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爱你

贝清玉爱慕萧易恒多年,可是十年的追随,萧易恒却从来都没有拿正眼看过她。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对萧易恒终于死了心,放弃一切远去国外。 两年后,萧易恒的母亲想方设法地将贝清玉从国外的公司调了回来,回国后的贝清玉似乎和萧易恒相处得很不愉快,可面对母亲提出的让他们结婚的要求,萧易恒却想也不想地便同意了,而贝清玉当然是拒绝了这一荒诞的要求。珠宝业大亨贺俊扬的出现,让贝清玉和萧恒易之间的矛盾日渐严重,误会、阴谋接踵而至……

作家 叶紫 分類 出版小说 | 23萬字 | 18章
第十六章 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停
萧家,院子里早春的花儿已经微微地绽开花蕾了,天气也变得暖和起来,微风吹在脸上,不再是刺骨的冷,冬天的气息慢慢地走远了,很快就迎来了生机勃勃的春天。
邹雪织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已经有好几天没有看到萧易桓了,好像自从她搬进来之后,萧易桓的家就不是这里了似的,就连一向不怎么爱出门的萧母,最近也是频频地出去,说是打牌。可邹雪织记得她根本就不会打牌的。这一家子人都在躲着她,她意识到这一点,觉得无比生气,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面对着佣人和管家。
也许是因为心情好,也许是因为萧家的饭菜太合她的胃口了,连日来她都能吃能睡,眼看着肚子已经显现出来了,她只好穿一些宽大的衣服来掩饰,她告诉萧易桓自己只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其实,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不知道为什么,医生明明是说胎儿发育迟缓的,最近却可了劲地长。好在萧家的人根本没有人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多大了,也没有人问起她产检的情况,她也把产检的单据藏得很好,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但邹雪织心里却是很焦急的,原本想趁住进萧家的这段时间里好好地和萧易桓培养一下感情的,但萧易桓躲她像在躲瘟疫似的。
“管家,易桓今天晚上回来吗?”邹雪织站在客厅里,烦躁地跺了跺脚。
管家恭恭敬敬地走上前来,回答道:“邹小姐,少爷打电话说不回来吃饭了,夫人也说让您不要等她吃饭,她约了牌友打麻将,会很晚才回来。”
“就知道又是这个样子。”邹雪织不甘地暗自抱怨,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看着桌子上摆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一点食欲也没有,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管家见邹雪织上楼,面无表情地挥手让佣人把饭菜都撤了下去。
邹雪织上了二楼,原本已经往自己住的客房里走去了,可路过书房的时候,想了想,反正今天家里也没人,她还从来都没有去过萧易桓的书房,便想趁着没人,进去看看。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邹雪织看到里面的布置古朴大方,萧家的别墅每过几年都会重新装修,可这间屋子好像一直保留着它原来的样子,连地板都显得有些旧了,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换过。
最吸引人的就是占据了整整一面墙的偌大的书架,每一格都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的,邹雪织不由得感叹了一声,萧易桓的书柜,简直就像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不知道这么多的书他是不是都一一看过。
邹雪织走近书柜,细细地察看,却发现这里面的书不仅仅是萧易桓的,还有一些是少女看的漫画和小说,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那个贝清玉曾经看过的,没想到会被保存了下来,还保存得那么完好。
邹雪织的心里不由得涌上了一抹醋意,看来,萧易桓对贝清玉的感情,已经超乎了她的意料,可能萧易桓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丫头早就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痕迹一点一点地从这个家里抹掉。”邹雪织恨恨地发着誓,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旧书,是英文版的《安徒生童话》,里面还配着彩色的插图,这是只有小女生才会看的东西。她有些嫌弃地随手翻了翻,却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片,纸上画着一个穿婚纱的女孩子,日式漫画的风格,旁边有些稚嫩的字体写着市×中初一×班贝清玉,她仔细看了看,觉得这画上的婚纱看上去有些眼熟,想了好久,才突然明白这就是萧易桓和贝清玉的婚礼上,贝清玉穿着的那件婚纱。
萧易桓竟会把贝清玉学生时代随手画下的一件礼服专门请了设计师去定制打造,真是用心到了极点。邹雪织看到这幅画,气便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撕掉了画,揉成一团扔在地板上。
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一些动静,好像是有人回来了,邹雪织连忙跑下去,却看到秦峮彦架着喝醉了的萧易桓回来了。
“怎么喝多了?”邹雪织连忙上前,帮着秦峮彦把脚步踉跄的萧易桓扶了过来,放在沙发上坐好:“易桓,你还好吗?”
看到是邹雪织,萧易桓别过头去挥了挥手:“我没事。”
“没事的,你让他多休息休息就好了。”秦峮彦看到邹雪织,也是一阵心烦,要不是这个女人,贝清玉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害得许悠然最近的状态都变得不好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送他回来。”邹雪织连连地道谢:“我就不送你了。”
秦峮彦真的有些后悔送萧易桓回来了,可他一会儿有个很重要的约会,不能陪萧易桓,只好把他送回家。早知道只有邹雪织一个人在家,还不如把他扔在店里任他自生自灭呢,现在倒好,才把人送回来,这个邹雪织就把自己当成女主人的样子赶他离开了。
“好吧,我先走了。”秦峮彦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一脸醉意的萧易桓,简单地交代了佣人几句,便离开了。
邹雪织目送他离开后,连忙回到萧易桓的身边:“我扶你去楼上休息吧?”
“不用了。”萧易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面前挺着肚子的邹雪织,突然说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啊,你说吧。”邹雪织开心极了,他对自己终于不是全然的冷漠了。
萧易桓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其他人下去,直到大厅里只剩下他和邹雪织了,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雪织,我求你一件事情……”
“你我之间,怎么说到求这个字呢?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好了。”邹雪织连忙握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易桓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雪织,你去把孩子打掉吧,好不好?我真的不能失去清玉,如果你坚持生下这个孩子,她就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我求求你,去把孩子打掉……”
邹雪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连忙挥开了他的手:“易桓,你在说什么?你让我去打掉孩子?”
“对……”萧易桓的眼睛却越发地亮了:“你也说,医生只是说你有可能会不孕,并没有说以后一定会生不出孩子,再说了,就算是这样,我也可以给你请最好的医生,慢慢给你治……”
萧易桓的话还没有说完,邹雪织就已经哭着捂住了耳朵:“不,我不要听这样的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竟然想要害死亲生的孩子?”
“你听我说,雪织,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你现在才三个月而已,做人流对身体的伤害比较小……”萧易桓握着她的肩:“只要你愿意,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想要什么……”
他期盼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邹雪织,她狠狠地推了萧易桓一把,哭喊着:“你就那么喜欢贝清玉吗?甚至不惜伤害我来爱她?”
“是的,我爱她,没有人比我更爱她了。”萧易桓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所以,希望你能成全我。”
“不,不可能。”邹雪织全身都在轻轻地颤抖着:“萧易桓,我也爱你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不同意,我不会同意的……”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便往楼上跑去,生怕再走晚一步,萧易桓就会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去医院了。
萧易桓有些站立不稳,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抛进了黑夜的大海里,巨浪与风暴几乎就要把他湮没了,他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希望,究竟到哪里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第二天,萧易桓在书房里发现了那张被邹雪织撕破的画,他怒不可遏地咆哮着:“邹雪织,你给我出来……”
萧母在楼下喝着茶,听到了儿子这么大音量的咆哮声,连忙冲上了楼。
邹雪织也跟着她一起进了书房。
邹雪织看到那张被她撕碎揉烂了的画纸,此时被萧易桓无限珍惜地握在手里,以及他脸上那几乎要杀人的怒气,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他的目光中瑟缩了一下:“我昨天帮你整理书柜,以为是没用的东西,就随手扔了。”
“谁准许你动我的书柜的?”萧易桓瞪大了眼睛,声音越发地恼怒:“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可以碰?”
邹雪织委屈地扁了扁嘴,转过头去看萧母,她的脸色也不太好,显然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声音里不由得带着哭腔:“对,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让你这么生气,下一次不会了……”
“下一次?你还想有下一次吗?如果你不想住在萧家大可以出去住,但是住在这里就不要坏了我的规矩。”萧易桓似乎不知道怎样才能解气,他最珍惜的东西,竟然被这个女人毫不在意地践踏了,如果不是他发现得早,很快就会被打扫卫生的佣人扔掉了。
邹雪织漂亮的眼睛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她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娇娇女,如果不是因为深爱着萧易桓,怎么会任由他这么吼来吼去的?
“我……”她刚想解释,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疼痛,不由得抱住了肚子:“易桓,好疼,我肚子好疼……”
原本还处在盛怒中的萧易桓见她突然抱着肚子喊痛,吓了一跳,毕竟她还是个孕妇,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受到伤害,还是会觉得内疚的,于是,上前去扶住了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我……”邹雪织可怜巴巴地抬起头看着萧易桓,额角沁出了薄薄的汗珠:“我突然觉得肚子好痛。”
萧易桓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纸张放到桌子上:“我送你去医院。”
原本肚子痛得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的邹雪织,一听到萧易桓说要带她去医院,生生地吓了一跳,如果和萧易桓一起去医院,只怕自己怀的不是他的种的秘密,就会保不住了。
邹雪织一手还在捂着疼痛不已的肚子,另一只手连忙拉住了萧易桓:“不,不用了,我不要去医院。”
萧易桓皱着眉,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你都疼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能不去医院?”
“真的不用了。”邹雪织死死地拉住他的手,努力地直起腰,庆幸的是肚子好像真的没有刚才那么痛了:“我说错了,不是肚子痛,可能是我之前吃得太多所以肠绞痛呢,现在已经好多了,真的。”
萧易桓狐疑地看了一眼邹雪织,她的表情的确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不,不了,我觉得有些累,还是先回去休息了。”邹雪织脸色苍白,急冲冲地打了个招呼便夺门而出,往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萧母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邹雪织这不同寻常的反应,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午后,一向都不爱出门的邹雪织换了一身衣裳,对萧母说自己和朋友约了喝茶,想要出去一趟。萧母正坐在沙发上喝茶,并没有在意她的话。
等到她出门之后,旁边的佣人无意中说了一句:“邹小姐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呢。”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萧母,早上的时候,邹雪织明明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偏偏说自己没事,不需要去医院,而她休息了很久,连午饭都没有吃,现在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却说要出去和朋友喝茶。
萧母觉得有些纳闷,邹雪织的表现是有些不太正常,她想了想,决定还是跟出去看一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司机载着萧母一路往市区而去,意外的是邹雪织径直去了本市最好的一家妇产科医院,萧母觉得更加纳闷了,便让司机停好车,她自己随着邹雪织的身影跟了进去。奇怪的是,她才刚一进大厅,就找不到邹雪织的身影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一层。
萧母只好一间一间诊室地找,所幸的是,今天不是周末,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所以,她找了没多久便看到了手里拿着诊断卡的邹雪织从一间医生办公室走了出来,一脸紧张的样子。
“雪织?”萧母连忙迎了上去,疑惑地唤她:“你不是说和朋友去喝茶吗?怎么跑到医院里来了?”
就算她再怎么不待见这个女孩,可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萧家的孩子,萧母也不得不去关心。
邹雪织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迎头就撞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萧母,真的是吓了一大跳。
上午的时候,她肚子突然很痛,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勉强回到房间后,看到自己流了很多的血,只是那个时候萧易桓还在家,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只好躺在床上休息,好不容易等到萧易桓离开了,她便迫不及待地出门来医院。
果然不出所料,医生简单给她检查之后,便告诉她这是流产的先兆,在这几天的时间里随便一个风吹草动就很有可能会自然流产,就算是努力保胎,也不会保得过一周的时间。邹雪织吓得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这段时间在萧家,萧易桓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昨天晚上喝醉了还让她去打掉孩子,如果现在就流了产,萧家更有理由把她赶走,她也没有理由赖在萧家了。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萧易桓对贝清玉彻底地死心呢?邹雪织的心里乱糟糟的,可思绪还没有理清楚,出门就撞上了萧母,这叫她如何不紧张?
“阿姨?”邹雪织连忙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单子收进了口袋里,换上了一副笑脸:“您,您怎么来了?”
萧母看着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疑惑地问:“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会跑到医院里来?”
“那个,我本来是约了朋友的,可刚上车觉得肚子又有点不舒服,怕会影响孩子,便来医院看一看。”邹雪织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
萧母看了看邹雪织,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何况,她也没有必要说谎,怀孕这种事情也做不得假,于是神色缓和了一点:“医生怎么说?”
“啊?”邹雪织眼珠转了转:“医生说没事,只是吃坏了肚子,让我回去注意休息就行了。”
“家里的佣人一向都很仔细的,怎么会吃坏肚子呢?”萧母喃喃自语道,神色温和了一点:“回头我会让他们注意的。”
“谢谢阿姨。”邹雪织在心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知道萧母并没有怀疑到她头上来,心情不由得放松了很多,上前去挽住了她的手,讨好地说:“阿姨,既然没事,那我们回家吧。”
“你不和朋友一起去喝茶了吗?”萧母被邹雪织这么挽住,觉得有些别扭,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推开她,可脸色还是淡淡的。
邹雪织连忙说:“我已经告诉她们我不去了,要不,我陪您去逛逛街吧,我想给孩子买几件衣服。”
萧母顿时想到了贝清玉的孩子要早两个月出生,她从小没有母亲,也不知道懂不懂得给孩子准备好出生后要穿的衣物,索性一起去看看也好,于是便答应了邹雪织。
商场里,邹雪织挽着萧母的手在婴儿物品的售卖区慢慢地边走边看。
她眼睛虽然在看那些商品,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眼前这样可爱粉嫩的小衣服,她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穿上,何况,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原本也不受她的期待,如果不是想要用他来牵制住萧易桓,她不会留这个孩子到现在。
萧母倒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看看这个,又摸摸那个,觉得哪一样都好看,哪一样自己都喜欢,想象着贝清玉生下的孩子,一定会像萧易桓那么漂亮,性格也一定会像贝清玉那样温婉可爱。
“雪织,你觉得这件小衣服怎么样?粉粉嫩嫩的,这几种颜色都特别好,就是不知道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萧母有些苦恼地拿了两件小衣服,一件蓝色,一件粉色,放在眼前比较:“到底选哪个颜色呢?”
“都好看啊,小朋友又不挑颜色的。”邹雪织兴趣缺缺地顺手把那件粉红色的拿了过来:“就粉色的好了。”
萧母想也没想地就把那件粉红色的衣裳拿了回去:“这是我给清玉的孩子选的。”
邹雪织的手僵硬在了空中,觉得尴尬又气愤,没想到萧母在她面前这么毫无避讳地谈起贝清玉的孩子,完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于是悻悻地说:“阿姨您可真偏心呢,什么都想到清玉。”
萧母微微一怔,知道邹雪织是不高兴了,不过,她并不是十分在意她的感受,把手里的那两件衣服都交给站在一边的营业员:“麻烦帮忙包起来,用两个袋子,谢谢。”
营业员笑眯眯地答应着,拿着衣服去包装了,萧母正准备去收银台付钱,看到贝清玉正从对面的柜台前缓缓地走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不经意地在空中相遇,贝清玉看了看萧母,又看了看她身边的邹雪织,微微地一愣,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她们。
萧母看到贝清玉却很是高兴,连忙迎了上去:“清玉,你也来逛街吗?”
“嗯……”贝清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外衫,整个人都散发出母性的光辉,看上去比以前倒是更加漂亮了,只是,稍微消瘦了一些。
这时,营业员已经把衣服包好拿了过来,萧母连忙接过衣服,递给贝清玉:“正好,我刚给孩子买了两件衣服,本来想着抽空给你送过去的,现在看到你,正好让你带回去。”
贝清玉看着萧母殷切递过来的袋子,却没有伸手去接,她的双手插在针织衫的口袋里,眼睛却瞟向了正假装在看衣服,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理会她的邹雪织,很显然,贝清玉是不太相信萧母手里的衣服是买给她的孩子的。
是怕她会觉得尴尬,所以才会把衣服给她的吧?贝清玉微微一笑,心里却在滴血,口口声声说着不能接受邹雪织的萧母,竟然也会陪着她一起逛街,陪着她一起选购宝宝的衣服。
“不用了,我已经买过很多了。”贝清玉轻轻地摇头拒绝,故作大度地说:“留给雪织的孩子吧。”
萧母这才意识到她是误会了自己,连忙把装衣服的袋子往她的怀里塞:“清玉,这两件衣服真的是买给你的孩子的,你别误会。”
贝清玉看着萧母着急的样子,她从小都没有体会过母爱,是萧母让她重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所以,她不想让她觉得有一丁点的难堪与委屈,于是,笑着接了过来:“那就谢谢您了。”
见她收了下来,萧母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心疼地看着贝清玉:“孩子,你最近瘦了很多,是怎么回事?怀着孕的女人,应该长胖些才是啊。”
面对萧母的关心,贝清玉觉得那似乎是很遥远的事情了,她在外面独自一人,想家的时候,经常会想起萧母这种表面埋怨实则关心的话语,她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可是,现在的心境却是完完全全地变了,就算是她真心地在关心着自己,贝清玉也不会再有当年的那种感觉了,尤其当邹雪织还在她的面前的时候。
“阿姨,我要先走了,悠然在附近工作,说好了等她收工之后我们一起回家的,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您知道,她的粉丝太多了,不能在外面等我太久的。”贝清玉直觉地想要逃离,好像逃离了和萧家一切的人和事,她的内心才能够得到平静。
她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和萧易桓有任何的瓜葛,目前的困局是谁都没有办法解开的,只有逃离。
她还没有转身,萧母就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说:“清玉,不如你去家里坐坐吧。”
“不了……”贝清玉想也不想地拒绝。
“你好久都没回家了,你的房间我每天都会帮你打扫,就算你不回来住了,至少也要回来看看。”萧母的眼睛里有些黯淡,更多的是期盼,说过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易桓他今天不在家,晚上也不回来吃饭,让我给你做顿晚餐,好吗?”
贝清玉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想着自己还有一些东西留在萧家,本来打算不要了,但有许多东西,对她而言是很有纪念价值的,她也不想就这么扔掉了,于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给悠然打个电话,不过,我就不吃饭了,拿点自己的东西就走。”
“太好了……”萧母开心地挽着贝清玉:“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做不喜欢的事情,也不会让你去见不想见的人,就算你不肯原谅易桓,但至少我还是关心你的。”
贝清玉微微地笑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再踏进萧家了吧。
站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邹雪织听到萧母邀请贝清玉回家做客,肺都要气炸了,好不容易才把贝清玉赶出了萧家,没想到萧母还是念念不忘,一有机会就想着让贝清玉回家里来,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外人看。
“阿姨,清玉她既然不想回萧家去,您还是不要勉强了吧!”她心里老大不高兴,但当着萧母的面却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惹她生气。
可她这么一说,萧母已经很生气了,她冷眼扫了邹雪织一眼:“萧家现在还是我在当家,我让清玉回家看看,轮得到你插嘴吗?”
邹雪织被萧母这一顿抢白,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再也没有了声音。
贝清玉重新踏进萧家的大门,已经是春意盎然的季节了,高大的院墙上搭了一架蔷薇,粉红的颜色,夹杂在绿色的叶片中,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疏密有致,而四五点钟的太阳正好,斜斜洒在宽大的院落里,那些花儿草儿都沐浴在金色的阳光里,耀眼的美。
这里大部分的花草都是贝清玉当年陪着萧母种下的,萧母很有耐心地侍弄着这些花草,让它们一年一年都开得美丽应景,贝清玉依稀认得自己曾经给哪些花儿剪过枝、施过肥。
最耀眼的是靠近书房的那树樱花开了,一树繁花似锦,老远看去,像是一朵红云一般,快结婚的那段时间,贝清玉一直期待着春天早早地到来,好让她看看这棵樱树开出的花朵是不是还像记忆里那么美,可造化弄人,她好不容易看到了,却物是人非。
萧母见贝清玉一直在院子里徘徊着没有进屋子,知道她是在看那棵樱树,有些感慨地说:“这棵树已经在我们家好多年了,记得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它开花的时候。”
贝清玉听到萧母的话,这才把痴痴的目光收了回来,顾左右而言他道:“现在J市的樱树突然多了起来,悠然的院子后面就有一棵,只不过不如这棵大,花儿开得也没有这么多。”
邹雪织才懒得听她们两个人在院子里说这些废话,一进屋便吩咐佣人早一点做饭,她这几天总觉得身子疲乏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流产的缘故,听了医生的话,她一直都心神不宁,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办才好,如今贝清玉挺着个肚子,越发地刺激到她了,她心里更加烦躁。
佣人们见邹雪织吩咐了,也不敢怠慢,本来想等着贝清玉进屋以后问候一下她的近况的,却又怕得罪了邹雪织,最近这位大小姐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难伺候了,萧易桓又吩咐了大家什么事都要听从她的安排,所以上上下下的佣人,尽管对她私下里的娇蛮跋扈很不满意,可谁也不敢当众表现出来。
贝清玉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见时间不早了,不想耽误萧家开饭的时间,便起身说到去屋里拿些东西。
管家原本兴冲冲地去厨房吩咐佣人做一些贝清玉爱吃的菜,一回头却听说她要回去,不由得有些伤感:“小姐,你不吃了饭再走吗?”
“不了。”贝清玉客气地对老管家说:“我只是回来拿东西的。”
“哦,”管家的声音压得有些低:“少爷……他很想你,你真的不等他回来吗?”
贝清玉无奈地摇了摇头,等他回来有什么用?就算是见到他,也没有办法改变现在的局面,到时候她和邹雪织在一起,都挺着大肚子,反倒是让人尴尬。想到这里,她决定还是早一点拿上东西离开比较好,免得萧易桓回来撞见了她。
推开房间的门,果然像萧母说的,还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屋子里一尘不染,显然天天有人打扫,甚至还有着她最喜欢的柠檬香薰的味道。她无限留恋地看了看周围的布置,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想到这次离开,有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心里有着深深的不舍。
她把想要带走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纸袋里,最后检查了一下,目光落到床头的相框上。
那里面,是她和萧易桓的合影,十六岁那年,在萧父萧母的怂恿下,拍下的唯一一张合照。
那个时候的萧易桓,脸上还有着没脱尽的稚气,但已经有着成熟男人的身高了,站在他的身边,越显得贝清玉小鸟依人。
贝清玉拿起相框,用手拂过自己少女时代一脸的娇羞,这张相片,她当成宝贝一样珍藏了好多年,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看上好几遍。但现在,她再也没有了留恋的理由。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相框放回了原处,然后缓缓走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房间的门。
提着满满一袋子的东西,贝清玉路过书房的时候,想起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应该就放在书房里,她突然很想要带走。于是,她打开了书房的门。
一股清淡优雅的香气扑面而来,贝清玉一眼便看到了窗口那一片粉红的花海,依旧如同记忆中一般漂亮。她顾不得欣赏,连忙走到书柜边,熟悉地翻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一个声音传了进来,贝清玉回过头,只见邹雪织换了一身白色的孕妇裙正抱着胸倚在门框上,神色不善地看着她。
“不用你管。”贝清玉仔细地翻着手里那本英文版的《安徒生童话》,她记得那张画一直就夹在这本书里,难道被萧易桓放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邹雪织顿时明白了她要找的是什么东西,有些漫不经心走到她的面前:“你是不是在找你那张画着婚纱的画?”
贝清玉有些讶异地挑高了眉,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看到贝清玉这样的表情,邹雪织不由得有些得意:“你不用找了,这幅画已经被易桓撕掉了。”
撕掉了?贝清玉更加惊讶,为什么萧易桓会撕掉那幅画?对他们而言,那幅画所代表的意义已经不同寻常了,不是吗?
“不相信吗?”邹雪织弯下腰,随手打开了写字台一边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了几张碎纸片,拍到贝清玉的面前,神情越发地得意了:“你看吧,我有没有对你说谎?”
贝清玉的目光落在那几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那果然是她的画,没想到原本保存得很好的纸张已经被人撕得七零八落了,还有被揉捏过的痕迹。
她的心突然很痛很痛,面无表情地拾起那几张碎纸片。
“你看吧,我就说易桓根本就不爱你。”邹雪织笑了起来,声音有些尖锐,像是一把刀子一样从贝清玉的心尖上划过:“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甚至你肚子里的孩子,他根本都是不在意的,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人会高兴,你还指望靠着它重新夺回易桓对你的爱吗?你别做梦了,他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我,所以才会让我住在萧家。我真是要劝劝你,趁着还年轻,赶快去医院打掉肚子里的拖油瓶,说不定还能再嫁个好男人……”
贝清玉觉得她对这个女人的容忍已经到此结束了,她可以侮辱自己,也可以嘲笑萧易桓给予她的爱情,但绝不能容忍她这么说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贝清玉想也不想地伸出手,一个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邹雪织的脸上。
邹雪织原本只是想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好好地打击一下贝清玉来解气,但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小丫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动手。短暂的惊愕过后,邹雪织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没头没脑地对着贝清玉扑打。
她个头比贝清玉高出一些,她一动手,贝清玉毫无还击之力,生生地被她在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疼痛刺激了她,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把邹雪织推开。
贝清玉原本就瘦弱,最近这些天因为茶饭不思更加有些体弱,所以手上的力道并不大,只是想把邹雪织推开一些罢了,谁料邹雪织的身子竟然就像纸片一样,轻飘飘地“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只听她凄厉地喊了一声,整个人便从桌子的一角慢慢地滑落到地上。
贝清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的确是自己推了她一把,才会让她的肚子撞到桌角的,贝清玉吓得手脚有些软,连忙上前去想要把邹雪织扶起来。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尖叫出声。
只见邹雪织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肚子,连呻吟叫痛的声音都有些力不从心了,而她的双腿之间,像小溪一样流淌出了红色的鲜血,血染透了她白色的孕妇装,一直流在地板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贝清玉吓得双手颤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好半天才哆嗦着嗓音喊道:“快来人啊,快来人。”
一直坐在楼下的萧母听到了动静,连忙带着佣人跑上楼来,看到邹雪织全身是血地倒在书房的地板上,不由得也吓了一跳,毕竟是人命关天,她吓得连忙上前抱住邹雪织的身子,慌张地喊道:“雪织,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对,对不起……”邹雪织还没回答,贝清玉早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都是我不好,是我推了她一把,才让她变成这样的。”
躺在萧母怀里的邹雪织此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贝清玉:“你真狠心……”
“我不是故意的……”贝清玉刚想要解释,就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传了过来:“怎么回事?”
贝清玉抬起泪眼,视线模糊之间,看到了萧易桓的脸,他却没有在看自己,而是看着血泊中的邹雪织,一脸的关切。
邹雪织拼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指住贝清玉的脸:“都是她,她因为嫉妒我,所以故意要害死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没有……”贝清玉刚要张口申辩,却被萧易桓粗暴地打断了:“都不要再说了。”
他冷着脸一把抱起邹雪织,便往医院跑去。
贝清玉哭泣着,坐倒在地板上,萧母有些心疼地拉起她:“好了,不要哭了,你还怀着孩子呢,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她的话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贝清玉还是不停地哭,萧母没有办法,只好安慰她说:“我们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只是流了一些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呢?”
“真的吗?”贝清玉抬起眼,期待地看着萧母,虽然她很不喜欢邹雪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认为是他们的出现毁掉了自己的幸福,可她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放心吧,没事的。”萧母是过来人,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孕妇流了那么多的血意味着什么,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但愿大人不要有事吧。
医院的抢救室外,红色的指示灯一直亮着,表示里面正在做手术。
萧易桓、萧母还有贝清玉都坐在椅子上,贝清玉一直低着头,而萧易桓和萧母也在眼巴巴地望着手术室的门,等待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能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不知道等了有多久,突然有一位医生焦急地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不好,萧易桓连忙上前一步:“医生,她怎么样了?”
“病人的情况很不好,胎儿已经保不住了,母亲的状态也非常不好,已经出现了大出血的状况,我们医生一致的建议是,切掉子宫,否则很有可能连大人也保不住。”医生看着萧易桓:“你们尽快下决定吧,时间不等人。”
萧易桓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他有些愣住了,倒是萧母上前来,推了儿子一把:“你还愣着做什么?这可是一条人命啊,没有子宫总比没命强。”
萧易桓这才回过神来,无奈又痛心地对医生说:“就按照你们的建议吧,请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医生拿过了手术同意书,萧易桓没有时间再多做考虑,手有些微颤抖地在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的大门再一次被关上了,萧易桓好半晌才转过身来,他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就算是他对邹雪织没有一点感情,但他们毕竟是大学时代就建立起来的友谊,这些年来,邹雪织在事业上一直默默地在背后帮助他,可没想到,却因为这样的一个意外,让她永远地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贝清玉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她当然明白失去了子宫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的后半生,都将在痛苦中度过。
“你为什么要推她?”萧易桓的目光中充满了责备与哀痛,箭一样地射向贝清玉:“你不喜欢她,大可以告诉我,大可以离她远远的,大可以当她不存在,可为什么要跑到萧家来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和还未出世的孩子,贝清玉,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贝清玉的脸色顿时苍白得像一张纸一样,她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睛,看着萧易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故意要跑到萧家来伤害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邹雪织她就是这样跟你说的?”
“难道不是吗?”萧易桓觉得很痛心,以前那个善良单纯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眼前的贝清玉,让他完全掌握不住。从她这一次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觉得了,她有了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她想做什么事,心里在想着什么,自己完全都不知道。而现在,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来,真的让他觉得很寒心。
而更加寒心的是贝清玉,她委屈地看着萧易桓,努力地遏制着眼泪,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懦弱没有出息:“既然你这么想我,那我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什么,你已经判了我死罪了。但是萧易桓,我要告诉你,你高估自己了,我根本就不在意邹雪织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从我离开萧家的那个时候起,我就不想和你们两个再有任何的瓜葛……”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心痛得像快要死去了,整个人也有些摇摇欲坠。
萧母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贝清玉,训斥儿子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责备清玉,我相信她是无辜的,她大着个肚子,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邹雪织撞到流产的?”
“那么又会是谁?当时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书房里,难道是雪织自己撞的,故意要栽赃清玉不成?”萧易桓暴怒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果你认为是我故意要撞倒她,你大可以报警去抓我,我绝无异议。”贝清玉尽管一再忍耐,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终于相信了邹雪织说的话,萧易桓根本就不爱她,他爱的人,分明就是邹雪织,甚至为了她的受伤,正在严厉地讨伐自己。
她的话让萧易桓愣住了,他发了这么大的火,是为了证明什么呢?心疼邹雪织受到的伤害,还是气贝清玉的辣手无情,就算是贝清玉真的故意伤害邹雪织,他就忍心去报复她吗?甚至报警抓她吗?
不,答案是否定的。
萧母见两个人吵得厉害,连忙把贝清玉一把护在自己的身后,像是老鹰护小鸡一样:“我不管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总之,易桓,你都不能这样对待清玉,她是我唯一认定的儿媳妇,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们萧家未来的继承人,邹雪织既然已经没有了孩子,我们在金钱方面多给她一些弥补,让她一辈子都衣食无忧好了……”
“妈,你怎么如此是非不分?”萧易桓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如果这件事情是钱就能解决的话,那么他老早就不会这么为难了:“雪织失去的是一生都不能做母亲的权利,她这一生都让我给毁了。”
听到他口口声声地都在维护邹雪织,贝清玉的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刚才听医生说邹雪织要被摘去子宫的时候,心里很内疚也很难过,但现在,那种难过已经渐渐地被改变了。邹雪织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也不需要她来同情,有萧易桓一个人,就够了吧?
贝清玉再也不想留在这里和他们讨论这个话题,她伸手抹净了脸上的泪痕,仰起头对萧易桓说:“对不起,我先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逃走的,我就住在悠然家里,随时都等着你去找我算账。”
萧易桓瞪着眼睛,看着贝清玉这副样子,不知道应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只好转身一拳重重地打在墙上。
亢长的手术终于结束了,邹雪织被推进了特级病房,萧易桓一直都守在她身边,等待她的麻药过去,萧母虽然很担心贝清玉,可这个时候也不敢离去,只好陪在儿子身边,不住地长吁短叹。
经过一夜的休息,邹雪织慢慢地从睡梦中醒来了,她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里有无声的眼泪在流淌。
她曾经骗萧家的人说如果打掉这个孩子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导致终生不孕,可没想到,她说的谎竟然会有一天成真,而她为了把流产的事栽赃给贝清玉,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一个没有了子宫的女人,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一路滑落在枕头上,不一会儿便洇湿了一片,她无声地哭泣着,为自己悲惨的命运而悲恸。
萧易桓看到她的眼泪,心里难过得不能自抑,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邹雪织也不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毫无生机地躺在这里,像是一个破碎了的没有人要的布娃娃。
“雪织,对不起。”萧易桓内疚地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邹雪织的两只眼睛像兔子一样红,她把视线默默地转过来,好半天才悲怆地出声:“清玉她好狠的心,就算是不喜欢我,也可以好好和我说,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现在的我已经完蛋了,我的人生,就这么让她给毁了。”
萧易桓听着她的指责,连想为贝清玉申辩一句的勇气都没有,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的确确是被贝清玉推倒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也一样难辞其咎。
“如果可以,让我尽可能地来弥补你。”萧易桓沉声地许诺着,他没有道理让邹雪织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痛苦,他不是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邹雪织却别过了脸,泣不成声:“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弥补,你要怎么弥补给我造成的伤害?怎么样都不够。”
萧易桓思虑了很久,才握紧邹雪织的手:“我娶你。”
邹雪织停止了哭泣,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到萧易桓眼睛里的认真,很痛苦,也很真实,她的目的不过如此,孩子已经没有了,她也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她必须要抓紧萧易桓这最后一根稻草,否则,她就真的完蛋了。
“你说什么?”
面对着邹雪织再一次的疑问,萧易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再一次说了出来:“雪织,我们结婚,我犯的错,不应该由你去承受,让我来弥补对你的亏欠,以后的人生,我陪你一起走过,一直到老。”
邹雪织只觉得心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因为萧易桓的话而慢慢愈合,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只要抓住现在,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易桓,你是认真的吗?你不会嫌弃我以后都不能为你生孩子吗?”邹雪织睁着一双还浸染着哀伤的眸子,仿佛萧易桓是她最后的希望了,这让萧易桓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那个想法,他对着邹雪织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认真的,我想和你结婚,想要照顾你一生一世,无论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不会爱上你,我都会把你当成我的妻子、我的亲人来看待,你相信我吗?”
邹雪织的眼泪流得更凶猛了,她一头扎进了萧易桓的怀抱,紧紧地抱着他不肯撒手:“易桓,你不可以骗我,我现在只剩下你了,如果你再骗我的话,我一定会活不下去的。”
萧易桓搂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骗你,我一定说到做到。”
邹雪织把脸埋在萧易桓的怀里,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做着保证,虽然身体上的痛还没有褪去,她心里却是开心的,她暗恋了萧易桓这么多年,却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了他。她暗暗下了决心,无论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同情还是责任,她都会努力地让萧易桓爱上她。
萧母在门外听到萧易桓在病床前答应了要娶邹雪织,心里着急得不得了,虽然她也很同情邹雪织的遭遇,却真心地不希望萧易桓为了弥补她而娶她,萧母知道自己儿子的个性,是一定不会爱上邹雪织的,那么,儿子这一生的幸福就会这样白白地葬送了。而邹雪织就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嫁入了萧家,她也不会过得幸福。
萧母一直等在病房外,终于等到萧易桓从里面出来,连忙把他拉到一旁:“儿子,我有话要对你说。”
“妈,我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可我已经决定了。”萧易桓看着母亲,坚定地说:“我会尽快把雪织娶进门的。”
“不行。”萧母想也不想地反驳。
萧易桓看着母亲,无奈说:“您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人是清玉推倒的,现在给雪织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难道您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清玉被送到监狱里去才开心吗?”安抚好了邹雪织,最起码她应该不会追究贝清玉的刑事责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萧母怎么忍心让儿子做这样的决定,她目光坚定地说:“我相信清玉那个孩子,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呢。”
萧易桓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妈,你醒一醒,接受这样的现实吧。”
“可你娶邹雪织,要怎么向清玉交代啊?”萧母忧心忡忡地问。
“还用得着交代吗?我和她早就已经拿了离婚证,不再是合法的夫妻关系了,或许,她对我和谁结婚都是无所谓的吧。”萧易桓摇了摇头:“不过,我还是要去见她一次,有些话,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萧母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最后只好尊重儿子的意见,点了点头:“妈妈已经没有能力再去管你们之间的事情了,我只希望你们两个能够生活得幸福,但没想到最终竟是这样的结果。”
萧易桓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肩膀:“你帮忙照顾一下雪织,我去找清玉。”
萧母看了看儿子,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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