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绣chūn刀的人追在屁股后头跑?” 楚白歌一下子就跟被戳爆的气球似的。 赵国的法律严明,决不许武林人士以武犯禁,偶尔做做劫富济贫的事情,可以,但要是真的敢斩杀朝廷命官,等着绣chūn刀的人追你追到天涯海角吧! “那你说该怎么办?”楚白歌没辙了,只好问沈浮道。 “你问我,我去问谁?” 楚白歌打量着老神在在的沈浮,忽然露出谄媚的神情,“沈浮,沈双刀,天下第一聪明的沈女侠,你有什么想法就告诉小人吧!小人虽然位卑言轻,武功不如你高qiáng,长得不如你英俊,但跑跑腿,打打杂的事情,小人还是能做的!” 楚白歌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 他选择离开楚家,不被重视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受不了楚家的那种腐朽气息。 行走坐卧,处处都有安排,时时都要符合千年世家的规范和标准。 让楚白歌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手脚都被捆起来的提线木偶。 这种环境让他窒息,让他迫切的想要逃离。 所以在看到江湖的魅力后,哪怕是以一书生之身,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投身其中。 而今,沈浮让他看到了,那些光鲜亮丽外的包装之下,深藏着的肮脏与污垢。 楚白歌心中隐约有种感觉,这就是他想要做的事情。 想要……去改变这个世界。 哪怕此时他的心中,这种想法还相当的模糊。 沈浮被他拍马屁给逗笑了,眼珠子一转,道:“真的?” 楚白歌点头如同小jī啄米,“真的!” 上一刻还满脸严肃,一副为国为民的沈浮,顿时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鱼上钩了。 …… 沈浮将清点金陵各个世家财产的任务jiāo给了楚白歌。 都说狡兔三窟,这些世家也不遑多让,许多大型世家都是绵延了数百年乃至于千年的家族,国家改朝换代,他们屹立不倒,中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早早地就学会了不将jī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 如果不能一口气连根拔起,这些世家就会像野草一样,斩草不除根,chūn风chuī又生。 更可怕的是,这些世家在经过多年的发展以后,已经盘根错节,通过姻亲等方式紧密地联合在了一起,如果是世家之间的内部争斗,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之类的事情,他们自然gān的比谁都漂亮,可要是外人敢在他们的头上动土,迎来的必将是众多世家联合在一起造成的雷霆之怒。 如果不是赵国太/祖立国之时,正值世家羸弱,皇室qiáng盛,恐怕连科举制都别想推动起来。可惜子孙不孝,后来坐在龙椅上的赵家人,没能够痛打落水狗,一竿子把世家给捅死,给了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几次夺嫡之战,甚至又将世家重新推向了权利的巅峰。 楚白歌一腔热血地将沈浮jiāo代的事情答应了下来。 出了客栈的门才后知后觉的意识道:“……我是不是被姓沈的给忽悠了?” 随即他又笑起来。 忽悠就忽悠吧。 只要想到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楚白歌就觉得心cháo莫名的在澎湃。 若是……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 世家能被推翻,百姓安居乐业,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光是想想,他都觉得脚步轻快了几分。 楚白歌比沈浮想象中要好忽悠。 但仔细想想,他其实本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母亲杖毙一个侍女,就愤而离家出走,除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贵为楚家公子,却没有半点的话语权,连身边的侍女都护不住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完全忍受不了世家那种高人一等,除了自己旁人皆为蝼蚁的观念。 如果不是因为如此,沈浮也不会救下他。 楚白歌一直以为自己和沈浮的相遇,是他夜宿客栈,遭遇采花贼的那一次。 实则不然,早在他遇险的前一天中午,沈浮其实就已经见过他。 第一次离家出走,没什么经验的楚小公子,虽然刻意穿了最差的衣服,但以楚家的家世,就是拿来擦桌子的抹布,也比寻常人家穿的里衣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何况是楚白歌身上那件楚家公子的衣服。 就算是再不重视他这个小儿子,衣服这种代表着世家应有体面的东西,也不可能缺了他的。何况他随身还带着一看就品质不凡的玉佩,拿着价比千金的折扇,戴着jīng致华美的抹额……简直是就差在脸上写上四个大字:人傻钱多! 那时候的沈浮虽然也是初出江湖。 但她有两个楚白歌没有的优势。 次要优势是武功高qiáng。 主要优势则是……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