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炎收回已抵在少年肩胛处的láng爪,轻轻一挥,láng爪重新化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他臂长,轻轻一捞,便把猎物重新捞到了身前。 长灵要躲,被他翻过身子,用膝压住。但他又很刁钻的只压住少年两条腿,上半身一概不管。 麒麟shòu奔驰如风,为了稳住身子不掉下去,少年腰肢被迫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仰面横在shòu背上。这下,那兜帽彻底形同虚设了。 “想在本君手里讨条命,就要学会听话。” 昭炎拿鞭柄点了点少年腰肢,语调讥讽而戏谑,俨然是玩弄猎物的姿态。 这样的姿势本就折磨人,何况是在疾驰的shòu背上,长灵紧咬下唇,不多时,乌黑瞳仁已因为吃痛而聚了薄薄一层水色。 昭炎沿城兜了长长一圈,入了城东,快到祭坛时方停下来,支着条腿,略一倾身,俯眼往下望去。 雪色兜帽下,少年眼尾泛红,乌眸里水泽晃动,显然吃了不少苦头,此刻见他停下,也不开口讨饶,反而睁着那对乌黑瞳仁,沉静到薄情的与他对望着。 不似狡诈善变的狐狸,倒像是含着一腔孤勇的小láng。 昭炎想从中寻出一丝愤怒或怨恨,抑或恐惧与惊惶,然而都失败了。年轻的新君打败部族无数,深知越是喜怒不形于色的敌人越是可怕的道理。而眼前这头小狐狸,显然是其中佼佼者。 不好对付呀。 昭炎长眉一挑。上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猎物,还是驯服自己座下这头麒麟神shòu时。 可láng的骨血里天生就带着qiáng烈的征服欲,越是难对付的猎物,越能引起猎人的兴致。 昭炎再次拿鞭柄戳了戳少年腰肢:“疼么?” 长灵紧抿着唇角,乌眸依旧静的宛如一澜死水。 昭炎也不怒,仿佛是预料到了这副情景,把玩着那条“浴火”,慢条斯理道:“要是知疼,就别乱说话。灵碑的秘密,本君不希望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若是不知疼——” 玄铁面罩骤然压下,带起的风犹如霜刀: “本君不介意再带你跑上几圈。” “直到——跑断你的腰为止。” 最后一句,他极温柔,轻如耳语,却无端带了些教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嗯?” “记住了么?” 年轻的láng帝继续将温热气息喷在自己猎物的耳畔。 良久,始终静如死水的少年终于松齿,因长时间倒吊在shòu背上,有些气息不匀的道:“记、记住了。” 一滴汗,从少年锁骨向颈间流去。 昭炎盯了片刻,宽袖不经意一挥,麒麟shòu再次化作一道幽蓝闪电,掠进夜色深处。 ** “我说二位,当初君上约我们三族联合剿灭狐族,可说好了要共享狐族灵力,现在君上自己把那头小狐狸带走,是什么个意思……” “砰!” 逐野话音未落尽,血色长鞭已破空而来,将卷在其中的一团雪色丢在了祭坛中央。 昭炎冷沉的声音随之响起:“了些私怨,让诸位久等了。” 昭炎口中的“私怨”是什么,众人再清楚不过,逐野也猜到,昭炎把博彦血脉带走,多半是想折磨一二,好泄一泄当年杀父之仇。但博彦血脉关乎重大,尤其牵涉到灵碑的秘密,逐野一怕昭炎下手失了轻重,坏了大事,二怕昭炎有私吞狐族灵力之心,故意背着他们单独审那小狐狸,所以才一直心急如焚的与贪láng、云翳牢骚。 幸好,昭炎及时赶了回来。 逐野瞬间喜逐颜开,笑出一口大白牙:“君上言重,君上的事才是大事,我们等多久都是应该的。” 他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眼睛始终不离蜷在祭台中央的那团雪色身影。云啸和禹族老族长也迫不及待的将目光投了过去。 “啧,君上下手挺重呀。” 逐野见那件雪色斗篷从中间裂开好长一道口子,显然是利物所伤,此刻小狐狸裹着斗篷蜷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一副有气进没气出的模样,臂上全是血,越发笃定昭炎方才是把人捉到某处泄私愤去了。 禹族老族长有些担忧的问:“这……人还活着么?” “看看不就知道了。”逐野走到祭台中央,把长刀往腰上一挂,蹲下去,就要扒开长灵面上的兜帽。 云啸和禹族老族长都站了起来,紧张的注视着。 “慢着。” 冷而散漫的语调。 昭炎揭开玄铁面罩,御着麒麟来到祭台上,手中依然把玩着那根“浴火”。他身材本就英武高大,此刻身披玄甲,腰佩王剑,氅衣猎猎飞扬,端坐在那传言“一啸震九州”的上古神shòu背上,配上一张英俊巍峨冷如玉山的脸,犹如天神下凡,越发威势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