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馥。”钟落袖俯身,知道舒馥又在蓝怜那里受了委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舒馥开心,她也很开心。 舒馥不高兴,她心里便也下起了雨。 舒馥恹恹的,用银叉拨了拨盘里的奶油卷心菜,反过来安慰钟落袖,“……没事的,会长经常装作不认识我。” 钟落袖逗她笑:“乖,吃完饭,姐姐想去兜兜风,你载我啊。” 舒馥无jīng打采,哼唧道:“姐姐,我们早上兜的路,都能到祖国西边去了,你还没开够啊。” 钟落袖落座,点了杯果汁给舒馥,自己要了杯卡布奇诺,“是你开,不是我开。” 舒馥:“我开不动了,我好想回家。” 钟落袖:“那你跟姐姐回家。” 舒馥差点说漏嘴,我晚上还有比赛呢,她赶紧拿过服务生端来的鲜榨果汁,猛喝了两口。 ……咳咳,呛死我。 舒馥掩饰着转移话题,“姐姐,你怎么点卡布奇诺啦?” 从特浓,到拿铁,到卡布奇诺,钟落袖的口味是越来越甜了。 钟落袖不以为然地说:“姐姐就不能吃点甜的?喝点甜的?” 当我们在谈论食物的时候,我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舒馥总觉得钟落袖意有所指,可她的小脑袋瓜子,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离家出走以后,她的生活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 舒馥镇定镇定心神,晚上还有重大挑战。 钟落袖的红唇,在咖啡杯的缘口,灼灼亲烙下一枚撩人心绪的印记,美极了…… 舒馥一时又慌,眼角缀着那性感多情的唇痕,有种想入非非的飘浮感,醉了酒一般…… 酒驾是万万不能的,舒馥望天花板。 钟落袖:“你gān什么?” 舒馥:“活动一下脖子。” 钟落袖落下笑,“出发。” 结果是钟落袖把舒馥带到一家车行,一看就是高大上,里面的名车,还有码头停放的私家游艇,遮天蔽日。 钟落袖嘱咐经理:“我这辆车,晚上有活动,要跑高速。” 经理一脸严肃:“是是是,安全您放心,全套保养,每个零件我们都会检查。但是,这车的外观……” 钟落袖:“外观不要动。” 经理好纳闷,“真的不需要……补漆?” 钟落袖已经往外走了,简洁地说,“不。” 我这车,只有小馥才能修,谁修都不算数。 舒馥等在外面展示厅,小丫头一点不犯怵,倚着崭新的兰博基尼盖拉多,用小手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像抵着一张很普通的饭桌。 几位大叔路过,惊艳,“现在的车模这么好看!?……” 舒馥背对他们,“哼!” “小馥!”钟落袖唤她。 舒馥一扫疲态,当然,她主要是心累,蹦蹦跳跳跑去钟落袖身边,小猫小狗一样。 “姐姐!” 舒馥隐形的尾巴,不停摇晃。 钟落袖将她拉得更近些,说:“等加好油,你自己取车。姐姐有事,先回去了。” 舒馥摇她的袖子,“……你说过今天不忙的!” 钟落袖:“那我陪你到晚上?” 舒馥:“不要。” 钟落袖:“那姐姐回去了。你记着,一定要专心开车。” 你一定要专心开车…… 她说了这样的话,舒馥还能不明白么。 “姐姐!……”舒馥都要哭了,可是谎话说出去容易,收回来就很难。 钟落袖:“你有什么要对姐姐说的?” 舒馥低着头,只是攥紧她柔软的袖口,那些“对不起,骗了你”的话,因为很在意钟落袖,已经没办法轻易地说出口。 钟落袖柔柔笑了笑,在她耳畔道:“以后不可以再让我担心。” 也许钟落袖只猜到舒馥要用车,也许钟落袖已经知道,今晚有一场冲动的比试。 她是怎么知道的,如何知道的,知道多少,舒馥全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钟落袖也在意着她,她在意的,是钟落袖对她的好。 她有点体会到,这与亲情的不同。 有些感情,没有自我,也不讲道理。 她不怕钟落袖管着她,她只怕钟落袖心里没有她。 舒馥咬着唇,拼命地点头。 钟落袖也舍不得她,可自己在场的话,绝对会影响舒馥发挥的吧。 钟落袖:“出租车来了。” 舒馥:“姐姐,我要这车是因为!……” “嘘……”钟落袖伸出纤长的指节,点在她的唇尖,“姐姐现在不要听。你明天平平安安的,来吃早饭,你再说给我听。” 她抽身离去,坐进车里。 司机替她关上门。 远去的车影后,只留了舒馥一个人。 凌晨两点。 “里九号”上演一场狂欢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