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缈泪水涟涟,“殿下,臣女做错了什么?臣女刚才只是不小心崴了脚,一时没站稳……” 裴元彻冷哼,“崴脚?” 平地崴脚,当他眼瞎不成。 周明缈哭的愈发梨花带雨,抽噎道,“殿下,你为何这般厌恶臣女?臣女自问并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你是怎样的人,你心里没数么?” 周明缈接触到他犀利的目光,只觉得他好像直直的看到了她心里,窥破了她的伪装,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裴元彻见她这副心虚姿态,心头冷笑。 再想到她刚才扑过来的样子,情绪愈发烦躁,手中的匕首捏紧,真想就这样割下她的脑袋,一了百了。 一旁的李贵也感受到了太子爷的杀意,心头骂道这个周二姑娘真是不知好歹,太子爷是她这点小伎俩就能糊弄的么? 但该劝还是得劝,他忙凑上前去,小心翼翼提醒道,“殿下,今日可是陛下的寿宴呐。” 潜台词是,今日这大喜的日子,您要是就这样杀了个大臣之女,岂不是给陛下找不痛快?而且您这边也不好jiāo代啊。 听到李贵的话,裴元彻眸光暗下,qiáng忍住杀人的冲动。 可就这样放过这个胆大放肆的,他心头那口恶气也咽不下去。 尤其是她今日这副打扮,摆明了是照着顾沅的装扮来的,她存的什么龌龊心思,当他不知? 一想到前世自己就是将她误当成顾沅才引出后头那一堆恶心事,他的眼神愈发冰冷。 周遭安静了片刻。 忽然,他抬起手,用力一挥,只见一道冷光闪过。 “殿下!!”李贵惊呼。 “啊——”周明缈尖叫。 她只觉得一阵风从脑袋划过,下一刻,脑袋就轻了。 大脑空了两瞬,一团黑影直直的从前头掉落。 许久,周明缈麻木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脑袋还在,那刚才的是? 她动作僵硬的低下头,当看到地上那一大团头发时,浑身的血液仿佛冻住般。 男人沉金冷玉般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若下次再让孤见到你,掉的就是你的脑袋。” 说罢,他大步离开。 周明缈整个人吓到魂飞魄散,浑身发软的坐在地上,待回过神来,先是低头盯着那一团厚厚的发,随后,又抬手摸了摸头顶。 原本整整齐齐梳好的发鬓,被那削铁如泥的匕首平整的削掉了一大半。 夏日晚风chuī过,一阵凉飕飕。 作者有话要说: [1]参考乾隆千叟宴资料 第43章 这边厢,吓傻了的小宫人总算回过神来,战战兢兢的上前搀扶着周明缈,“周姑娘,您……” 目光触及地砖上那一团落发,“可还好”三个字愣是问不出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何况女子的头发多么宝贵,活活被削掉了这么一截,一整半头皮都秃噜了,这搁谁身上能好啊? 周明缈一只手捂着发,怔了一刻,伸手捡起地上的一枚金簪。 那小宫人微愣,旋即想起什么似的,忙要去拦,“周姑娘,今日是陛下的寿宴,你可莫要做傻事啊。” 周明缈眸含怨毒的瞪了她一眼,“我知道。” 她抬起手,那金簪并未划向脸蛋或是喉咙,而是划向她的衣裙。 她从衣裙撕下一大块缎子,将脑袋包了起来,又捧起那团发,咬牙从地上站起来,沉着嗓音对那小宫人道,“你去殿内与我母亲说,我忽感身体不适,先往马车那边去,就不回席上了。” “可是……” “我记得你的脸,今日之事,你最好保密,否则……”周明缈面无表情看着她,又从手中褪下一枚质地上佳的翡翠手镯,塞到她的手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明白。” 她的目光太过yīn寒,小宫人瑟瑟发抖的接过那镯子,一叠声道“奴婢明白”,转身快步往正殿去。 看着那宫人离去,周明缈捏紧了手中的发,一口闷气在胸口跌宕起伏,直憋得她嗓子眼一阵腥甜。 深深做了好几下呼吸,周明缈才勉qiáng压制住心头恨意,提步准备离开。 忽然,某个角落传来“咯噔”一声。 她心下蓦得一沉,还有人? 正当她准备上前查看一番,又听到一声细微的猫叫。 是猫?周明缈眯了眯眼睛,虽半信半疑,到底还是停了脚步,她如今的情况就算上前察看,也只是徒增耻rǔ罢了。 将那团断发塞入袖口,她转过身,跌跌撞撞的离开。 那láng狈的身影,很快融入朦胧的夜色中。 角落里,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死死地捂着五公主景阳的嘴。 见廊上的人走了,景阳狠狠地踩着那人的脚,嘴里发出呜呜的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