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中一听,让我先去看一下他老婆欧玉。欧玉的房间十分昏暗。一进去,我就在她的床头看到一双发亮的眼睛,碧绿晶莹,瞳仁像是一粒枣核形状。那是一双猫眼。古时,人们可以通过猫的瞳仁,判断时辰。口诀:子午卯酉一条线,寅申已亥圆如镜,辰戌丑未枣核形,十二时辰如决定。现在是早上九点,猫的眼睛是枣核形的。我们一进去,猫不见了。欧玉一看有人,问:“老王,你带的什么人回来?”“老婆。”王中兴说:“是傅哥他们家的女儿,月楼。”欧玉一听,眉头一皱,说:“你带那个扫把星来干什么?他老爸老妈都不要她,你还去带起回来..........”“老婆!”还没说完,王中兴赶忙接话。说:“大侄女,你表婶遭鬼上身,她在说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你莫放在心上。还请你,看在你外公的面子上,救一下她。”我冷冷的看了欧玉一眼。她五官十分好看,带着一股媚劲。那眼睛在一举一动之间,有意无意的给人放电,我是个女生还觉得挺好看的。总体来说,有一种勾人的感。但是,她的眉毛不服帖,呈八字的形状向两边散开,尾部带勾,因名生意叫勾眉。书上说:勾眉搭眼,食人肝胆。这种面相的人,心思狠毒。加上,她的眼珠,和王中兴一样,绯红。这样的人,脾气十分不好,肝火旺盛,疾恶如仇。“大侄女?”看我一直看这欧玉不说话,王中兴急了。说:“大侄女,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啊。”江追云白了他一眼。我说:“不用说,我知道。你去把门关上,四周挂上黑布,不要让一丝阳光,或者白天的光亮照进来。”王兴中一听,忙去了。江追云说:“你想捉猫鬼?”“嗯。”我说:“只有先捉住,问问它什么情况,为什么害人,总不能,不问原因,上去就是一顿削吧?”江追云点点头。说:“麻衣一门,果然很有原则。”李岐山也说:“几十年前,张元一任麻衣掌教的时候,麻衣一门的仁义是出了名的,不像有些人家,对鬼一类的,就是一个乱棍打死。”说完,看了江追云一眼。江追云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李岐山没再说什么,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一边看,一边思考些什么。那屋子十分大。其实,是一栋楼,有五层高。因为当街,楼下开了两个门面,卖的百货,王家一家人住在楼上。在上楼去看的过程中,我发现一件事。每一层楼梯站台的墙上,都有一扇门,里面放着一些已经加工完,或者没加工完的东西。那些东西,有钻石画,有十字绣。还有,工艺要求十分高,且价值不菲的羊毛毡戳人偶。旁边,还摆着工具。不过,这也太散乱了?“嗨呀。”王中兴一看,说:“你表婶,喜欢把这些东西楼上楼下的搬,一不小心,就忘记在那些地方了。”我一听,问:“你们一家人全住在上面?”王中兴说:“是的,二层本来是王过两口子住的,去年出了那个事,王过他老婆也跑了,现在空起的。”王过是王中兴的大儿子。去年,因为猥琐女童,被判了七年,现在在牢里。而被猥琐的,正好是对面,起火那五家人的孩子。事情一出,五家人一起,把王过告了。后来,对面的五家人起了火,街上的人都说是报应。说王过,平时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干那种事情。一定是五家人,和王家一样都是卖百货做生意的,同行生嫉妒,才不要脸,用自己家女儿一辈子的名声,去陷害王家。我一听,冷笑一声。刚才在楼下,我看了一眼王过的照片。他生的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一双眼睛里的浮光,亮的都快流出来了。这样的人十分淫荡,连对五姑娘十分钟爱,谁知对小孩子有没有.....看了一眼,走了。三楼,是一层空房间。一到四楼,李岐山就说:“这里住过一个人,刚死。”我一听,问:“你怎么知道?”李岐山指了一下,里面床。那床是一张,旧式结构的木头床,四四方方,都有木头雕花。顶上有四根镂空花纹的木柱,用来挂蚊帐。正面,还有一块床匾。写了两个字:来丰。还是繁体的豐。李岐山说:繁体的丰字,上面是一座山,是坟墓所在之地处,两个“丰”字就是坟墓上的树,下面的“豆”是祭祀用的东西。”“有了这样的征兆,不死才怪。”王中兴一听,说:“原来,老人家你也是一位高人。不错,这里住的,是那个新上任的管水域的大学生官儿。”“他跟我老婆家,有些亲戚关系。才上任,没找到住的地方,就在我们家暂住了一晚,没想到,第二天就淹死了。”我十分惊奇。问李岐山:“你还会测字啊?”他一听,说:“我们家世代测字,用的是梅花易数测字法,祖上师从谢石,你知道吧?”我点点头。谢石,是南宋一位精通梅花易数的大师。有一天,宋高宗赵构微服出巡,遇到了谢石头,就想试一下他的测字法,究竟有多灵验。于是,用脚一划,在泥土中写了一个“一”字。谢石一想,“一”字加土,就是“王”字。所以,来人一定不是普通人。这时,宋高宗又写了一个“問”字。谢石一看,这个“問”字,坐看是个君字,右看也是“君”字,来人一定是当今皇上了。所以,赶紧下跪。宋高宗怕身份暴露,忙说:“不要多说什么了。”于是,谢石被宋高宗召如宫中,做了大官。后来,宋高宗又写了一个“春”字,让谢石占算。谢石说:“我看,“春”字上面,是“秦”字头,下面是“日”字,“秦”字头太重,压的太阳无光了。”大臣们一听,知道说的是秦桧专权一事。当时,奸相秦桧正在旁边,一听,恨的牙根痒痒。后来终于找了个借口,把谢石贬到边远之地。在去边地的路上,谢石遇一位奇女子。女子声称,自己测字天下第一。谢石听了很不服气,于是和女子较量。谢石先写了自己的姓“谢”,请女子占算。女子一看,说:“谢字,是在寸言之间立身的象征,说明你的成败和遭遇,都是由于几句话而引起的。”谢石一听,十分佩服。他又写了一个“皮”字,让女子占算。女子说:“石遇皮则破,说明押送你谢石的人,姓皮。”谢石一听,惊叹不已。于是,让女子写个字。女子说:“我站在这里,就是个字。”当时,女子站在一座山的旁边。谢石说:“山的旁边,站着一个人,就是“仙”字。你大概,是个神仙吧?”女子一听,笑了一下就消失了。谢石到了边境以后,一直待在那里,再也没有返回中原。因为他知道,自己虽然有测字的神奇功夫,但大命盘是不能改变的。用这种方法,只能预知某些事情,但无法改变什么。想靠这种方法,来投机取巧的人,只能自食其果。不如,平日里行善积德,多做好事。李岐山点点头。说:“正如祖师爷说的,行善积德,才是玄门中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刚一说完,欧玉的房间传来一阵大叫。“王中兴!”我一听,连忙跑过去。只见欧玉,正捂着肚子,蜷缩在床上,她脸色痛苦,一脑门子的汗水,应该是猫鬼,又在吞噬欧玉的内脏了。欧玉一见我来了,指着我说:“王中兴,你个废物,儿子被人送到圈里去了,你不想办法捞,还带个扫把星回来克我,你,你是想我死了,你好光明正大的,跟隔壁那个小骚货一起,当她的隔壁老王是不是?”这话,信息量真大。王中兴虎着脸,说:“小玉,月楼是来给你治病的。”“滚!”此时的欧玉异常狂暴,说:“一个老爸老妈都不要的东西,还来给我治病,不要倒给我带一身的晦气,赶紧滚。”我一听,正想发作。江追云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在欧玉头上贴了一道符。那符,叫麻痹符。能让人处于一种昏睡,但又能听到周围的声音,感觉到疼痛的状态。江追云又说:“你也知道,猫鬼之毒,深入五脏六腑,想根除,要用针灸之术,把毒拔出来。”王中兴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江追云早就一针下去,扎在欧玉的一个穴位上。每下一针,欧玉的身体就抽一下。不一会,欧玉扎满了银针,像一个刺猬。李岐山一看,一张老连脸都要憋绿了。他小声地说:“这一套,银针拔猫毒不假,但选的都是最疼最麻的穴位下针,欧玉这时肯定又麻又痒,痛不欲生,江追云这在给你出气呢。”我一看,欧玉的表情果然十分痛苦。正想叫江追云走。突然,一道道黑的影子,从欧玉的七窍里钻出来,在空中很快汇聚成一个穿黑衣服女人的样子。这女人的头,是一只黑猫。她看了一眼四周,对着我们一阵呲牙,样子十分凶恶。江追云伸手就是一套符打出去。那黑猫“喵”的一声,向门口窜出去了。江追云眸子一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