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所有人都等得心急如焚,却迟迟没有等到薄晏卿。秦烈起身,走到楼下,却见薄晏卿站在喷泉池边,俊脸深沉。他走到薄晏卿身边,小心翼翼地道,“薄总……收购案的事……”他话音未落,却见薄晏卿突然长腿一垮,竟然直接跨进了喷泉池。秦烈扑到喷泉池边,紧张地道,“薄总,您这是……”喷泉池水不深,不过及腰。阳光下,水面波光粼粼。方才下过雨,空气里尚且弥漫着潮湿的雨腥味。薄晏卿弯腰,竟在泉池里摸索了起来。秦烈小心翼翼地问,“薄爷,您在找什么?我帮您一起?”薄晏卿仿佛眉宇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在泉池底摸索。秦烈心疼至极,他手上还有伤。怎么伤的,他不知道,他也不能过问。今天一早,他便看到傅南枫在为他换药。傅南枫再三告诫,伤口不能进水,否则,若是引发感染就不好了。喷泉池的水,并不干净。若是感染……秦烈从未见过薄晏卿这样。薄晏卿素来寡言,一个字能吩咐的事,绝对不会浪费多余的字。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像这种事情,薄晏卿一般是交给秦烈。再不济,他身边那么多助理,全部下水捞,总能找到。可薄晏卿竟亲自跨进喷泉池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有劳他亲自去找。秦烈站立不安,眼睁睁地看着薄晏卿弯腰在喷泉池里也不知道在打捞着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道,“薄爷,您要捡什么,直接吩咐我就好。”薄晏卿不发一声,只留下秦烈站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宋景砚办公室。宋景砚还在会议室,云初方才泡了一杯咖啡,走到窗前,俯瞰,却发现喷泉池里,似乎有人站在里面。她定了定眼神,依稀辨认出,那是薄晏卿,握着咖啡杯的指节微微一僵。他在干什么?云初想起她随手将戒指扔了好远,似乎扔进了喷泉池中。难道这个男人……云初反应过来,却觉得可笑。人人眼中的名门贵胄,人中龙凤的薄晏卿,竟然会有一天,不惜屈尊降贵,亲自跨进喷泉池里,只为捞一枚戒指?她慵懒地依靠在落地窗前,随手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冷漠得敛眸,冷冷地望着那道背影,脸色垂冷。他在捞那枚戒指?捞起来有什么用吗。她不要了。再者,宋氏这么大的一个喷泉池,泉池比一般的泉池还要深,还要大。他一个人这么捞,得捞到什么时候?云初以为薄晏卿很快就会放弃。可直到中午,阳光愈发刺眼炽烈,男人仍旧在喷泉池里摸索着,似乎没有一点就此放弃的意思。喷泉池边围住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薄氏的人。薄氏的人全部都在了。他们围在池边,纷纷想要下池,可又不敢。他们不知道,泉池底到底有什么东西,薄晏卿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宋景砚突然进了办公室。“云初?”云初回过神,随手将百叶帘遮蔽,转过身,朝着宋景砚望去,勾了勾唇畔。“景砚。”云初朝着他走去,问,“柏岳的人怎么说,还要执意收购吗?”“中途他们都离开了办公室,这件事暂且没了下文,不知道柏岳那边是什么说法。”云初道,“抱歉,因为我,差点牵累宋氏。不过,你别担心,我不会让柏岳动宋氏一分。”宋景砚望着她,心疼地将她拥在怀里。“云初,该说‘对不起’的,不该是我么?倘若,宋氏能有薄氏一半的实力,不不至于发生今天这种事。不过,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薄晏卿不动你,一切都交给我应付,我能处理好,你不用想太多。”云初一笑。“我怎么能不去想太多?柏岳明摆着是针对宋氏而来,我不可能眼睁睁坐视不管。”宋景砚失笑了几分,“我连宋氏都保护不好,我拿什么能力去保护你?”倘若,宋氏足够有实力,五年前,他也不至于用那种手段,将云初藏在身边五年。他大可以直接将云初抢过来。可他知道,不管是以那时的他,还是如今的他,都不足以与薄氏抗衡。但他不惧。不管是薄氏,还是薄晏卿。他要与云初订婚的事,在那些外人眼中,或许是云初高攀不上宋氏。可只有宋景砚心里清楚,是他配不上云初。他想要成为足够与她匹配的男人。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云初微微将宋景砚推开,宋景砚回过身,对着门外道,“什么事?”“宋总,柏岳那边的人说,收购案取消了。”“……取消?”宋景砚有些意外。没想到柏岳突然就取消了。他诧异地看向云初,方才她把薄晏卿叫出去,到底说了什么,薄晏卿竟然取消了收购案。“云初,你和薄晏卿……”他担心她答应了薄晏卿的什么条件,薄晏卿这才取消了收购计划。“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订婚戒指当着他面扔掉了。”云初一笑,“你不是问我,为何还保留着那枚戒指?”宋景砚怔了怔,脸色一阵惊喜,“云初……”他没想到,她真的舍得扔掉那枚戒指。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她与薄晏卿斩断关系的决心。这一下,薄晏卿大抵是彻底死心了。他心底一阵欣慰。“宋总……?”门外,助理还未走,“董事会请您过去一趟。”宋景砚道,“知道了,马上到。让他们等我一会儿。”“是。”宋景砚对着云初道,“我去一下会议室,可能会晚点用餐,你饿不饿?”“我还不饿,你先去忙吧,我等你。”“好。”宋景砚在她额头轻轻吻了吻,便匆匆地去了。云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莫名有些心烦意乱。她再度站起身,回到窗前,挑开百叶帘,朝着楼下看了一眼,喷泉池边,却已无人影。呵。看来是放弃了!云初心底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