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志有些心虚：“没说什么啊，她让我带她去找老爷子，说想跟他见一面。我心想，都这么多年了，老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走，有些话能说明白也挺好的。我可就把她带过去啊，带过去我就走了，她跟老爷子说什么我可不知道！”

    陆泽野盯着他：“哦？”

    陆有志不说话。

    陆泽野笑了一声：“陆有志，我还不了解你？你无利不起早，哪怕这个人是你妈，她要是不给你好处，你也不会给她跑腿。”

    “陆有志，你给我说说，她给你带了什么好处？”

    陆有志咽了咽口水，眼看着躲不过这茬，这才哼哼唧唧地开口：“……她说想要钱。”

    “……到手了也分我点。”

    陆泽野都给他气笑了：“你帮着她跟老爷子要钱？陆有志，你是没脑子还是没有心啊？”

    “她说她确实有难处，而且老爷子也不缺钱，就是不给我花而已……”陆有志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老爷子怎么晕过去的我是真不知道！我就让她自己进去说了！”

    陆泽野站到他跟前，盯着他：“然后你知道出事了，就跑了对吧？”

    陆有志没敢吱声。

    陆泽野笑了一声：“怎么不说了？你再给自己编个好理由啊？”

    陆有志看到他那个笑脸，心里有点犯怵，下意识地想往后跑，被张飞张机架住，还没来得及撒泼，陆泽野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手，一时间愣住了。

    张飞张机松了手，陆有志捂着脸跌坐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啊！你、你敢动手打你爹！”

    陆泽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有什么不敢的啊。”

    陆有志壮了壮胆：“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在这里一本正经地教训起我来了？我看老爷子进icu这事，跟你离家出走也脱不了干系！”

    “他被人找上门的时候你在哪啊？现在跑出来讨公道了？你装什么好人呢！”

    陆泽野的表情倒是平静：“是啊，咱们可都不是个好东西。”

    他再次举起拳头，向晚林从后面拉住了他。

    陆泽野的动作顿了顿，向晚林把他拉到身后，没有松开他的手，低声说：“别冲动。”

    陆有志吓得惨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解码：“我要报警！哎哟，哎哟疼死我了，你等着，你等着小兔崽子！”

    陆泽野在他面前蹲下：“我等着呢。”

    张飞张机对视一眼，要去抢他的手机，向晚林制止了他们。

    “让他打。”

    陆有志握着手机，忽然犹豫起来：“你、你打着什么鬼主意！”

    向晚林表情纹丝不动：“没什么，只是我也正好有事要找警察，你打吧，把他们叫来，我一次性解决。”

    陆有志明智他是在恐吓自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问：“你找警察什么事？”

    向晚林笑了笑：“当然是报警啊，总不能找警察叔叔送我回家吧。”

    他还故意吊着人胃口，陆有志有点恼怒：“我问你什么事找警察！”

    向晚林脸上的表情冷下来：“故意杀人。”

    陆有志哆嗦了一下。

    他们其实已经问出了想要的情报，没什么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陆泽野起身离开，在路过陆有志身边的时候弯下腰，低声说：“别再伤害我爱的人了。”

    陆有志不敢看他，徒劳地张了张嘴。

    “你知道惹我生气是什么下场的，爸。”

    陆有志一瞬间以为他回到了那个冬天，他的妻子自杀，而他的儿子眼底藏着化不开的仇恨，要跟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