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过来不过是碰下运气,她尚存一丝希望。 可现在看着这间荒废屋子,她那丝颤巍的希望落空,无力感席卷全身,毫无头绪。 江汐不知道说什么,微低头,靴下是从地缝钻出的杂草,她脚尖拨弄了下。 陆南渡那边一开始也没声音,忽然问她:“你是不是去找人?” 江汐脚尖一滞。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南渡又开口道:“是不是一户姓苏的人家?” 江汐诧异,忘记自己原本没准备告诉陆南渡这些糟心事的打算:“你怎么知道?” 陆南渡没正面回答她,只是说:“机缘巧合。” 接下来没等她说话,他道:“其实……我今天找你还有件事想跟你说。” 江汐不傻,甚至有点预感接下来他会说什么。 “苏家现在已经不住屿城了,不用去那里找。”陆南渡说。 江汐明白陆南渡大概已经全知道了,也没再打算瞒:“我知道。” 她知道不必来屿城找的,很多年前苏家便从这里搬走了,这座城市有不愉快的回忆,他们怎么可能回来。 可她就是想碰碰运气,心里侥幸着或许有那么一丝可能。 她再次看向荒草丛生的庭院。 虽然事实证明并没有。 她挪开目光,没再在原地停留,往外走。 被骂,被人身攻击,被无故讨厌,她都无所谓。 她只介意作品被人踩在脚下,想把属于自己那部作品的清白要回来。 可这个世界上澄清哪有那么容易,造谣只需空口无凭的一句,相信的人便蜂拥而上。而辟谣将证据摆在众人面前,众人看也不看一眼,认定是假。 更何况压根没有证据的她。 但即使什么希望都没了,江汐还是会继续找下去,直到某天真相公诸于世。 她问陆南渡:“你说有没有可能这辈子再也澄清不了?” 风起了,chuī过小巷。 江汐意外听见陆南渡否决:“谁说的。” “谁说的都不可能,我说能澄清就能澄清。” 江汐被他逗笑,今天难得笑了一次,说他:“无赖。” “我怎么就无赖了?”陆南渡说,“我说的话可都是有保证的,这不我帮你要到号码了。” 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开一个玩笑般轻松。 江汐脚步一滞。 即使陆南渡说得再平静,江汐也听得出话里真假。 她停在原地没动,不知多久后才反应过来:“什么号码?” 陆南渡见她这样,笑了下:“还能是什么号码,当然是你要找的。” 饶是江汐这种平时格外冷静的人,此刻听了也是怔住。 前一刻还陷在无力中不知怎么办,此刻却瞬间柳暗花明。 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江汐说:“陆南渡,别开玩笑。” 陆南渡却格外臭屁,笑着逗她:“没开玩笑,我是谁啊,还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许是想让江汐放松一点,他说:“改天我把任盛海也找出来。” 他哄她:“让他跪下来跟你道歉,好不好?” 深冬季节,许是风太冷,江汐后背泛起一丝凉,她听不出他话里真假。 似是开玩笑,又似是真话。 但这些很快被江汐遗忘脑后,她注意力还在陆南渡之前的话上,她问:“你说的号码……” 陆南渡嗯了声:“待会儿我把号码发你。” 停顿了下他又问:“还是我直接帮你联系?” 江汐很快道:“不用。” 事情发生到现在她从没想过求助陆南渡,下意识习惯发生什么事都自己扛,也从未把陆南渡当成利益对待。 陆南渡帮她的已经够多。 陆南渡足够了解江汐,知道她会想自己去解决这些事,所以没有擅作主张帮她安排,因为江汐会不喜欢。 “嗯,那我把号码发你。” 江汐嗯了声。 陆南渡知道江汐不依赖他,甚至连到屿城找人都不会跟他说一声,但他不敢抱怨,只能试探道:“姐姐,一开始你就可以找我的。” 其实江汐也明白,这些对她来说比登天还难的事对陆南渡来说轻而易举。 但她一开始便没想到陆南渡,没想过从他身上拿取一分利益。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陆南渡说:“你不用感觉到有负担。” 江汐已经走至路边,开玩笑:“嗯,谁叫你自愿的。” 陆南渡笑。 虽是这样说,江汐还是跟他说:“谢谢。” 陆南渡那边笑了下,说:“要不你再欠我个人情?” 江汐笑了下:“早就欠了。”上次欠的饭也还没请他。 她问:“这次想要什么?” 陆南渡不傻,他才不会这个时候说要什么:“还没想好,以后想好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