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 鬼打墙的实体终于呈现在他们面前。 黑色的砖头,过于深邃的缝隙因为小钢珠的灼烧冒出酸臭的黑烟。 祈天河弯下腰准备出去,可惜有人勒住了他命运的咽喉。 巫将扯下领带从后缠住他的脖子,笑容不达眼底:“你在做什么?” 祈天河也不怕他下杀手,先不说副本杀人需要增加下场游戏难度,近身搏击的能力他还是有的。哪怕突然来个背刺,鹦鹉也会提前发出预警。 “自然是出去。” 巫将:“……我不会钻狗dòng。” 祈天河右手夹着刀片朝后一划,抓住机会直起身摆脱领带的束缚:“没人bī你。” 巫将懒得和他废话讨论这个问题:“鬼打墙至少要破掉两面,我负责前面,你去打通后面的。” 道具不是白菜,巫将也不会làng费太过厉害的在这里,仅仅打算丢点小钢珠,剩余部分由另一人出。 祈天河沉默了一下,走去后面打开电锯开关。 “……” 原本诡异寂静的直播间突然蹦出一条留言: [我好像看到了……有人在用电锯锯鬼打墙。] 鬼说话有气无力的。 [果然死得久了,什么都能看到。] [……我快要被笑诈尸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高亮刺耳的声音贯穿整片区域,祈天河凶残地挥动着电锯,虎口震得发麻,坚硬的墙面一点灰都没落下。 巫将眼皮一跳:“你正经点。” 祈天河像是没听见,继续面无表情扛着电锯,他也不想,可他是个穷bī。 之前从亡灵葛婕手里薅来不少羊毛,但效果只限让鬼百米冲刺。 墙面依旧纹丝不动。 祈天河很执着,哪怕身体承受反震的力道,也没有歇下来的意思。 本质上他不乐意做这场贻笑大方的表演,但巫将出力了,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gān。根据心理学上的说法,当别人要求你做一件办不到的事情时,先不要拒绝,而是要让对方看到你的努力和执着,这样哪怕最后失败了,也容易被原谅。 祈天河如今就正在做这种无用功的努力。 “四十五度角……” 鹦鹉突然出声。 祈天河微怔,调整挥舞电锯的方向。 鹦鹉:“我会把一部分力量暂时注入你体内。” 同一时间祈天河明显感觉到手脚冰凉,嘴唇略微发麻,紧接着他不受控制地一下又一下朝漆黑的墙面上下拉动,远比粉笔头在光滑黑板上擦过别扭百倍的声音传出,他却像是没听见,全身心地投入据墙。 巫将眼中最初的冷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些许惊异。 “怎么会……” 物理攻击对鬼物基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更别说眼前这一幕,即便是鬼见了,都会直呼不可能。 鬼也确实这么做了。 [woc!我看到了什么?!] [啥玩意,墙咋就被锯漏风了?] [时,时代变了。] …… 一块块黑砖应声落地,墙外原本被阻隔的风扑打在脸上,祈天河的鼻尖和耳朵根都冻红了,随着空出的砖位越来越多,一股血雾猛地喷洒在发梢和衣服上。 配合被冻红的鼻尖,此刻的祈天河就像是一个英俊的血腥圣诞老人。 当鹦鹉的力量如cháo水般在体内褪去,祈天河的唇色微微泛白,明显感觉到了身体的虚弱。 不属于自己的力量qiáng行借用,难免要承担一部分的反噬。 鹦鹉:“你的体质被《七日经》改善过,可以承受的住yīn气侵蚀。” 修长的手指掩住口鼻,祈天河轻轻chuī了口气,依旧是一呼吸鼻子就感觉到凉意。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缓和的迹象。 他转过身,因为冷眼珠转动的速度都比平时慢,看上去yīn森森的,肩膀上的电锯瞧着很有威胁性:“可以了。” 巫将望着祈天河,确切说是在看他扛着的电锯。 祈天河:“要买么?” 巫将拒绝,一眼便看出这就是把很普通的电锯……所有玩家都有的样品。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他掩下的眸光才更加具有深意,操纵一把普通电锯打通鬼打墙,想要做到并不容易。 祈天河不再说话,沉默地往前走,和之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当然事实上是因为刚据墙的后遗症。 厉鬼没有放走他们的意思,周围温度骤降:“毁了我的东西,你们要付出代价——” 祈天河停下脚步,面朝着荒山方向:“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就当养储备粮。” 这座城市想杀他们这些实习主播的疯子不少,有木板在,有急事晚上出门也能安全一些。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似乎在衡量,过了会儿今晚格外qiáng劲的夜风开始有缓和的迹象,一块木头从天而降,落在祈天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