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躲开它。”吴鸣的动作还很生疏,堪堪躲过了虚拟的障碍物,下一秒就撞上了。 “再来。”他坚定地说道。 第二次还是如此,我看着他说:“你明明可以划过去,为什么不推尽呢?” “这怎么可能,战机的性能做不到。” “吴鸣,看着我。”他闻言侧过头来,“你要相信我,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我一直跟着你。” “你要相信我。”吴鸣点点头,我们又再试了几次,他的操作并没有任何问题,该会的已经会了,但是还是常常撞上障碍物,迟迟不能通关。 练习到最后,他手臂重重激打控制台,奔溃地说:“为什么?” 在我看来他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我们确实需要一些时间磨合,但吴鸣压抑太久,很想做好,我能感受到他迫切的心情。 “小狗,你忘了吗?”我抬起右臂,暗示他之前的事情。 吴鸣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我记得。” “你要相信我。” 他立刻接道:“我没有不相信你。”,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 “你做得很好,小狗。”我轻声安抚他。 吴鸣躲避了我的视线,“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如他所说,走出了训练室。 外面天已经黑了,只有星星点点的灯还亮着,我回头看训练室,灯已经关了,和夜幕融为一体。 走了吗?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绕远路去买了两瓶水,想着消磨多些时间再回去,看看吴鸣还在不在。 果不其然,他躲在角落里像一个脆弱的小孩蜷缩成一团。 我轻轻走过去,拿冰水贴在他的耳朵边,吴鸣冷地一颤,恼怒地抬头看我。 外面路灯的光穿透进训练室,不多却足以让我看清他红彤彤的眼眶。 “哭啦。”我调笑道。 他狠狠地答我:“没有。” “没有吗?”我在他身旁坐下,开了一瓶水。 “当年我练双人战机的时候可是天天哭。”他侧头看我,一脸震惊。 “你知道双人战机课为什么要上四年吗?”我接着说:“因为这是最难的课程,光是搭档之间的磨合都要去掉一年。” “你和他呢?”吴鸣突然问。 “我和蒙战也磨合了很久,很久很久。”我想起过往,有些怅然。 “起来吧小狗。”我站起身,拉着他去了高台上,正对平地。 “就这样,站在这里。”我下了高台,拖了一些垫子在我身后,再走到他正对的平地的位置上,抬头看着他。吴鸣和我面对面,站在高台上,大概比我高了1米多。 “闭上眼,跳下来。”他不解地看着我。 “小狗,闭上眼,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我敞开双臂,作拥抱状。 吴鸣抿着嘴唇,眼里充满挣扎的情绪。我能明白这种挣扎,因为如果我不接住他,大概会摔得浑身是伤。 “小狗,闭上眼,跳下来。” 他闭上了眼,毫无防备地向我倒下来,我向前接住他,巨大的冲力让我和吴鸣都摔在垫子上。 “小狗,睁眼。”他正对着我,我能看到吴鸣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里透着光亮。 我们相视而笑,“看吧,我接住你了。”我轻声说。 双人战机要求的信任从不是与生俱来的,就算我们是百分百的匹配度。我只能慢慢帮他找回在一次次暴力中丢失的信任。 那天晚上我们重复了很多次这个游戏,甚至还进行了角色互换,我闭着眼,他接住我。我不知为何深深相信着他会接住我,而吴鸣也确实一次次接住了我。 看不见的信任在慢慢确立,他的操作也随之越来越好,有一次我们甚至通过了模拟训练,用时虽久,却没有撞机。 “可以啊,小狗。”我摸着他的头顶,弄乱他的头发。 吴鸣第一次露出阳光的笑容,我才发现原来他还有两颗小虎牙。 晚上我找了一个人少的时间带他去食堂,点了一桌子的菜。 “吃吧,今天表现不错,奖励一下。” 他红了脸,埋头苦吃。 我笑着给他夹菜,无意间抬头看见他身后隔了几桌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