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魔怔了吧。 心情异常烦躁的谭奕把额头抵着方向盘,不停重复问自己怎么了。 就像是有只手在他身上挠痒痒,不好受,又不难受。 耳边忽然有清脆声响,谭奕扭头,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愣了愣,他摇下窗户。 陆慎行双手抄在口袋里,眼神询问。 谭奕脸不红心不跳,“迷路了。” 陆慎行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去我家喝一杯?” 送上门了,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走。 谭奕绷着脸,“不了。” 话是这么说,他的动作是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 光线昏暗,谭奕那张脸通红。 陆慎行仿佛没有察觉,直接甩开了话题,“我那个员工的事查出结果了吗?” 扯到案情,谭奕立刻摆正脸色,他淡淡的说,“水落石出的时候陆慎行就知道了。” 陆慎行嘴角抽搐。 准备去睡的陆国茂看到儿子出门领回来一个陌生男人,探究的目光扫了扫。 是局里的人。 陆国茂心里一突,生意人最不愿和吃那碗饭的打交道。 他咳了几声,陆慎行有所察觉,示意没事。 陆国茂带着满肚子疑问回房了。 “去楼上。”陆慎行说完就率先上楼,他这副完全没考虑谭奕会拒绝的样子让谭奕无言以对。 谭奕在楼下待了十几秒左右,抬脚跟了上去。 他无暇欣赏豪门世家的排场有多大,心里塞的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理不清,辩不明。 陆慎行也不问喝什么,直接给他倒的白开水。 然后他在谭奕吃惊的目光下,往水里丢了一颗冰糖。 “你调查我。”谭奕的额角鼓动,只有这个可能。 陆慎行调笑,“为什么不说是心有灵犀?” 谭奕的脸色不好,冷声说,“算上昨天,我们才见两次。” 陆慎行倚着桌子,低声说,“前世我们有缘。” 他说的极其认真,谭奕想嘲笑,喉咙里却没发出声音。 “我叫管家送你。”陆慎行忽然没了兴致,他见谭奕望着水杯发呆,忍住想把人裤子扒了打屁股的冲动,“谭队,你该回去了。” 谭奕对陆慎行的反常没有任何意见,他转身出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陆慎行脱了衣服走进浴室,站在淋喷头下,呼出两口气后他伸出右手…… 谭奕回到住处,一整晚都没睡,烟屁股在床边散落了不少。 第二天他胡子拉碴,眼睛充血,局里人看到他,个个都忘了手里的活。 很快就传出去一个消息,谭队失恋了。 谭意听手下来问,有些无语,恋都没恋,失什么? “阿力,我有个朋友,”他摸出一支烟抽上,“吃饭,睡觉,刷牙,洗脸,做什么都老想着一个人。” “看什么都看成那个人的脸,这是不是……” 张力眨眼,“谭队,你朋友对那个人有意思。” 谭奕的牙齿陷进烟蒂,“不可能!” “真就那回事,那朋友想跟那人好。”张力嘿嘿笑,“谭队,我谈过的对象一只手都不够,相信我,错不了。” “我先去忙了。” 张力一走,谭奕维持的镇定就一点点消失,暴露的是错愕和慌意。 有时候你越想躲什么,反而离你越近。 陆慎行了解谭奕,知道他常去一家菜馆,干脆在对面酒店住下了。 人一出现,他就出现。 没办法,几辈子就好了一个人。 陆慎行在谭奕旁边位置坐下来,那张桌子上还有几个人,都是一个队里的,也都认识陆慎行。 气氛很古怪,谁也没有说话。 好像周围邻桌的热闹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 陆慎行支着头,“这么巧。” 面部线条冷冽的谭奕不吭声,也没赶他。 隔壁的张力眼珠子转了转,叫来服务员加碗筷,他的举动让几个兄弟匪夷所思。 难道是知道了他们不知道的某些谭队和这个男人的事? 这个念头根本不能深想,一想就暧昧。 菜上的很快,桌上的氛围依然没活跃起来,以陆慎行和谭奕为中心,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张力指指那盘带鱼,“陆先生,这家店的带鱼很有名,味道特别好。” 谭奕不加思索,“他不吃海鲜。” 其他人齐刷刷抬头,这下子想不深想都难了。 做他们这行,本就敏锐,很容易能挖掘到一些藏在阴暗处的东西。 更别说是放在阳光底下的。 他们低头吃菜,速度填饱肚子走人。 “谭队,我想起来有工作没完成。” “我也一起。” “还有我。” “我也是。” “……” 桌上就剩谭奕和陆慎行了。 陆慎行故意去盛烫,上面飘着一层葱花,他不喜欢葱。 谭奕的眉心蹙起,在他前面伸手把葱花拨到一边。 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谭奕眼底涌出郁闷之色,他胡乱伸着筷子去夹菜。 “你不吃洋葱。”陆慎行拦住他,把自己面前的一盘炒莴笋递过去,“吃这个。” 谭以喜欢吃莴笋,现在他的手臂僵在半空,顿住了。 两个人都太了解彼此,随着意识记录深刻,成了本能。 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 陆慎行胃口不错,吃了两碗饭,他往谭奕停车的方向走,确定人不会就这么丢下他走了。 果然,谭奕站在那里,还是那身黑色皮夹克,目光漆黑慑人。 陆慎行走近了,近的几乎能嗅到他呼吸的味道。 谭奕的下巴线条在昏黄的路灯下少了肃冷,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微低头,陆慎行戏谑的说,“等我吻你吗?” 这次谭奕没动,抿着唇看他。 陆慎行的眼睛一眯,下一刻就压上去。 第101章 番外番外番外番外番外 吻湿而烈,谭奕的后背抵着车门,强壮的四肢在一阵阵的电流下有些发软,他扣住陆慎行的肩膀,用力退开,后脑勺再次被按,唇舌重新深磨重碾。 “……够了。” 擦的疯狂,谭奕的呼吸一滞,将发情的陆慎行从自己身上拎开。 陆慎行狠狠抓了几下头发,“来根烟。” 他的嗓音嘶哑,还带着属于谭奕的味道,清爽冷冽。 面色燥热的谭奕摸到烟盒,抖出两根,陆慎行一根,他自己叼了一根。 陆慎行见谭奕嘴边的烟燃了,他低头凑近,烟头擦上对方的烟头,一簇火星子跳跃而起。 这样一幕亲密自然。 谭奕心头一震,如遭遇狂风骇浪。 漆黑的夜晚,两个成年男人并肩吐着烟圈,火花四溅。 谭奕的舌尖扫着烟蒂,下一刻他把烟往地上一踩,揪住陆慎行的衣领,磨着后槽牙,“陆先生,你在试图挑衅刑警。” “不。”陆慎行的背部微弓,烟雾蒙上谭奕清冷的眉眼,“我在光明正大的调戏你。” 他咬着烟蒂低笑,视线往下,“谭警官,爽吗?” 耳边的话语直接,刺激,穿透耳膜,裹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 谭奕的脸色变成猪肝色,胸口剧烈起伏,想爆粗口的冲动在望见那双眼睛里的熟悉笑意时僵住了,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滑稽。 “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陆慎行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别憋在心里,容易内伤。” 他还抬手替谭奕整理皮夹克的领子。 谭奕,“……” 他打开车门坐进去,扬长而去,疑似逃跑。 站在那里的陆慎行叹息,就这么跑了,也不管他,涨的真他妈疼。 陈芳知道见儿媳的日子不远了,因为儿子的心情很好,之前莫名其妙的烦躁也不见了。 她吩咐佣人收拾出一间空房,准备招待的物品。 管家提出建议,“夫人,这窗帘还是粉色的更漂亮一些。” 陈芳摇头,“不能用粉色。” 儿媳是男人,这个她还真开不了口。 “床单被褥都别带花。”陈芳想了想,“要简洁大方。” 管家应声,也不知道少夫人是什么样的人,能得夫人这么重视,人还没来,就找张罗了,还样样监督。 陆国茂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芳芳,别瞎忙了,人来了肯定跟你儿子睡。” 年近六十的陈芳蹬蹬蹬跑下楼,“什么?睡一起?” 她后知后觉自己嗓门大了,赶紧一收,“老陆,你别吓我。” “大惊小怪。”陆国茂抖抖报纸,一派淡定,“你儿子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陈芳,“……” 被这么一点,她还真说不上一句话来给儿子反驳。 敢情这一上午白忙活了。 陆国茂把交叠的腿放下来,“人呢?” 陈芳拿起他的茶杯喝了两口,“去公司了。” 陆国茂忽然想起什么,“前两天他晚上带回来一个男人,是警员。” 陈芳瞪他,“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陆国茂揉太阳穴,“我给忘了。” 他现在想想,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儿媳了。 陈芳一琢磨,立刻调来家里的监控,看完跟着儿子进来的人后,她一口断定,“错不了,慎行带他上楼了。” 老两口大眼看小眼,监控显示在楼上待了十几分钟,那段时间他们都干了什么? 陈芳激动的说,“你查查他的身世。” 陆国茂打电话叫下属过来,中午之前就给查出来了,孤儿,没妻没儿,私生活干净,品行好。 “他就是负责慎行公司那起案件的谭奕。” 陈芳哎一声,笑着说,“我看着喜欢,老陆你呢?” 陆国茂没吭声,算默认了。 在公司的陆慎行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经默默认可了谭奕,他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听着属下的汇报。 “陆总?” 陆慎行挑眉,“嗯?” 特助说,“死者的家属早上来公司了。” 陆慎行的眉锋一皱,“我记得人不是死在公司。” 特助硬着头皮,“他们想捞一笔。” 陆慎行敲击桌面,“交给律师。” 特助应声,他没走,“那个……谭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