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酒:“换洗衣物。” “我的,可能有点大。” 就女性而言,楼酒个子不矮,比秦书高小半截。 闻千书愣了一秒,不管眼前的尚队长了,抱着衣服去洗澡了。 楼酒目送她离开,问:“怎么了。” 尚辞坐起来:“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能看出来。” 楼酒:“我是看她反应发现的。” 尚辞:“啧。” 他本想装睡,看看这小姑娘两副面孔,到底图个什么。可惜装睡装得挺失败的。 他捋一捋头发,问:“你还是想拉她进五队?” 楼酒:“嗯。” 她摘下拘束器,揉了揉眉心:“她看东西很毒,应变能力很qiáng——我们的侦查是短板。” 五队的两个侦查兵上回都受了伤,现下没和他们在一起,侦查暂时是他们三个轮着做。但尚辞和楼酒都有别的工作重心,侦查的重任就挂在高柏身上。 高柏偏偏不是这个料,在临时停靠点就出了岔子,被丧尸摸上来了才发现。 尚辞:“可是她下手也太狠了。” 那一针要是真戳下去,闻千书不死也得去条命。尚辞不大喜欢这种剑走偏锋的队员,总觉得控制不住。 尚辞叹口气:“要是姜谣那队没出事就好了,她们队更喜欢这个风格。” “没事。”楼酒,“秦书下手狠,但人挺乖的,多教教就好了。” 尚辞:“?” 挺乖? 谁乖? 说是洗澡,其实也就是拿水冲一冲,擦gān净了事。闻千书冲洗完,去翻包里的衣服,往身上套——一件洗得发白的迷彩短袖,一条长裤,还有一次性内衣内裤。 闻千书套完衣服,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出去,路过尚辞时,忍不住又看他几眼,挑挑眉。 闻千书当年生病躺chuáng上,听父母吵架,听母亲要钱,又发烧头痛浑身疼,常常一整夜一整夜地失眠,偏她母亲又被人骗了,认定了她失眠是小鬼作祟,非要花大价钱买符水给她吃。 闻千书被bī得不耐烦,gān脆学会了装睡,她一宿一宿地疼,一宿一宿地醒着,却装作睡得很沉。 闻千书此人实在是个偏才,装睡也能装成行家。她观察着病房里旁人的样子,翻身,打呼,样样出挑,处处自然。尚辞在她眼皮子底下假睡,跟班门弄斧没什么区别。 可惜尚队长要演就演全套,就不管她闻千书,自己蒙着头睡。 闻千书屈膝坐到楼酒旁边,刚想无情地拆穿尚辞“别装了,不累么”,头上就被盖了块布:“擦擦头发。” 闻千书一愣,下意识抬手,顺着布擦了擦,却意识到对方声音有变化,不再闷闷作响,而是偏冷,带些沙哑,非常好听——闻千书掀开盖在头上的棉布,抬眼看见了楼酒的侧脸。 没戴拘束器的侧脸。 真好看。 闻千书直接移不开眼,立刻不管尚辞了。 楼酒脱下外套,穿着那件被汗打湿了的背心。 长期的高空架训练使得她身上每一处线条都优美流畅,恰到好处,不多余也不拘谨。 此刻她站起来,闻千书正好能看见她的背——一片霜色,沾着汗珠,微微低头时,能看见漂亮的脊背与蝴蝶骨。 顺着蝴蝶骨向外,肩头有一道疤。 那似乎是一个丧尸留下来的咬痕,痕迹狰狞斜侧——成了一弯钩月。 像是泛着波光的湖,湖面映着月色与月。 闻千书愣了。 可能是察觉到闻千书目光,楼酒拉了拉背心,道:“你先睡吧。” 闻千书:“嗯。” 她躺下来,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月亮。 天上的月,人间的月。 眼角的月,肩头的月。 闻千书长呼一口气,抬手蒙住眼。 月光却无孔不入,淌进房中chuáng上,避无可避。 末世文是一个很奇特的种类,奇特在不管你做了多么完全的准备,一定会遇见突发情况。有丧尸的丧尸感染,有怪物的怪物吃人,就算一切都好,人类之间也非要闹点矛盾。 闻千书睡得正香,直接被人揪着领子拖起来。 闻千书:“……” 她一睁眼,果然是高柏。 大高个急得厉害,一面同他们说话,一面拿了拘束器往闻千书脸上扣:“底下的门给打开了!” 他个子高,错估了闻千书的高度,拘束器直接给扣在了眼睛上,被转身的楼酒看到,拿来给她戴好。 尚辞胡乱披了外套,蹬靴子:“怎么会被打开的,你们不是看着么?” 高柏急了:“看着呢,谁知道好些个丧尸直接翻过墙,有人混在里头,趁机把门给打开了!” 尚辞:“什么?” “活人怎么可能混在丧尸堆里?” 高柏:“我不知道——我也没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