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柯我虽然没怎么接触，但在我心中，他比钟林还让人捉摸不透。 我一直以为之前离开罗生街在外面的事情都跟牛柯有关系。 现在看来却似乎只有张道明的事情跟他有关。 只是陈王两家的细线又是他让我去找的霍半仙。 就好像什么事情也都有他的影子。 捉摸不透。 好在这一次我并没有看到牛柯。 倒是钟林一如既往的坐在那个位置。 只不过赌桌上的筹码是凌乱的，看起来像是刚刚进行完一场赌局。 “钟老板……” 我看着他，欲言又止。 钟林面带微笑。 “两仪山的人我已经见过了。” “这段时间暂时不要离开罗生街。” “赌局结束之后，跟我去一趟两仪山。” 钟林这话让我眼皮不由得微微跳动了一下。 “为什么要去两仪山？” “当然，前提是，你赢了赌局。”钟林没有回答我，而是笑着说。 我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两仪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取走十八层书屋的钥匙。” “杀了书屋之主。”钟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心微微一沉。 “不仅是两仪山，罗生街之外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 “只不过两仪山比较难缠而已。” “你也一样？”我看着他。 钟林摇了摇头。 “罗生街的事情，有罗生街的处理方式。” “若是你输了赌局，你自然该死，那是你命。” “薛老头选择了你，你就已经注定要走的命。” “但你如果赢了，自然就不一样。” “赌局结束，你便清楚了。” 我沉默了下来。 “如今据我所知，你应该已经得到了四个求缘者的认可。” “虽然这其中有些投机的成分，但也算是你的运气。” “只不过还有五个，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平静的看着他。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有我的打算。” “最好是这样。”钟林点了点头。 说到这，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下来。 只不过钟林的样子像是在等着我继续说。 犹豫了一下，我开口道：“你现在做这些，到底想干什么？” 钟林轻笑摇头。 “我说的很清楚了。” 想了一下，我又问。 “你既然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任由事情发生？” “你明明很厉害，为什么又要什么都不做？” 钟林却是叹了口气。 “有些东西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身处罗生街，能掌握的便只有罗生街。” “罗生街之外，哪怕是我，也无法主导。” 说到这，钟林沉思了片刻。 “明天我跟你去见一见吴清子吧。” “那个丫头，是该交给他们。” 我沉默了下来。 “没有什么问题，就走吧。” 我笑了笑。 没有再多说，转身就走。 这一趟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钟林都知道。 就算我不来，也许他也会去做。 不过稍微安心了一些，倒是真的。 这一点，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 我和钟林如今明明是对立的，但现在却又是因为他，我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这一点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矛盾。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没有回书屋，而是直奔煎饼店。 如今距离凌晨两点还早，我也没必要回书屋。 到煎饼店看一看，没准还能遇到新的罗生街外的求缘者。 至于其他事情，多想也没有什么意义。 到了煎饼店外，没有意外，已经有不少身影在等候了。 我看了一眼煎饼店，心情有些复杂。 也不知道霍半仙现在什么样了。 走到摊位前坐下，我也没有心思再去管霍半仙。 因为来领取阴阳纸的人已经在摊位面前等待起来。 只不过还不等我写下第一个的名字，便有一道身影闯了过来，站在了摊位前。 我一看，是一个身穿黑白两色衣服的人。 是两仪山的人。 我被吓了一跳，看着他直接就做出了拔腿就跑的准备。 我心中更是纳闷。 两仪山的人怎么这会儿还敢找来？ 钟林不是已经跟吴清子见过面了么？ “你想干什么？”我强作镇定的看着他。 “这里是罗生街，还轮不到你们两仪山的人胡作非为。” 我学着霍半仙的语气说话。 他却是轻笑一声。 “贫道吴清子座下弟子吴明子。” “奉家师之命特来请先生您明日前往一叙。” 我愣了一下。 看来不是来找事的。 这让我稍微松了口气。 想了一下，我说道：“我知道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走吧。” “我忙着呢。” 吴明子闻言，看了一眼身后看些等待的，点了点头。 “看来您已经继承了指引人的衣钵。” “了不起。” “还请您不要忘了明日之约。” “告辞！” 吴明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我心中却也多了几分疑惑。 吴清子不可能不知道我会和钟林一起去见他，还让吴明子来找我，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还是说，两仪山的人还讲究这些客套的东西？ 想不通。 我也没再多想，再次看向跟前的那些。 “叫什么名字？” “……” 一夜匆匆过去。 两点之后回到书屋我便没有再折腾，早早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整个早上，书屋都很冷清，没有人来。 直到中午，钟林才姗姗来迟。 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这一次的钟林看起来和之前有些不同。 脸上罕见的没有微笑，取而代之的而是一抹冷漠。 “吴清子并不简单。” “这一次去，你尽量少说话。” “明白么？” 我点了点头。 然后又说道：“昨晚有一个自称是吴清子弟子，叫做吴明子的人来找我。” 钟林有些惊讶，冷漠之中顿时多了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看来吴清子也有些沉不住气。” “走吧。” “带你去会会他。” 我有些不明白，但钟林并没有要说的意思，我也就没有多问。 我跟着他一路离开了罗生街。 哪怕有他在身旁，这时候我也有些紧张起来。 毕竟钟林到底是以什么态度对我，我也说不通。 在这时候，我不由得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愚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