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只巨鸟对着她所在的方向疾奔过来。她大呼声:“趴下!”飞快地趴在地上,并且就地一个翻滚。 巨鸟落在风倾然旁边不远处,它挥动的翅膀刮起一阵大风,便又直飞高空。 “砰!” “砰!” “砰!” 熟悉的枪声接连响起。 风倾然坐在身上的身影一顿。她很清楚,吴闷闷如果开枪,一定是队友又遇险了。刚才那巨鸟扑下时的位置…… 她抬起头便见之前她妈在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她大喊声:“妈!”赶紧扭头去找,便见距离她她十几米远的吴闷闷正对着天上开枪。 一只巨鸟抓着一个人,在天上吃力地扇动翅膀。 在吴闷闷连续几声枪响中,那巨鸟轰然坠落。那高度,足有七八层楼高。 风倾然大叫声:“妈!”爬起来就朝回奔去。 柏零一把拽住她,大喊:“走啊,风老大,走啊!” 风倾然挣扎着要过去救她妈。 柏零大吼:“你爸还在后面。走啊!”他搂住风倾然的腰,拼命地把风倾然往后拖,又大喊“梁哥,来帮忙。” 风倾然泪眼朦胧地看着巨鸟坠落的地方,她看不到巨鸟和她妈的身影,她能看到的只有在小区中肆nüè的巨shòu和一群幼崽,以及架着水蓝朝着她们拼命奔来的水蓝和方莲蓉。 巨大的悲恸使得她的嘴唇都在颤,她用力地咬住牙,抹去眼泪,转身继续逃。 她从防线处跑过去。 士兵们的子弹都打没了,很多士兵只能跟着人群继续跑。 坦克还在对着巨shòu开pào。 那巨shòu在扫倒一片房屋后,又朝着距离它最近的坦克冲了过来。 风倾然刚冲出小区,便听到巨shòu沉重的脚步声朝着她在的方向奔来,她一回头,便见巨shòu一脚踩在了坦克上,将坦克踩得扁平。 头上,不断地有鸟冲过来。 吴闷闷边跑边对着鸟开枪。 这时候留在原地开枪是非常危险的事,她只能在奔跑中不断开枪,这样极影响准头,再加上巨鸟的高速移动,使得准头大大降低。她只能在见到它们朝着身旁的人俯冲下来时开枪打它们的头或身子,这些鸟的体型太大,生命力极qiáng,子弹打在身上根本无法对它们造成在效伤害。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密集的she击掩护队友撤退。 很快,她身上带的子弹便打光了。 吴闷闷对风倾然叫道:“跟我走。”领着他们钻进草丛中,借助草丛的掩护逃命。 第67章 风倾然钻进草丛中,才发现韩北辰、夏雨廷他们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她的身边只有柏零和梁斯瞳, 身后是跌跌撞撞跑来的方莲蓉她们三人。 她环顾四周, 只见到士兵端着枪朝着天空的枪扫she, 护着孩子和人群往草丛中撤退, 她不知道韩北辰他们是不是也躲进了草丛中。 柏零拉了风倾然一把, 叫道:“风老大?快走。”催促她赶紧跟上吴闷闷。 风倾然努力压制住心头的惶乱和悲恸,qiáng行让自己镇定, 紧跟在吴闷闷身后在草丛匍匐前行。 不多时, 他们便穿过街道,进出倒塌的废墟中。 从废墟堆积的高度来看,应该是近一二十年里新建的小区。高楼倒塌后, 倾斜的楼板和承重墙形成许多大小不一的空dòng, 许多已经逃到废墟中的人正惊惶不安地钻在废墟下。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看到吴闷闷爬过来, 突然扑上前去揪住吴闷闷便打, 大骂道:“你们这些军人不是有枪吗?你们开枪打它们啊,你跑什么,你个逃兵!” 吴闷闷把那男人推开,继续往前爬。 那男人又扑上前去, 挥拳打吴闷闷,大喊:“快来看,快来看, 这有逃兵。你这个逃兵,你去打怪shòu呀,你去打怪shòu, 你不准跑。” 梁斯瞳抓起一块水泥用力地砸在了那男人的脑袋子上。 那男人的脑袋当即冒出一个血dòng,倒在了地上。 柏零对吴闷闷说:“别理他。”他低骂句:“神经病,自己躲在dòng里,让别人去送……”想到那个字不吉利,便又咽了回去。 吴闷闷轻轻地“嗯”了声,继续往前爬。 她找到一个较大的dòng,查看过没有危险后,才让大家进去。 吴闷闷进去后,检查了弹匣,发现一颗子弹都没了,便去取刺刀,这才想起她把刺刀给了莫卿卿。她将没了子弹的枪背在身上,将匕首握在手里,守在dòng口旁。 方莲蓉和夏巧儿带着水蓝躲在山dòng中间。 水蓝瘫坐在地上,浑身抖成一团。 风倾然靠坐在dòng口边不断张望。她见吴闷闷用胳膊往额头处抹了下,不知道是在擦汗还是在抹泪。她说:“你不是逃兵。” 吴闷闷轻轻地“嗯”了声,语气很平静,似乎并不受刚才那人影响。 风倾然又盯着外面,又有人逃过来,因山dòng里还有空位,她便收容了逃来的人。她希望也有人能这么收容她爸他们。 柏零挪到吴闷闷身旁,说:“刚才那人是让野shòu吓疯了,别理他。” 吴闷闷轻声说:“他也不算说错。我在的部队打没了,但我是战斗人员,在遇到别的作战部队时,该去报道接受收编的。” 柏零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没去?” 吴闷闷轻轻地说了句:“莫莫的手断了。” 又有两个士兵护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来到dòng外。 一个士兵低头看着吴闷闷和风倾然,赶紧问:“你们这能藏人吗?有几个孩子。你们放心,这几天都有教过他们,他们不会哭不会吵的。” 风倾然说:“进来吧。” 那士兵道了谢,让几个孩子进入dòng里,他们这才钻了进去。 之前收容了六个,如今再加上他们,半有半间屋子大小的空间顿时非常拥挤,还得小心被人支出来的钢筋刮伤或戳到。这时候能有个藏身的地方就已是谢天谢地,并没有人嫌弃。 那两个士兵在吴闷闷旁边坐下。 刚才说话的那士兵眼尖地看到吴闷闷身上的制式武装带,低声问吴闷闷是哪个部队的。 吴闷闷回了句:“省武警总队。” 那士兵惊奇地叫道:“你们部队还有人活着?” 吴闷闷摇头,说:“我是从废墟的夹缝中爬出来的。这么多天,我没遇到一个战友。” 旁边的一个士兵激动地问:“那你见过体育馆里的那些东西了?那是些什么样的?我听说还有更厉害……”他的话没说完,旁边那士兵碰了他一下。 那士兵说:“我就问问嘛,再说,卫星监测……” 吴闷闷扭头看向那眼神,眼神凌厉。 那士兵当即不再说话。 风倾然敏锐地意识到省体育馆肯定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她又朝山dòng里的那几个孩子看去。他们身上披着shòu皮,裤子全破了,胳膊上、腿上满是锯齿草割伤和刮伤。shòu皮少,不保暖,他们冻得瑟瑟发抖,紧紧地缩在一起。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搂着一个浑身发抖的**岁的小女孩,把他护在身边。还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带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另外四个则是挤作一堆,年龄在十一二岁间的男孩子。 巨shòu钻出来的地方,正好是在这些孩子和受编的感染变异人家属待的地方。她不知道今天晚上过后,还会有多少孩子活着,又有多少人和她一样失去亲人。 风倾然合上手抵在额头前祷告。她从不信神,可此刻,她诚心祈祷,愿神能保佑她妈。或许,在巨鸟俯冲下来时,有人把她妈救走了呢?又或许,她妈当时躲开了,但摔倒在某个坑里她没看到呢?又或许巨鸟抓伤了她妈,她妈摔下来后挂在树上或摔在什么柔软的地方,只是受了伤呢?在听到省武警部队全军覆没的消息,莫卿卿都能坚定吴闷闷活着,她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她妈或许也能活下来呢? 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和煎熬。