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尉迟恭解释道:晋阳作‘田’字型,南北东西分别是王府,行宫,官府与兵府。走起来要一天多,还是坐车或骑马罢。” 吕仲明道:没关系,走累了就回去。” 尉迟恭看着吕仲明笑,吕仲明便道:怎么?” 带你去西市玩。”尉迟恭道:去么?” 吕仲明不置可否,随口道:走吧。” 尉迟恭带吕仲明穿过长街后进入西市,西市里熙熙攘攘,一派富足之意,这里较之雁门关下又不可同日而语,整条市街俱摆满了塞外的特产,尤其是吃的,尉迟恭又道:这边来。” 吕仲明一脸茫然,跟着尉迟恭走,尉迟恭身材高大,给吕仲明带路时,行人都纷纷让开。 两人进了街口处,整整一条街全是卖吃的,猫耳朵、八珍汤、酱肉、灌肠、羊杂汤,扎撒子…… 那是什么?”吕仲明一看到吃的就走不动路了,伸长了脖子问道:那个呢?咱们先吃午饭罢……不,还是再走走好了,万一前面有更好吃的……” 尉迟恭:……” 一如尉迟恭所料,来到吃的地方,吕仲明就彻底形象全无,端不起架子来了,吕仲明又道:你在这等等,我先去买点来尝尝……” 要是十万两huáng金在身上,吕仲明说不得马上就要把这整条街给买下来,让他们开到碧游宫外面去,天天给自己做好吃的。 尉迟恭忙牵着吕仲明的手,说:我知道有一家,味道最正宗,你跟我来。” 时近中午,两人在一家食肆坐下,这家店里的羊杂汤与炸撒子乃是一绝,王府里吃的俱是jīng致菜肴,外头的风味小吃,正合吕仲明胃口,店里人实在太多,吕仲明只得与尉迟恭挤在一个角落里,稍微动一动,不是碰到手就是碰到脚的,隔壁就是一对搂着的小情人,吕仲明不由得看得有点dàng漾。 尉迟恭:小二,两碗羊杂汤。” 两碗怎么够!”吕仲明马上抗议道。 尉迟恭:四碗,海碗上。再来两斤炸撒子。” 小二去打吃的,尉迟恭却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朝食肆外望去,吕仲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发现了两个人,正在对街的酒肆前抱着胳膊说话,时不时瞥这边一眼。 吕仲明敏锐地发现了异常,这时羊肉汤与面饼都上了,便边吃边问:那些人是做什么的?” 眼线。”尉迟恭低声道:别看他们。” 吕仲明:谁的眼线?” 尉迟恭:皇帝的。” 吕仲明嗯了声,尉迟恭喝了口汤,想到了什么,又问:公务内容是什么?可以告诉我么?” bī反。”吕仲明言简意赅道。 尉迟恭倒是半点不奇怪,又道:把暗地里的布置都放到明面上来,提前动手?是世民一直所想,不过jian细还没抓出来,现在会不会太早了点。” 什么?”吕仲明道:他没告诉我,还有别的么?” 尉迟恭道:王府里潜伏着一名jian细。” 说这话时,尉迟恭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忽然心中一动,似乎隐约抓到了某个要点,又问:怎么知道的?” 尉迟恭靠得甚近,笑着看吕仲明双眼,解释道:前段时间,刘文静查到了一个线索,据说是唐王埋伏在晋阳县府里的人提供的,杨广在唐王府上,埋下了一个jian细。” 这很好笑么?”吕仲明莫名其妙道。 尉迟恭笑容一敛,说:有人盯着咱们,所以伪装伪装。” 吕仲明会心一笑,搭着尉迟恭肩膀,稍稍凑过去些,两人的脸挨得甚近,喂了他块饼。 那一刻,他几乎感觉到尉迟恭的呼吸停住了,只是短短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吕仲明挠挠他的下巴,调戏得手,忍不住地好笑,好半晌后,尉迟恭才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登时哭笑不得。 有jian细,会是谁?”吕仲明道。 不知道。”尉迟恭道:你最好别在唐王面前表露太过,先前他们也怀疑过你是杨广派来的jian细,毕竟,你是从杨广兵营里逃出来的。” 吕仲明嗯了声,尉迟恭又解释道:是世民为你一力分说,唐王才相信他的推断。” 你和李世民究竟是什么关系?”吕仲明不知为什么,又想起这茬儿,忍不住把正经事抛在脑后,问道。 没什么关系。”尉迟恭道:我感念他知遇之恩,他将我当做兄长看待。” 吕仲明打量尉迟恭,说:哦?是吗……” 尉迟恭:你老着急这事做什么,我和他什么关系,对你来说很重要?” 吕仲明:……” 吕仲明被反将了一军,知道尉迟恭在这种事上明显比他聪明,不对,尉迟恭似乎总是比他聪明,便不吭声了。 吃过饭,吕仲明又扶着墙出来,尉迟恭道:你……仲明,别怪我多事。” 吕仲明:什么。” 尉迟恭:饮食要适量……” 吕仲明:我就喜欢bào饮bào食!我爹都不敢说我呢!” 尉迟恭:……” 吕仲明拐进一条巷子里,尉迟恭又道:你从小到大都这么吃,怎么也长不胖?” 吕仲明:我也不知道啊,小时候我爹还以为我不是亲生的,怀疑我其实是只假装成他儿子的貔貅……” 尉迟恭:??” 嘘……”吕仲明发现了端倪,此刻巷子外那jiāo谈的两人停下,一人便离开了,吕仲明拉着尉迟恭在房子拐角处看了一眼,便怀疑地问:其实你是故意带我来西市的吧,怎么会这么巧,刚来就碰上城里的细作?” 尉迟恭笑了笑,说:”无意中撞上而已,我也不知道此处有细作,既然碰上了,追还是不追?” 吕仲明忽然感觉自己又被尉迟恭耍了,没好气道:追吧,走,跟着他!” 第二十一回:比武 … 那充当眼线的男人离开食街,便朝巷子里拐,吕仲明与尉迟恭追到巷子里,见其走进一个后院,吕仲明看了尉迟恭一眼,尉迟恭马上识趣躬身,手撑在膝盖上,吕仲明借着他的背脊爬上墙头,朝里面张望。 只见那男人进了院子,又从前门出来,两人便远远地看着那人,一连跟了好几条街,最后男人进了晋阳官府。 回去。”尉迟恭果断道:盯另外那人。” 吕仲明马上与尉迟恭快跑,回到街前,然而第一个人已经不见了,尉迟恭站了一会,说:跟错了,咱们应该跟另一个。” 在那里!”吕仲明眼力极好,于长街人群中一眼辨出了第一个眼线,只见那人进了一家书铺里,再出来时,怀中多了一封信。紧接着那人沿着西城门出去,递出通关文书。 他去送信了。”吕仲明道:跟着他。” 尉迟恭马上去找马,调了一匹军马过来,吕仲明见城墙下有货郎挑着担子,便买了个弹弓,掂在手里玩了玩,尉迟恭过来,两人上马,尾随那人而去。 尉迟恭不敢让那人发现了,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朝吕仲明回头道:待会要动手,你没带兵器,别随便出手,jiāo给我……” 吕仲明在尉迟恭身后道:没事,我有兵器。”说着以弹弓拍了拍尉迟恭,尉迟恭哭笑不得道:别闹!” 吕仲明正色道:这才是我的最qiáng法宝!弓箭什么的都弱爆了,小爷从小玩弹弓才是百发百中……” 尉迟恭稍一迟疑,吕仲明又道:不能见血,你别抽刀,待会咱们还得把这人给绑回城去,万一淌血就麻烦了。” 尉迟恭眼见已快追上了,问道:把他诱下马来?” 直接冲过去!”吕仲明道。 说话间尉迟恭猛催战马,追上了那信使,信使见背后有人追来,登觉不妥,也要加速,尉迟恭却在这一念间追上了他,吕仲明朗声道:前面的大哥!问你个事!” 信使:?” 信使转头过来。 吕仲明从尉迟恭身后探出头,朝那信使问道:你挨过弹弓吗?!” 说时迟那时快,一枚金锭已到了眼前,击中那信使眼眶,信使大叫一声,栽下马去,尉迟恭双腿控马,两手紧握陌刀,连刀带鞘漂亮一挥,一声闷响,将那信使从马上挑得飞起,摔到路边。 两人在路边下马,吕仲明上前去检查那人死活,道:快!用麻袋把他套起来!” 那信使一阵抽搐,吕仲明拉开弹弓又给了他一下,尉迟恭补上一记刀鞘,将信使装进麻袋里,搁在马上,两人火速回城。到得城外,正好是傍晚,城外农民耕种归来,回晋阳东陌吃晚饭歇息,吕仲明时间掐得刚好,便让尉迟恭使了点钱,将那麻袋混在gān草车里,押进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