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会那样想。 要是他们没有折返就好了。 人人都说楚玦是帝国最优秀的Omega,所有Omega都以他为榜样,可谁也不知道,在这份光鲜下,楚玦付出了多少血汗与泪水。 战后楚玦没有感伤太久,也没有因此萎靡不振。他加速提升自己,并以铁血雷霆的手段迅速重建了银翼舰队。 毕竟是这么多人换来的,总不能毫无价值。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值得,但他在尽力了。 单单是够得上这份“值得”就已经让他竭尽全力,所以他不想再承担第二份“值得”了。 他将所有提供帮助的人隔绝在外,就像在无声地告诉别人:别伸手,不值得。 “看着点你家教官吧。”于嘉泽摇摇头,“没人注意的时候,经常把自己关小黑屋里。” 时钊想起来昨天楚玦食指抵住他的唇,说的那两句话。 什么是真正值得的人? 他只知道,他看楚玦一眼,霎时四海cháo生。 第36章 总会想通的。 楚玦在朦朦胧胧间转醒,他睁开眼睛,天花板映入眼帘。他怔了一会儿,没想起来自己具体是怎么爬到chuáng上的。 不过猜也能猜出来,应该是时钊的手笔。 他从chuáng上坐起来,头有些疼,他的指腹用力按了按太阳xué。他纯粹是在完成“按”这个动作,对缓解头疼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他的头疼纯粹是心理因素导致的。 他走出门外,家里除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时钊出去了。 时钊走也没留张条,跟叛逆期离家出走的人似的,好像走了就不打算回来。 “跟我闹脾气?” 可楚玦自己想想,人闹脾气也是应该,换他自己估计也是这反应。 楚玦昨天话说出口不久,就知道自己把话说重了。 理是这么个理,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就像狗咬吕dòng宾。 哪有这么把好心当驴肝肺的呢? 楚玦走进盥洗室,心不在焉地洗漱。他接了一捧冷水,脸埋下去,冷水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洗了个脸他彻底清醒了,坐下来沉思了一会儿,愧疚感顿时涌了上来。 “多大个人了,”楚玦的目光在家里慢慢地梭巡一圈,有点不太相信,“闹脾气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 楚玦不担心时钊走丢,想也知道这是生气了要往外走冷静冷静。更何况,时钊独立性很qiáng,就算把他一个人丢到荒郊野岭去,他也能活下来,说不定活得还挺好。 但楚玦思来想去,还是拿起通讯器,问问时钊去哪。 等打开通讯器,他才发现有未读消息。 时钊是给他发了简讯的。 -时钊:我出去一下。 楚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这里是真的只有五个字之后,才把通讯器扔到了一边。 没说去哪里。 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楚玦从这简短的五个字看出他的小Alpha确实是生气了,凭借时钊先前的粘人劲,他还从来没见过时钊这么无声无息地离开,而且还不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五个字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还在生气,暂时别去找他。 楚玦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想过自己还有这么一天。 他随手拿了本书看,看了十多分钟愣是一页没翻,心浮气躁根本看不下去,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门口,看是不是有人回来。 他在等时钊回来,好歹说点什么给昨天晚上找补。 说什么呢? 楚玦对着书本密密麻麻的字沉思,越想越乱。 . 时钊在于嘉泽这里呆了一上午,其中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消化于嘉泽说的那几句话了。 他来时本有满腔怒火,现在却已经被消融得七七八八了。 于嘉泽的每一句话都不偏不倚地砸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灼烧的怒火散尽,唯独剩下心疼。 他的教官,说到底也是普通人。 他并非无所不能,利刃划过肌肤,也会留下伤疤。 只是心疼归心疼。 时钊垂下眼睫,回想起昨天漆黑得透不出一丝光亮的房间。 他想要扭转楚玦的想法。 时钊想让楚玦自己意识到,他一向很值得。 无论是他,还是其他人,甚至是七年前那些在硝烟中消散殆尽的人。 “你还不回去?”于嘉泽戏谑地说,“等会儿你家教官要找人了。” 话音刚落,时钊的通讯器闪了闪。 “你家教官来找你了?”于嘉泽猜到答案,凑过来将时钊手中的通讯器抽走,“来我看看。” -教官:出去多久了? 通讯器一到于嘉泽手上,忽然就像触发了机关一样,简讯闪个不停。 -教官:还不回来? -教官:一晚上都过去了,你生气要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