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堂姑说着话,我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堂姑见我表情迥然,怔了下,随后说道,“白天的时候你还好好的,晚上我一回来你就不见了踪影,我这一直担心,这大晚上的,你上哪了?”我脑袋短暂的陷入了空白期,不停地快速回忆着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从奶奶去世那天,看到堂姑回来开始,已经有一个多星期。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一点,之前的事,都是那个控制纸人的沈家在搞鬼,与堂姑没有关系。在这段时间里,我很有可能有时候看到的并不是堂姑,而是那个纸人。眼前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堂姑,想到这里,我也松了口气。在我印象中,堂姑是个非常老实热心的人,对我也特别好,要不是被那个东西欺骗。我盯着堂姑深深地看了几眼,她面色红润,而且很明显是能够看到呼吸的。在堂姑呆愣下,我又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是真正的血肉,和粗糙纸人完全不一样。我已经确认,眼前的堂姑,是活生生的人。堂姑神情有些惊讶,过了几秒,她又叹了口气。我有些奇怪,问她怎么了。堂姑不自然的笑了笑,“没什么,见你这么久没回来,怕你出事,所以有些着急。”“对了,你刚才去哪了?大晚上我一回来,根本没看到你,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到底怎么回事?”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怕我说出来,堂姑会被吓住,现在整个村子人心惶惶,大家都是抱着过一天是一天的念头。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堂姑蛇庙和刚才的事,只会让她更恐惧,过得不安生。想了想后,我撒了一个劣质的谎言,就说想出去走走。堂姑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也没多问,这时候注意到我身后的老头,脸色就有些难看。我知道,是因为前几天她跟我说梦到我妈怀孕的时候,梦到怪蛇的事。当初我妈生我头一天晚上,梦到的怪蛇头顶上有一个印记,跟老头手上的一模一样,这导致堂姑对他心里有很大的戒备。我低声对堂姑摇头,说他救过我的命,不会害我的。堂姑对老头依旧有些担忧,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了。老头不知道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浑身都沾了血液,但已经干涸了。进屋后,他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村子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多半和沈家有关系,现在你已经识破了,这件事很快沈家就会知道,难免他们不会做什么手脚。”这的确是一个难题,而且沈家存在了诸多的诡异,想到那晚在沈家发生的事,就让我内心无比的惶恐。堂姑也跟着着急起来,忙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老头没回话,猛地一把抓住我的手,神情紧张的问我,“你有没有破身?”我被他这话给弄懵了,当场就呆愣在了原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结果老头又重新的问了一边。那羞耻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我顿时就红了脸颊,老头看到我这样子,脸色一僵,似乎已经猜测到什么了。而堂姑也是满脸诧异地看着我。“哎!”老头深深地叹了口气。“怎么了?”我问。老头神色有些不自然,喘着气,岔开话题说,“没时间解释那么多,赶快帮我准备黑狗血和糯米!恐怕要出事!”见他神情紧张,我也不敢耽搁,跟堂姑忙碌起来。糯米好找,奶奶家就有,至于黑狗血,因为情况紧急,村子里倒是有。我想到了村里的胖婶,她们家就有一条,出去走一圈,村里出奇的安静。我跟堂姑找了一圈,在村里找了两家,但是对看家护院的狗,都当成宝贝一样,肯定不会轻易的借给我。最后只得无功而返。见我没弄到黑狗血,老头皱了皱眉,“如果没有黑狗血,就用雄鸡血先顶一阵,希望不会出事!”堂姑又只能出去,不知道从那家村民手里买了一只大公鸡。老头倒也干脆,拿了把刀,直接一刀抹在公鸡脖子上开始放血。等血放干后,老头用鸡血画了一个圈,之后,还在鸡血圈外,用糯米又撒了个圈。一红一白两个圈,看上去还挺奇怪的。完事后,老头还让我和堂姑坐进圈中。我有些奇怪,问老头这是什么意思。老头解释说,“这是用来镇尸驱邪用的,一般阴邪之物都不能靠近,虽然鸡血没有黑狗血霸道,但是应该能顶住。”“你今天晚上就待在这个圈里面,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能出这个圈。”“老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就不能跟我解释一下吗?”我一肚子疑问。“蛇庙的那些东西,应该要出来了。”老头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给你解释不清楚。如果能熬过这次,以后我会告诉你。”说着,老头将碗内剩余的一点鸡血全部喝进嘴中,然后一口气喷在我和堂姑脸上。堂姑倒没什么事,我被鸡血一喷,顿时感觉肩膀重了很多,而且身上还冒出了一阵热气,隐约能听到“兹兹”的声音。看到我身上热气后,老头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只是掏出一根蜡烛点燃,然后放到了墙角。我问老头,这又是什么意思,老头指着蜡烛说,“人点烛,鬼吹灯,这是很早以前就有的规矩,在东南一角放根蜡烛,如果蜡烛出现异常,就代表有阴物靠近,到时候,你们就得小心点,千万不要出这个圈子。”老头目光转向了堂姑,语气凝重,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说,“如果我明天早上没回来,你们就赶紧出村吧。”堂姑嘴角抽了抽,神情看上去有些挣扎,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老头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小心,之后转身就走,叫都叫不住。老头一走,堂姑也低着头陷入了沉思,表情看上去很复杂。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觉得老头不会害我。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和堂姑坐在一个用鸡血和糯米撒成的圈子中。这一做,足足坐了一两个时辰。不知何时,屋子外面已经刮起了大风,“呜呜”呼啸的风声,跟鬼哭狼嚎一样,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听上去格外渗人。这时,风骤然加剧,木制窗户突然被吹开,反身砸在框架上,发出“碰”的一声响,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风透过窗口灌进屋里,吹得蜡烛火苗左右摇曳不定。堂姑刚打算起身去关窗户时,突然看到窗户前闪过一个人影。我吓得一愣,连忙拉住堂姑的胳膊,眼睛紧紧地盯着外面,生怕会从窗户外扑进什么东西来。这时,大门被人敲响了,敲得格外激烈,看上去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