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沈之鸿脚边跪着的魔物,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沈之鸿将陆仙君说与他复又与蒹葭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蒹葭笑盈盈望向陆仙君,“那么陆仙君又是从哪得知的此事?” “今日我在城中遇到一位男子,他说与我听的,并将谢予迟jiāo给了我。” “男子?”蒹葭挑眉,心知肚明那是陆吾,她的夫君,可依然如同一无所知般发问:“什么样的男子,俊不俊朗?帅不帅气?” 陆仙君沉默不语。 “能发现这事并责无旁贷冒着生命危险来找你,定是英勇无双的人物,一介凡人竟有如此胆识,实在令人敬佩,若是有幸得见该有多好。” 陆仙君觑她一眼。 夸赞完自己夫君后,蒹葭心情倍好,望着陆仙君的视线下移,嘴角笑容瞬间僵硬。 “这把剑你哪来的?” 陆仙君手握太阿,淡然处之,“那男子说要将这把剑卖去铁匠铺,所以我顺手买了下来。” 蒹葭瞬间抓狂。 她跑遍了城中所有的铁匠铺,就为了在陆吾卖完太阿后她能再买回来,结果这剑竟然落到了外人手里? 这可是上古神剑,太阿剑! “买下来?你我同时修仙之人,难道看不出这剑的猫腻?不过是占人便宜而已。” “他一介凡人,拿着这把断剑也无用。” “他拿着无用你就能如此骗他?” “我与他明码标价,骗这一字,从何谈起?” “你若告诉他这是太阿剑他肯定不会卖!” “我为何要告诉他?” “你还说没有欺骗他!” 两人一来二去吵的沈之鸿头都大了,连忙拱手劝架:“两位仙君别吵了,现如今除魔要紧!” 陆仙君沉默片刻,决心处理好这件事后尽快与蒹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之后再也不与女子争执。 “既如此,烦请沈大人现在送信递往谢府,无论如何也要请令千金回府一趟,接下来的事便jiāo给我们吧。” 沈之鸿连连答应下来,“好好,我现在就派人去送信!” —— 三月里,谢府的桃花早早就开了。 沈舒月喜欢,谢府便在她未过门时就在她院子里摘种了七八颗桃树,如今桃花满枝,chūn风一chuī花瓣簌簌而落,还有桃花的清香自院中送入房里。 “小姐小姐,您脸上这桃花妆可好看了,比外面这些桃花还好看!” 沈舒月放下手中的诗集作势发怒,“还叫小姐?” 侍女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夫人!好了夫人,先把诗集放下,奴婢怕把您的眉毛画歪了。” “我自己来吧。”沈舒月展颜一笑,将手中诗集放下。 她是沈之鸿的掌上明珠,从小锦衣玉食长大,被教养成了幽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闺秀,长大后嫁给门当户对的谢家,夫妻恩爱,公婆爱护,从未吃过半点苦。 只是这两天她心中隐隐的不安,始终挥之不去。 “少爷来了。” 几个小丫头替进门的“谢予迟”打起珠帘。 沈舒月描眉的笔放下了,也不转身看他,只看着镜中的“谢予迟”,苦恼道:“我这眉永远都画不好。” “谢予迟”在她身后微微一笑,接过她手中的眉笔,俯身替她细细描着眉。 房中小丫头见状纷纷对视抿嘴而笑,一个两个使着眼色悄悄出去了。 沈舒月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突然羞红了脸,夺过“谢予迟”手中的眉笔,“算了,我自己来吧,若是被外人瞧见你与女子画眉,又得说你游手好闲。” “我与自己的夫人画眉,旁人又有何话说。” 沈舒月定定地看着他,似有疑惑却又不宣之于口,半晌才温婉一笑,“我听娘说,你最近在准备赴京赶考?从前不是游手好闲,让你读书你都不读的吗?” “如今娶了你,自是为咱俩的未来打算,你难道不喜欢这样的我,反而喜欢以前游手好闲的我?”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突然变得我不认识,我有些……不习惯。” “慢慢就会习惯。” 人人都说,自谢府的少爷娶了沈家的小姐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既不惹是生非,也不游手好闲了,写出了一手人人称赞的好文章,开始准备赴京赶考。 谢家父母连夜开了祠堂感谢祖宗有灵。 “谢予迟”注意到她手边的诗集,“这本诗集是?” 沈舒月展开那本书边泛huáng的诗集,隐约露出诗集作者“淮焉”的名字。 “里面有chūn花秋月,江河家国,踌躇满志,悲天悯人,壮志未酬,这是我最喜爱的一本诗集,我时常在想,能写出这种诗词的人,究竟是怎样顶天立地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