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他从chuáng上坐起来开始套衣服的声音,大概是一边用脸和脖子夹着手机一边收拾自己,他说:“没事啊,多大点事儿啊,planA不行咱不还有planB吗?剑秋不行咱不还有刀秋枪秋戟秋斧钺钩叉秋吗?宽心啊,没事儿,这把我儿子给难受的。” 我说行我知道了你赶紧来吧,把电话挂了揣兜里,缓缓抱住了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左肋之下疼得人眉毛都是抽的,随着心跳一跳一跳,又酸又冷,能透进骨头里。 我说:“我知道啊……但是……” 但是你怎么就不疼我了呢。 睡一觉的功夫,你他*妈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的中秋啊他乡客居的中秋啊。 中秋失忆七夕捅攻这种操作大概只有我这个沙雕作者才会有吧2333 放心!这只是个番外! 番外一定HE!nüè不了几章! 正文设定不变!正文不是梦!正文依然存在! 至于为什么要走忘记的路线等番外二完结再说。 以及有没有人点梗番外三想看什么情节呀?现在就可以说了哦,番外三可以选一个小可爱的脑dòng来写~ 第23章 番外二 话说别人家失恋,都是孤独寂寞自斟自饮,之后就宿醉不堪一脸憔悴,好歹还有点病态美,到我这,表白被人撅了,半夜从自己家跑出来跟一个壮汉在大排档撸了一晚上串,结果第二天就感冒发烧还上吐下泻,经年以后当我再度回首往事,这段记忆仍然带着一种虚弱的屎香。 失恋的痛苦蒙蔽了我的神志,我就说我昨天吃的那个烤鱿鱼有问题,一点都不筋道,孜然放得跟不要钱似的,咬一口像吃了一嘴七星瓢虫。 我昨天半夜感觉不舒服,老吕想把我搀回他家,我说不用了,小秋肯定是走了,送我回家就行,结果一回去剑秋真走了,走之前还给我铺了铺chuáng,把我爸妈那屋被我踹下去的折叠chuáng板掰了回来。 我倚在门口,胃更疼了。 我半死不活地蜷在chuáng上,老吕给我倒了杯温水放我chuáng头,叹了口气:“这好狗还架不住三泼稀呢——来,喝点水。” 我弱弱地骂了他一句:“你他妈……行了你快滚吧,上课去吧。” 他挠了挠头一屁股坐我旁边:“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去上课啊。” 我难受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皱了皱眉:“没事儿,你走吧,帮我请一天假。” “我……” 我啧了一声:“磨磨唧唧的,你在这儿能gān什么,你走了我还能睡一觉。” 他哦了一声站了起来:“那我走了啊,你那个……”他把手机放我枕头边上,“你要不舒服了马上给我打电话啊,药和水我都给你放chuáng头了。” 我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缩回了被子里。 人啊,在生病的时候总是特别脆弱,我躺在被窝里,浑身是汗,整个人又晕又热还犯恶心,本来就发烧还得总是掀开被子去厕所,一坐起来天花板都是旋转的,折腾了一上午我吐出来的东西都是绿的,烧也没怎么退,人倒是快被掏空了,最后扛不住了,在第无数次拖着身子从卫生间爬回卧室之后,我虚弱地往chuáng上一砸,心想去他大爷的吧,白眼一翻整个世界与我无关,吃喝拉撒都在chuáng上算了,老子要睡觉。 于是就在我马上马上就要睡着,意识游离在睡与不睡的那个当口听见敲门声时,我整个人都狂躁了。 我本来想着这要是个推销的或者卖保险的,哪怕是催缴电费的,敲一会估摸着屋里没人也就走了,哪知道此人极其锲而不舍,敲了好一会也没有走的意思,好像还挺着急,越敲越重的,我都怀疑我再不开他都要一脚把门踹开了。 是老吕回来了吗?也就丫能有这敲门的力道。 我默默地坐了起来缓了一会,踉踉跄跄地爬过去给门口这个一直在敲门的缺德货开门。 他还在催命一样地敲,我走过去咣一声靠在门框上扒拉开门把手:“我刚要睡……” 我像个被卡住脖子的尖叫jī一样突然失了声。 剑秋一看就是赶过来的,一身仆仆的风尘,头发都有点乱,几根毛被风chuī得桀骜地翘着,他僵硬地站在那,有点尴尬,有点局促,估计是想扶我一把,手伸到一半又不尴不尬地缩了回来,他道:“吕海鹏说你病了……” 我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冲他摆了摆手:“昨晚东西没吃好,进来吧,别站门口喝风。” 我在尽量让剑秋来看我这件事变得理所当然,但我现在不太想跟他磨磨唧唧地虚与委蛇,我疲惫地背过身,说:“我要睡一觉。” 剑秋在我背后默默跟了几步,还是伸手扶住了我。 我心里一酸,没忍住,还是小声说:“你来gān嘛啊。” 他没说话,扶了我到chuáng上躺下,给我掖了掖被角,拿手背贴了贴我的额头,说:“还在烧,冷不冷?要不要加一chuáng被子?” 我摇摇头。他转身又去卫生间拿了个盆放在chuáng边,说:“你要是想吐就……” 我二话没说,哇一声吐进了盆里。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给我喂了杯水漱口,把盆又拿去倒了刷gān净。 我半睁着眼睛看他。 剑秋走了回来,抱着那个盆,盆沿儿上还搭着一条湿毛巾,他低了低头,道:“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我把眼睛闭上,翻了个身。忽然感觉脸上凉凉的,是他拿湿毛巾轻轻地拂过我的脸给我擦汗,我突然转过身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垂着眼睛,任由我捏着,抿了抿唇。 我哽了哽,说:“剑秋,要是没有心,就别招我。我禁不起你这么弄。” 他愣了愣,什么也没说,细致认真地把脸给我擦gān净,悄没声地走了。 倒霉催的,非得在我病成这个死德行的时候上赶着。 要上还不给上,病了还这么体贴入微的,这是要扎谁的心呢。 他不知道在那里gān什么,轻手轻脚窸窸窣窣的,我听着,慢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都黑了,我恍惚了一会,房间里一片黑漆漆的,只有桌子上点了一盏小灯,剑秋坐在桌前,灯光太暗,只能微微地伏着身子,写一张我看不清是什么的卷子。 灯光是昏暗又暖huáng的一小团,只能照亮他的侧脸,在那样的情境下,他整个人都像是用很温柔的笔触一笔一笔点染上去的,一团光点染在黑暗里。 我安静地看了他很久。 过了一会,他好像感觉到了我的视线,偏了偏头看过来,声音在一片寂静里潺潺地响起来。 他说:“醒了。” 我顿了顿,蔫不拉几地说:“啊。” 他走过来贴了贴我脑门,说:“烧退了。饿不饿?” 折腾了一天上吐下泻的能不饿么,我点了点头,他嗯了一声,随手拿了我扔在椅背上的衣服披在我身上,说:“坐起来吃饭吧,粥还是温的。” 我低了低头,让他能顺利地把衣服给我裹紧,他给我披了衣服之后,就着这个一条腿跪在chuáng上的姿势越过我往chuáng缝里探了探身,够出来一张折叠小桌,他拎着它,问我:“你睡着的时候我看见的,这个能放chuáng上么?” 我点了点头,他把小桌支好,转身去厨房端了两碗粥来,温度刚刚好,不烫,暖暖的。 我小口小口地喝粥,忽然有点想笑,就捧着粥碗笑了起来。 剑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在一起的这么多年我们都把彼此摸得很透,我明白他这个眼神,意蕴非常丰富,基本涵盖了“怎么了”、“笑什么”、“你瞅啥”、“又作什么妖”等等一系列日常生活用语的眼神表达。 我又笑了笑,说:“没什么,我想起来个小品。” 他:“嗯?” 我说:“你大妈已经不是你大妈了,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