后还是安然先移开了视线，慕司寒眼中划过一丝受伤，安然声色略哑，“你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我知道，所以我才答应你来离婚，万一你被曝出重婚，对你影响不好的。”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也和你把话给摊开，我是恨你，恨你为了林淼总是抛弃我，恨你不爱我，恨你......”安然一顿，“但是慕司寒，五年已经过去了，我都有孩子了，我们还是不要再有纠缠的好，我现在，已经不恨你了，今后，我们就当个陌生人，不好吗？”
闻言，慕司寒陡然从心底冒出一股火，去他的陌生人，去他的离婚，去他的不要再纠缠，安然就是他的人，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凭什么要放她离开，凭什么让她逍遥快活，徒留他一人挣扎？
其实这么多年来，慕司寒一直都没有变过，哪怕他现在喜欢上安然了，也是那个狠辣绝情的慕司寒，绅士的外皮下依旧是一只豹子，逮着谁都能生生咬下一块皮肉来。
心里阴暗的情绪滋生，慕司寒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他暗暗呼吸着，企图把扰乱他的思绪给压下去，却还是暴虐极了，压抑良久的情绪骤然爆发。
他猛地抓住安然的肩膀，激烈地说着，“你恨我也该恨够了吧，我已经知道后悔了，你知道我整整想了你五年吗，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呢？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不好吗，我可以接受你有别人的孩子，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安然，我是真心的！”
安然面无表情，用力的扒开了慕司寒的手，甩到一边，抚平褶皱的衣料，“慕司寒，我还以为你真的变了呢，谁知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婚你要是不想离也没关系，反正都已经拖了五年，再拖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先好好冷静，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打开车门，慕司寒心里的暴虐，霎时间如潮水般退去，只余慌乱和无助，他急急按住安然的手，声音里满是卑微，“安然，你别走，我真的是真心的。”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呢，离了婚和你在一起？还是你要成为我的小三？抱歉我都做不到，慕司寒，你也太看得你自己了，你的真心你就好好留着吧，我不要。”
说完就打开车门，拦了一辆的士就上了车，慕司寒再无力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最后仰倒在车座上。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开始拼命地震动，是秘书打来了，语气中看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慕总，刚刚有个小朋友来找你，竟然躲过前台上了总裁室，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